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神识的悲伤

入夜的乞力马扎冈波山上。

大雪挥舞着晶莹的翅羽,把乞力马扎冈波山映的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

雪莹树婆娑着花枝,分不清在空中飞舞的是雪还是花。

此刻的灵儿坐在雪莹树枝头,她与曦和的美不同,曦和美的让人敬仰,灵儿的美令同类嫉妒,令人心生邪念。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强大的神识笼罩着乞力马扎冈波。

她的神识,无限悲伤,形成了一条逆流而上的河。水沁整个笼罩在这种强大的悲伤气息之中。悲伤莫名加码,毫无尽头。悲伤中一股炙烈的愤怒划破水沁的后脊,形成无数蓝色的冰刀,飞向水沁的头顶,所有刀尖朝下,悬在水沁自己的头顶上方。

看这情形,水沁这是想自杀吗?玄冰弑神刀落下,水沁必死无疑。

水沁头上悬着的是自己的玄冰弑神刀。她从没用过,她也不想用。而此时,冰刀不受自己控制从体内释放出来。

灵儿情绪里的悲伤,愤怒水沁都感同身受,如同绳子般捆绑着水沁,她想从中挣脱,可是越挣扎,越悲伤,越愤怒,她快被溺亡在巨大的悲伤与炙烈的愤怒中了。

水沁头顶上的玄冰弑神刀,慢慢朝水沁压下来,强大的神力犹如手捏纸皮核桃一般,即将破碎前的强压,疼痛难忍,悲伤、愤怒、疼痛使水沁的眼睛挤出泪来。

水沁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破前的迹象。

这时水沁想到了死亡前的症状,虽无恐惧,这种感觉并不好,可自己已无力反抗,只好无奈的闭上眼睛,脸上挤着不甘的苦笑。

“你想干什么?”声道人道,是老板。话落之际,水沁头上的玄冰弑神刀,已经被一股力量湮灭成粉末,这股力量在轻描淡写间,玄冰弑神刀的粉末与雪花一起飞舞,分不清那是弑神玄冰刀还是雪花。

灵儿看着碎成粉末的玄冰弑神刀,神识内那条逆流的河,倾刻之间变成硕大的雪花,如雨般倾泻而下。

这时小熊星座的上另一半阳光,海滩,城市的上空飘起了硕大的雪。

海滩,城市里的人群被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在当场。这样的场景,从未有过,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扑捉到无端生起的悲伤,有的神情茫然,有的泪流满面,还有的甚至已控制不住的悲伤失声痛哭,他们的伤心欲绝,从四面八方朝水沁涌来,水沁感觉自己的心像放在炉火上煎熬,她悲伤,她愤怒,她无助,她绝望。整个小熊星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大雪纷飞。

“你还是那样维护她。”灵儿悲伤的情绪中多了许多怨恨,但这样的怨恨,她恨不动,恨不起来,往往恨不起来的无奈,是最伤神的。灵儿凄苦的笑着。

水沁看着灵儿这样,她更难过,灵儿感受到的一切情绪,在水沁这里同样能感受到。

“你要恨就恨我吧,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你离开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她的诞生,让我们看到了一丝希望,如今事实也证明,没有她,我们都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从老板与灵儿的对话中,似乎唯有老板不受灵儿强大的神识控制。

老板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伞,他站在水沁身边,把伞举过她的头顶。那些簌簌的大雪花,把伞面敲出清冽的响声。

这一刻,水沁有种想法,如果杀了自己,能让灵儿不这么悲伤,你就动手吧。这样的悲伤比杀了自己还难受啊。水沁并没有意识到灵儿强大的神识,正在瓦解水沁的一切意识。

“水沁,原来你的玄冰弑神刀修炼的要比我想象的好太多。现在,你要从灵儿巨大的悲伤中走出来。她想控制你的主题神识。”老板冷冽的话,敲打着水沁的脊神经与脑神经。

水沁这时才感觉到玄冰弑神刀挣脱束缚而出后,脊背上的疼痛感钻心。

“为什么会这样。”水沁像是问老板,又像是问自己。

“你与灵儿都属于诞生创生之柱的姊妹神,灵儿的诞生比你早很多,当初大家对灵儿的诞生也是充满了希望的。但很快就发现,灵儿依然不能改变现状什么。大家一下子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从那以后,灵儿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活泼可爱,只有巨大的悲伤日夜笼罩着她,她强大的神识也影响着其他的神识。大家开始疏远灵儿,甚至还有一些对她产生了厌恶感,不想看见她。”老板道。

“而这个世界上,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只有魔祖陪着我,开导我。”灵儿道。

灵儿说这话的时候,神识里升起甜蜜的暖意。那种感觉,像在下坠的无尽黑夜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是神魔无情,我最大的错误是把魔祖对我的关心理解成为了一种爱情。神动情,是要遭到天谴的。”灵儿苦笑道。

水沁不再看灵儿,灵儿神识里那种悲伤的气息令水沁窒息。水沁把目光转向撑着伞的老板,他身上的沉檀与柏香的香味,让水沁的神识重新唤起了挣脱悲伤的意识。在簌簌扑落的大雪中,老板西装下那颗心四平八稳的跳动着。

“你知道吗?水沁,当你诞生的那天,死寂的宇宙突然动了起来。它们像波涛一样运动起来。死眼一样的星系团开始眨巴着眼睛,这些星系团里打开了一条银河,银河挥舞着旋臂有了新的秩序,它们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它们会发生爆炸,坍缩,会被巨大的黑洞吞噬。太阳开始狂奔。像死鱼一样板正的月亮,也随着狂奔的太阳东升西落。在太阳月亮的周围出现了一颗蓝星。是令诸多强大的神识都羡慕的蓝星。”灵儿徐徐道来的口吻,像在说着自己的故事一样。

灵儿说的这一切,水沁努力回想着,始终没有什么记忆存在水沁的脑海里。她的记忆只有乌龟与达摩划拳赌她今天会不会醒来的场景。

水沁一直觉得是被达摩与乌龟的打赌声吵醒的,因为达摩与乌龟说浩淼仙府仙气腾腾。雪山挂七色彩虹,海泛金浪。

当她醒来的时候,除了达摩与大乌龟吵死了外,还有浩淼仙府外面有打架的声音。那是曦和、东华与水沁的第一次见面。除此之外,灵儿说讲述的一切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