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的陆远童鞋从来不会给别人嘲讽他的机会,因为他往往会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
“可恶,闭着眼就彻底成了原地打转转了嘛……”
头戴小熊眼罩的陆远先生正在对着公交车站牌挠头,就手感来说的话,这应该是他与它的第三次亲密接触了。
“我现在一定像是一个愤怒的土拨鼠。”
“呃,那个有人的话理我一下好吗?”
“喂喂喂——”
“……”
“可恶。”
……
相比起陆远的窘迫,街道另一头的“夏洛克先生”却是显得十分的轻松惬意。
连带着英明神武的麦克长官都跟着受了庇护。
与之相应的,他们自然也遭到了东道主的“特别关照”。
“老烟枪,你丫有没有看见前面那破铁牌子旁边站了个人啊。”
耳聪目明的麦克长官遥遥地望见前面的公交车站牌旁似乎站着周身迷蒙的红衣女子。
原本昏昏欲睡的他当下一个激灵精神起来,赋闲在一旁的手习惯性地探上了后腰。
“……错觉。”
日常把自己笼罩在灰蒙蒙的烟雾之中的“神探先生”随意地瞥了一眼前方,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着。
“可是……”
麦克发现随着距离拉近,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形愈发清晰起来,他已经能大致看清对方的五官了。
当然,同时也包括那个只剩下一半的呲呲淌血的脖子。
“那里什么都没有,想活命就安静向前走,眼睛不要在她身上聚焦。”
永远都是一副智珠在握模样的“夏洛克先生”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不过从他那时不时中断几下的烟气中还是能隐隐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形已经披露出来了,之前的那场雨下的太邪性……”
“要安静。”
他猛得吸了一口烟,把自己的头颅彻底掩埋在一片灰蒙蒙的烟雾之中。
英明神武的麦克长官就这样跟着“神探先生”无伤躲掉了场景boss。
不过在他与那个红衣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那把头举起来观察一番的举动让自认见多识广的麦克长官也是眼皮一阵狂突突。
不过从女子那仅剩下几根血线与躯体相连的头颅上那空洞无神的表情来看的话。
“她似乎真的不知道我们能看到……”
“安静。”
“夏洛克先生”仍旧没有停留的打算,直接以一种十分诡异曲线路径冲着一面结实的墙壁撞了上去。
“你干什么!!!”
好吧,就在他要撞上去的时候,英明神武的麦克长官再次怒刷存在感,一把就将头部已经快要飞进去的“神探先生”抓了回来。
“安静,我在走直线。”
脖领子被扯了一下的“夏洛克先生”似乎非常不满。
“直线?”
英明神武的麦克长官小心翼翼地回头向着红衣女子的方向瞄了一眼,发现她没有什么异动之后才重新回头面向了“夏洛克”,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确定这是直线?”
不过,这下来发现的一幕直接堵住了他马上就要重新输出的嘴巴……
只见那位“神探先生”叼着烟斗冲着墙壁就是一撞,一阵明灭不定的闪烁之后,消失在了麦克的眼前。
……
最近灵感有些枯竭,后续的内容明天补上,这里浅秀一下当时第一本写的第一人称的书orz
……
我抓了抓头发,想要找到关节所在。
“醒了就别发愣了,快点起来,我们还在逃命呢。背你这么长时间累死我了,以后要记得补偿我。”她嘴里说着令人紧张的话,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慌张的神色。
到底是专业的调查员啊,有编制的就是不一样。
“逃命?躲谁啊?谁在追杀我们?”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干掉的泥土,随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只普通的蠕行者而已,要不是我没带……”她突然沉默下来,目光紧盯着树根处的一只蠕动着的虫子。
我此时才发觉那场恐怖的大雨已经停了,但这漆黑的天空仍旧漆黑。
“蠕行者……吗?”我想起了之前吐出的那团不明物质,应该……不至于吧。
“走!”
她突然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抽刀把那只蚯蚓一样的虫子纵切成两半,起身拉着我向反方向跑去。
“你的脚恢复了?”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盲点。
“什么?我的脚本来就没事啊。”
她拽着我向前奔跑,语速飞快。
“哦,这样啊。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我记得很清楚……
“神经兮兮。”
她小声说了一句。
“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
她的表现太亲昵了,完全不像是刚见过几个小时的人。
“蠕行者是什么?”
