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上迎来了新开元的第一个满月。
圆圆的月亮,占据三十三天整个空间。无字殿,浩淼,太晨宫以及欢喜园,难陀池相互辉映,相互成趣。
紫色的佛铃花海一片泛起淡淡紫雾;环绕无字殿周围碧绿的桂叶,婆娑着凝质枝叶与波质耆拘罗树两千里羽状枝叶间泛起穗状珊瑚红海,铺天盖石,相互呼应,此起彼伏异常壮观。
望不到边的忉利石上,坐满了赏月的神仙们。在他们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景。一时交谈声,戏闹声不绝于耳。
难陀池里的月光鱼,银龙鱼,血红龙,黄金狐,刀锋鳍好奇的跃出水面。明亮的月光落在水面上,神秘莫测的难陀池里像铺上了银色的象牙,看上去更加神秘。池里的鱼跃出水面,在半空中欢腾,跳跃,那样生机勃勃的样子,从神仙们的面容里可以看出,他们太爱了。
正对浩淼仙府的东南角,波质耆拘罗树顶端坐着水沁,她庆幸自己终于摆脱魔祖这个跟屁虫了,可以享受一下清净的时光了,她坐在树顶最大的一节枝干上,这一节波质耆拘罗枝干足足两三个足球场那样大,坐在上面,看忉利石上的众神仙们,像一只只蚂蚁般大小。难陀池里难得一见的血红龙正腾腾而起,巨大的头部甩起银色的水花,四溅开去,树底下传来神仙们的欢呼。
放眼望去,水沁太喜欢这样的场景了。祥和,欢腾,幸福感油然而生。
水沁陶醉在这种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舒坦的闭上眼睛靠在宽大的波质耆拘罗树顶干,享受风徐徐送来的混着佛铃花、桂木、波质耆拘罗花香,任风吹动她披散胸前的长发,
然而,不知何时魔祖已坐到她的左手边,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上去,在月光中他们像两个玉物在月光中熠熠生辉。
“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无量尺。一个魔,一把代表慈悲的无量尺。当然这里没有歧视魔的意思”。水沁也知道魔祖是甩不掉的,只要他想跟着她,无论她去哪里,他都有办法找到,能安静一刻是一刻了,现在想安静也不行了。之前在无字殿,她早就知道曦和为了用痕量铁煅一把上等法器,花费太多心血,然而魔祖才几天,就一把惊世骇俗的法器出世了。水沁很好奇很是好奇的看着魔祖。既然现在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问问也无妨呵!
不是还有三神行,必有我师的吗。水沁这样想着。
“我现在是魔吗?”魔祖不敢再叫灵儿,怕她生气,怕她不准他跟着她。他小心翼翼的向水沁这边挪动着身子。
魔祖贪念水沁身上如灵儿一样的温情。灵儿也和水沁一样看上去对他凶巴巴的,实际上对他好着。但她们之间的温情还是有区别的,灵儿更多一丝情侣气息,水沁多一些亲人气息。
魔祖贪念水沁身上亲人一样的温情就像水沁贪念曦和身上的温情一样,那样令人愉悦,并欲罢不能。
魔祖原来并非是像水沁想的那样脑子坏掉了。他明知道水沁不是灵儿,看上去虽然长的有些像,可身高,年纪都对不上。魔祖也知道灵儿就灰飞烟灭在自己怀里。那是属于他与那个叫灵儿的故事。眼前如此的良辰美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娃总是容易勾起无限的回忆。每当想起那些往事,他的心都在颤抖。
水沁看了他半天,又反复在大大的月光中端详魔祖那颗琉璃心,那颗心开始颤抖,似大风大浪中船舶的颠簸,她替这颗心感到担忧,生怕一不小心颠散了,颠碎了就不值当。
当水沁把注意力从那颗琉璃心转到魔祖的星子目时,发现他眼眶红红的,之前泛着绿光的眼睛,此时变的悲伤,变的阴郁,变得令人浮想联翩。
水沁有种想去安慰魔祖的冲动,但是她一想,不知从何处安慰起,有关魔祖的一切她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只是记得大家都怕他,怕的要死要活的那种。水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之后有点点头,又摇摇头。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偷偷溜走,她正这么想时,魔祖一把拽住水沁的衣袖,恐怕她溜走再也找不到她似的。
水沁虽然任由魔祖这样拉着,但却不想被魔祖强大的悲伤气息笼罩。
水沁另一只空出来的手,随手摘下波质耆拘罗花,用意念煅出痕量铁胸针,把波质耆拘罗红珊瑚色的花别在魔祖心口的白色衣衫上。
水沁知道,从一件陈旧的铸满悲伤的事件当中,让一个魔神把强大的气息转移并收敛,只有靠肢体语言,与现实不断更迭发生的事件中,才能成功的把一个魔神神识转移。
魔祖看着胸前的波质耆拘罗花与胸针。
“胸针没有曦和的无量尺颜色好看。”水沁自顾自的用手指拨'弄着魔祖心口的花与胸针。
魔祖此时的眼睛里闪动着温和如玉的光芒,没有了之前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要像曦和的无量尺一样的色泽吗?”魔祖问水沁。
水沁点头。
“你可看好了。”只见魔祖白皙的手掌瞬间似阳炎,泛着炙热的红光,他的手掌慢慢的拂在波质耆拘罗花上。
“水沁,让穿过痕量铁的暗物质发挥作用,先把它们囚禁,并同痕量铁一起煅。当那些暗物质被煅成束缚态后,经过无数次拉升,再煅,揉合,反复中释放的能量才会自由,才会灼灼生辉。能不能煅出想要的效果,就要看一个煅造者的内心,神力或者仙阶的境界了。”
当魔祖的手恢复正常色,水沁忙把他白皙的手推开,再看波质耆拘罗花红珊瑚色像要滴出更艳的色彩,花下的胸针,隐隐的泛起翻天的红光,月光落在上面,像一盏小小巧巧的氖光灯塔。
“有我们看不见的力量。正因为看不见,才叫暗物质。”魔祖很认真的跟水沁讲。
魔祖顿了顿又补充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魔祖话刚落,只见水沁手掌泛起淡蓝色光芒,意念之间,一颗玄铁样黑中泛着万年玄冰蓝的胸针已拿在右手中。
魔祖仔细端详着她手里的胸针,星子目里难掩兴奋,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兴奋,但星子目眼角两侧还是有轻微的跳动。这一切细微的动作,被暗处的另一个个体全捕获在眼里。
他摘下另一朵波质耆拘罗花与胸针一起给水沁別在右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