“被害者？”
纪南歌很纳闷地问了一句。
猫猫小乖鼓足了勇气解释道：“这里！就这间屋子，十几年前发生过灭门惨案，后来杀人犯在这里自杀了。这些我都是在网上查到的，细节不清楚，但这个事情肯定是有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我和其他人来这栋楼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不舒服，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来到过四楼。而且就算是四楼，其他的屋子我也没什么兴趣，可是只有这间402，当时我看到新闻就觉得感兴趣，之后站在门口更会觉得冷……还有，刚刚我进去的时候屋里是没有人的，后来忽然蹦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不像好人，不知道他们谁是那个凶手……”
纪南歌哼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问她：“你知道这里是灭门惨案的案发地，所以还特意跑过来看热闹？”
猫猫小乖很想不服气地说自己原本是个唯物主义者来着，但想了想刚刚的际遇，结合此情此刻此景，她没有勇气继续嘴硬，只好委屈巴巴地看着纪南歌。
纪南歌无语：真佩服这些胆子比脑袋大的人。
她摇了摇头，挣脱了猫猫小乖的胳膊，向402走去。
她拿起了倒扣的沙发上放着的两块木制伏魔镜。
白梦说的对，这里的怨气很重，大概当年的渡灵人来这儿处理过，但不知是遇到了困难还是觉得麻烦，只是草草地在屋子里放了两块伏魔镜就离开了。
理论上来说，有这两块镜子，有了楼梯墙壁和这间屋子里贴得比墙皮还厚的符咒，外加整栋楼那么多人的阳气，就算再怎么怨气冲天的恶鬼也该被降住了。
但……
现在全楼的居民都搬走了，屋子的门被打开了，一共只有两块的镜子还碎了一块。
相当于这屋子的重重封印被一点一点地打开了，而猫猫小乖，也很荣幸地成为了打破封印的一员。
这姑娘还真是个惹祸高手。
屋内，那女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进我家干什么？找男人吗？”
纪南歌纳闷儿：“你……们？”
她回头，发现猫猫小乖不知何时也进了屋，悄悄地躲着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进来干什么？”
“我……我们一起吧！我体育挺好的，还学过散打，我可以帮你打架！”
“……”
纪南歌满脑子的问号，刚想反驳一下，只见猫猫小乖摆出一个拳击的准备姿势，对着前方大吼了一声：“啊！”
纪南歌回过头看去，面前空无一人。
但随着猫猫小乖装腔作势地这一嗓子，卧室的门“砰”地一下打开了，从里面传来了男人暴躁的声音。
“喊什么喊，大晚上的叫魂儿呢你！”
女人的声音也加入了战斗：“你特么滚蛋！”
客厅里已经倒在地上的塑料板凳忽忽悠悠地站了起来，好像被人举着扔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碰撞得嘭嘭响。
纪南歌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景象，听着这对男女换汤不换药的互相对骂，又回头看看一边瑟瑟发抖还一边壮着胆子给她“保驾护航”的猫猫小乖，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今晚这是什么好运气，遇到的活人死人怎么都这么奇葩！
塑料板凳在半空中的斗争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客厅里又恢复了平静。
“你说，他们现在还在这里吗？还是躲在了哪里？”
猫猫小乖躲在纪南歌的身后，小声地问道。
“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回卧室去了。”
纪南歌指了指那边卧室的方向，忽然玩心大起，戏谑地对猫猫小乖说道：“要不，你去看看？”
猫猫小乖一脸惊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疯了吗？不赶紧溜，还想进去？”
看着这姑娘又莽又怂的样子，纪南歌忍不住乐了。
“那这样好了，我进去，你先去外面等等我吧。”
她拔腿就向卧室走，刚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猫猫小乖给拉住了。
“要不……还是我去吧！”
纪南歌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女孩满脸的大义凛然：“是我先在网上发的帖子引你来的，如果你出了事，那就是我连累了你，所以我去！如果我出了事……”
她默了默，接着说道：“我叫沈怡然，怡然自得的怡然，是省大心理学专业大三的学生，我要是出了事，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家里人……”
纪南歌看着眼前这个叫“沈怡然”的女孩子，感觉她虽然是有些调皮，但还是有些责任感的——但不多。
沈怡然像交代后事一样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卧室门旁，一鼓作气地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纪南歌没有拦她，只是跟在她的身后，时刻关注着屋子里灵气的变化。
这屋子里有怨灵不假，但从刚才那两只怨灵的状态来看，这俩人活着的时候应该人品就不怎么样，所以很难判断他们留在这儿迟迟不走到底是因为死后怨念太深还是因为本身就蛮不讲理。
沈怡然说，整栋楼里只有这间屋子给她的感觉是冷飕飕的，但她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却很清楚地感觉到，隔壁的401明明比这间怨气更重来着。
这里就已经是灭门案件的案发现场了，那隔壁呢？
沈怡然刚刚是闭着眼睛冲进卧室的，即便是现在，她仍然保持着闭眼的状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很想向纪南歌求助，可又觉得开不了这个口。
纪南歌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进了屋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了，睁开眼睛吧！”
沈怡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看来十五年前真正的“案发现场”，是402用户家的这间卧室才对。
这间卧室面积也不算大，大概也就七八平米的样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定制衣柜，还有一张老式梳妆台。
老式梳妆台上的玻璃被砸碎了，上面残存的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残留的血迹。
整间卧室凌乱得不行，墙上、地上、床上……看起来似乎到处都有喷溅的血迹，而在地板上，似乎还留着当年警察们现场勘察时留下的粉笔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