“是一种非常邪恶的东西,他们由巫师死后的灵魂与虫子结合而成,会不顾一切的吞噬眼前的所有东西。”
“事情逐渐有趣起来了呢,哈——”我没控制住猛得笑出了声。
她不再说话了,我想自己古怪的表现应该已经引起了她的警惕。
我强迫自己压下胡乱纷飞的思绪,想要先跟着这位“渡鸦”静观其变。
在黑暗中一通乱窜之后,我们跑出了森林。
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我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倒也不是空无一“人”。
在街道的正中央,正站着(姑且算是站着吧)一条灰白色的上半身不停蠕动着的肉虫,而在它身下的几尺范围内,密密麻麻的铺满了之前在树根处发现的那种蚯蚓似的虫子。
当我们踏上街道的时候,那些虫子好像突然受了刺激一样抽动聚集起来,慢慢堆成了一个充满恶念的恐怖人形。
“……‘渡鸦’小姐啊,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我略带恶趣味的吐槽了一句。
“……抱歉。”沉默了几秒,她突然苦笑一声,操着沙哑的嗓子就要向着虫堆跑去,那之前不知所终的“雨伞”也出现在手中,一副准备拼命的样子。
我在她出发前抓住了她的衣服。
“快跑!”
她回头见我站在原地发愣,就又喊了一声。那人形怪物受到声音的刺激,更加激动的开始向这边晃晃悠悠地走来。
“我说……它们是虫子吧。”
“废话啊,快点走!”
“那……虫子是怕火的吧。”
“刚下完雨上哪生火啊。”她的语气越来越焦急,甚至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我记得波特先生是小镇上最有钱的来着……”
“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啊!”
蠕行者已经走到十米之内了,我却好像没看到一样紧盯着“渡鸦”的脸,一字一顿道:
“他家里——有煤气啊!”
“!!!”
说完这句话,我好似突然惊醒一样拽着“渡鸦”的胳膊向后狂奔。
那只“貌比潘安”的蠕行者也穷追不舍地跟了过来,但由于速度一快就容易散架,所以被轻易甩在后面。
至于刚开始见得那只大白虫嘛,我默默扭头看了一眼。很好,它只是在原地不断“拉”着更多的虫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体形这么大一看战力就不高。”
“要不——”
我掏出了之前渡鸦借给我的燧发枪,抬手对着那玩意儿的头扣响了板机。
“嘭”的一声过后,一道蓝线划过夜空,准确地送入了白虫的头颅,带出了一片绿色的鲜血。
“咦——真恶心。”我甩了甩被震麻的小臂,暗暗心惊于这枪的后坐力之大。就凭我这儿小身板,大概最多开三枪就会丧失右手战斗力。
那硕大的白虫悲鸣一声,砸倒在地上,翻滚着碾碎了身下无数的红虫,红虫迸溅出的汁水顷刻间染红了地面,染红了它肥腻的身躯。
在短暂的挣扎过后,它猛得张开大嘴开始啃食着那些刚刚才产出的虫子。随着吞噬的虫子越来越多,它头上的伤口也开始缓缓愈合起来……
“靠,还有这种操作。”我又抬起手想要补一枪,但考虑到实际情况……我还是放下了枪口。
“都想个办法把它们聚集到一起,最好封闭一些,有一只虫子活着它就能复活。”
“渡鸦”突然开口,贡献了宝贵的情报。
我发觉她的声线有些奇怪,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得嘞,前面再过两个街道就到了,到时候直接在仓库里点燃就行了,不过一只不剩是不可能的。”
“那就够了……”
……
“我说……你说的煤气罐就是这个啊。”
“渡鸦”随手砍死一只虫子,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粉红色小钢罐,用沙哑的声音攻击我的耳膜。
“呃……有钱人都有点小癖好不是嘛,那个,再说这样不是操作性更强了吗?”
“……好吧,确实拿起来方便一些。现在就差埋雷了。”
“那只白虫子绝对要先解决掉,但有些不好处理啊,总不能跑回去吧。”
我盯着“渡鸦”的脸(面具),一脸期待地等着她拿点有用的东西……
“确实没办法,还是先解决掉蠕行者再去谈其他的吧。”
“……呵。”
“你确定真的没办法吗?”
