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从来不管后宅事,但他子嗣不丰,对每一个孩子看得极为重要,那下毒的妾若不是海文星是他唯一的儿子,早早一卷破席丢乱葬岗了。
也正是因为她有知府唯一的儿子,才会生出不轨之心。
海峰原本打算两年后再给海文星找夫子,但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甚至都等不到上元节过完,就来了鹿鸣书院。
至于为什么袁夫人与其爱女一同?
元嬷嬷打起帘子道:“文哥儿,别让大人等急了,您先和嬷嬷前去?”
车外是早早等候被吹得面庞发红的,他的奶嬷嬷。
车厢小,但海文星依然叩首,“孩儿暂且先在前头等娘。”
袁夫人半垂眸像是没听到,怀着女娃反倒是拉了拉她,“娘,弟弟要走了。”
“知道了,就你事多,”口中说着嫌弃的话,面上却是一片爱怜,目光给没给那孩子一下,“既然是大人的话,你就先去,乖一点,找个好夫子,记得带上手炉。”
“多谢娘亲。”
妇人将他抱起,然后走向前方车辆,依稀可见前方车马中下来一人。
袁夫人这才不悦道:“我又没拦着他找夫子,我已经够好了,她们哪个人不说我软弱管束不了庶子,我看就是我太和气,就让那群不着三五的人觉得我好欺负!”
“姑娘!”元嬷嬷将帘子拉开一条缝,能清晰看见外面的动静方才说,“此事已经过去了,那贱人被拉到乡下院子关起来,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您可不要再在大人面前提起此事。”
“我知道,我就是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给我的乖乖找夫子,”袁夫人说着说着就流出眼泪,“我自幼读书习字,尚在闺中的时候爹爹就说我方方面面学的不比男子差,谁又知道我付出了多大努力,夏日炎炎,寒冬腊月,到如今又有什么用!”
她压低了声音,“现在又要我的心肝去走我以前的老路,我哪里肯愿意,还不如早早学些琴棋书画管家御下,才是正道。”
元嬷嬷故意夸张道:“哎呦喂,我的好姑娘,要是不学点字,怕是底下人做假账都看不出来呢!”
那女娃娃适时撒娇,“娘,我不想弹琴,手都要破了,爹爹的小妾才弹琴,我不要学这个。”
“你们商量好是的吧?”袁夫人又气又无奈,“你们一个老一个小,净会气我。”
“行行行,先去再说,乖乖跟在娘和元嬷嬷身边,不要到处跑。”
“知道啦!”
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把的许丹青此刻正在书楼。
别的不说,单论五言六韵试帖诗,可考范围简直浩如烟海,偏偏熟读且背诵声蒙启律是所有学子的必经之项,出题者的水平也能侧面印证此人学问水平。
若是让他出四书,都不会这么难。可偏偏是作诗,这简直能要了小命。
某个角落的许丹青拿着本人物传记直叹气,不知道到时候如果作出两首打油诗会不会把人给笑死。
“你是睡着了吗?”
安静的书楼一个奶音响起来,某个梳着里两个包包头,绑着红绸缎下坠两个毛球球的小姑娘好奇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