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们也不知江阮真正的打算,只是听到她这么说,纷纷道“贵妃圣明”,并不觉得她残忍,还觉得她是维护了皇帝的尊严,所以才悄悄地在宫中处理,而不是扔到外面去让别人议论。
至于慕容翊那边。
他还处在弱势期,否则也不能想出以选秀来平衡势力,集权的法子。能用的人就那么几个。现在慕容翊不能暴露自己跟秦思思,就只能找人背锅。
简而言之,江阮今天闹这么一出,就能消耗慕容翊在宫中的一小部分势力,太值了!
江阮让燕语喊人来打板子,又是给燕语一个加速死亡的机会。燕语吓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到她不敢暴露自己的异样,只能死死的低头应声,退下喊人。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在江阮和秦思思身上,否则以莺歌燕语遇事就慌乱的异样,早被人指出来了。
但转念一想,慕容翊让莺歌燕语待在原主身边洗脑、挑拨,她们只需要每天对着原主吹吹彩虹屁,原主出行的时候趾高气昂,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就足够败坏原主的名声了,实则那些要命的事情,她们是一点没碰的。
江阮一上来就炸了个大雷,直接把天捅个窟窿,这两个小丫鬟不怕才怪了。
此刻的燕语那个小丫头并不敢暴露,帮江阮找人来打板子更不敢动什么手脚,只管找来那些小太监。
而小太监哪里知道秦思思才是陛下真正放在心上的人?他们只看见了这一次是要为贵妃娘娘办事,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使出来哄贵妃娘娘开心,说不准还能入了贵妃娘娘的眼,能到贵妃娘娘宫里伺候呢?
这宫里,谁不知道贵妃娘娘最得圣心了,旁的妃嫔根本没有比得过的。
二十个板子下去,秦思思不仅皮开肉绽,还伤到了骨头。哪怕只是个躯壳,疼痛的本能也让她呆呆的流出眼泪,发出一声一声的哀嚎。
这个时候,莺歌也将内务府总管带到了。
内务府总管也是为数不多慕容翊在宫里的人,并且掌管的还是一个大职位,算是很重要的下属之一。
一路上,莺歌苍白着一张脸迅速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内务府总管这心脏扑通扑通的就没停过。
“刘公公,你说贵妃娘娘是否看出什么来……所以才……”莺歌哆嗦着嘴,脑子飞速旋转,也没能想到一个好的脱身办法,越发绝望。
“你伺候贵妃可是察觉出什么异样了?”刘公公并没有那么慌张,他手底下这么多人,到时候随随便便推出几个人来,谁又知道真假?
现在更重要的,是贵妃是否察觉出了异样,否则怎能如此精准,莺歌燕语两个丫头,洗脑挑拨三个月,她第一个发作的人竟是秦思思?
莺歌拼命回想进来伺候江阮的细节,却没有一点收获,只能摇头,“不曾……奴婢不曾发现任何异样。”
“那还不算糟。”刘公公皱起眉头叹了一句,眼瞅着莺歌遇事的慌乱模样,又忍不住教训她:“瞧你,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做什么?若是被人看到就该知道你心里有鬼了。贵妃虽然愚钝直率,可也不是傻子。今日之事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冷静些!”
“是,奴婢知晓了。”莺歌所担心的正是自己的小命,有刘公公一句话,她总算缓和下来。等将人带到,莺歌已经神色如常了。
“奴才刘德海拜见贵妃娘娘。”
刘公公一边高声拜见,一边用余光往秦思思的方向撇去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也是被重重吓了一跳。
这贵妃、贵妃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
陛下来了这事儿可怎么收场!
“刘德海。”座上的贵妃面容鲜嫩明艳,不大的年纪因艳丽的打扮偏向成熟,但她倾国倾城,也能压得住这身打扮,威仪万千。
“选秀一事可是你内务府全权包办,如今本宫却察觉宫中竟有差错。秀女需得身体健全,康健无疾。这是第一轮选秀就有的规定吧?为何还让一个痴傻儿混到殿选,乃至入宫三月有余?”
“你可否向本宫解释解释?”
“贵妃娘娘冤枉,此时奴才不知啊。”刘德海来时脑子里就想到了应对之策,当下直接抛出人选,“选秀一事乃内务府李富督办,奴才只负责大选后督办各宫份例,伺候各位主子,又岂知此事?娘娘明鉴!”
“好,你说你不知,那伺候南露园的人可是你安排的?”
“是……是奴才安排。”刘德海心下直觉不妙,总觉得贵妃并不像往常那样好糊弄了,却又不知对方想做什么。
陛下心细,就算暗中照拂秦美人,面上也藏的严实,南露园中并无一处超出规格之物,贵妃娘娘总不能在这些地方察觉不对。
可他刚刚已经把锅甩出去,贵妃难道不是差人把李富叫来问话?反而问他这些是做什么?
“即是你将人安排在此,难道伺候这痴傻儿的宫女也不知她的异常?为何三月以来从未向人提过?”
“难道这宫女并非忠于陛下,而是别有用心么?!”
“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奴才、奴才……”刘公公一懵,这叫他怎么说?难道要说正是因为忠于陛下,才会小心伺候,从不向外透露秦思思的半点风声吗?
没办法,他只能叩首认罪,“奴才治下不严,今日也才发现这小小宫女别有居心,奴才有罪。”
“呵。”江阮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轻蔑,她才不跟他们玩什么审问认罪一条龙呢,免得给他们缓过来等慕容翊救援了,直接下令:“既如此,来人啊,将南露园伺候的人都乱棍打死!宫中留不得这群居心叵测之人!”
刘德海心中惊骇不得而知,在场看戏的妃嫔也被江阮不按套路出牌给震惊了,几度欲言又止:
“贵妃娘娘,难道不用审问幕后之人吗……”
“审问什么?”江阮简单粗暴的给此事下定论,“不过是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收了点贿赂便敢暗度陈仓。本宫今日不过是杀鸡儆猴,好叫主使者警醒谁才是主子!倘若他再执迷不悟,总有露出马脚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