“……”
“好吧,我相信你。”我嘴角微微上翘,踩死了一只从门缝进来的虫子,“先去解决那只白虫子,不然这些家伙没完没了。”
“……”她仍旧沉默着。
我摇了摇头,准备先去厨房找点食用油。
从一开始她就一直都很奇怪啊……
“等等,”在我转身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的手。“还有一个办法。”她把拳头伸到我面前,缓缓摊开了手掌。
我看到了一个微微闪烁着红光的乌鸦型的徽章,在它前伸的巨大的爪子上,镶嵌着一只圆睁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有什么用?”
我知道这是我之前看到过的那个。
“帮我们把怪物聚集在一起的东西……”
她抬起了头,右眼护目镜上闪过一道红光。
……
“你说……你是神?怎么证明,你有证吗?”我定了定神,即使眼前出现如此神奇的一幕,也还是随口开了嘲讽。
“呵呵,你还是一如即往的有趣啊,当初见面的第一句貌似也是这个来着……”
祂笑呵呵的没有生气,竟然还真的随手抛来了一张卡片。
我伸手接住那张疑似小孩儿涂鸦的东西,发现上面歪歪斜斜地用一种我很熟悉的字体书写着“神先生”三个字,而且那字迹还像LED炫彩大灯一样不断变幻着颜色。
“……”什么玩意儿。
我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这个神貌似很不靠谱的样子,我抬起头刚想要吐槽一下。结果那张卡片就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炸开,变成了一只蝴蝶飞起,缓缓融入到黑暗之中。
完了,感觉更不靠谱了……
“那个……”
“行了,该说正事儿了。”
神先生搓了搓脸,抬手制止了我再次开口。
“时间有限,梦神那家伙盯得太紧了,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儿。”
“……”我难得的没有张嘴,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算了,还是先说句题外话吧,反正他现在也察觉不到……”
“……”我突然有些无语了。
“对那个小姑娘好一点,以后她可是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呢。”祂带有深意地看了一旁宛如静止的雕塑般的渡鸦,一脸神秘地说道。(不要问我一脸漆黑是怎么看出表情来的,主要是靠脑补。)
“好了,现在真的要开始说正事儿了。”祂的语气渐渐肃穆起来,声音也渐渐空灵,变得恢弘起来,几乎要引起天地间的轰鸣。
“你在这里待的太久了——”
“记住!”
“睁开你的眼睛!!!”
在祂说完这句话后,便直接消失在原地。周遭的景物突然扭曲破碎起来,黑暗犹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啊!!!哈啊!!!”
我的颅内突然出现一阵强烈的绞痛,那感觉就像是有人随手掀开了我的天灵盖,用打蛋机在里面疯狂搅拌一般。
“怎……”我试图用理智来抵抗这难以言喻的痛楚。但,那微弱地抵抗很快就被无可匹敌的力量冲散开来,破碎成了无数细碎的碎片。
“咳咳……呕啊……”
我猛地跪倒在地,抽搐着吐出一团灰白色的和着酸水的蠕动着的物体。
在这似乎要撕裂灵魂的巨大痛楚之下,我已几乎无法思考了,只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打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了一抹红色向我跑来。
……
“喂,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推动了我的肩膀。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震的我有些耳朵发痒。
我缓缓睁开了眼,发觉眼前朦胧一片,使劲摇晃了几下,才渐渐看到了一个双眼冒着红光的乌鸦面具……
渡鸦……我张了张嘴,想要维持住现在的清醒。
“快起来,情况有些不对劲。‘聚会’……似乎要提前开始了。”
“聚会……”我喃喃地重复了两遍,强撑着直起身子,完全清醒了过来。
“啊……”刚才思维破碎的后遗症似乎还未彻底褪去。我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还有些隐隐做痛。
“我‘睡’了多久。”
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我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两个小时,睡得和死猪一样。怎么打都打不醒。”她偏过了头,似乎很是不满。
“……”
怪不得感觉左脸像被火烧过一样……
“睁开你的眼睛。”我不觉又想起了之前那位“神”先生所说的话,可那是什么意思呢……
“遗忘……”
一道声音突然从心底传来,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我扶着头,发觉脑子里似乎多些东西,但我却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能隐约感觉到那是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是——我的记忆。
“我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