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人员也忙碌起来,他们分为二组从内外两方面着手开展调查“兰花事件”,由第一监督检查室负责对周志军的审问工作,副主任赵米灿主审,叶剑锋记录。
赵米灿说:“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应该对党纪国法相当熟悉,不需要我再重说一遍了。这样吧,周志军同志,我们就推心置腹地说,不要有什么顾虑,请你说说具体经过?”
“什么具体经过?”周志军反问。
“接受兰花的具体经过。”赵米仙不慌不忙地提示。
“这四盆兰花是时代集团董事长徐淼送给我的,那一天他来到我办公室找我谈模具小镇招租的事,看到我办公室内放着几盆兰花,就说他曾经炒过兰花,建有一个兰花养植园,热炒风头过后,兰花价格直线下降,他也懒得打理了,园中还有不少品种的兰花,他一直想给这些兰花找合适的主人,放在自己手上就废了,这也体现物尽其用吧。他看到办公室的几盆兰花养得很好,知道我是真正懂得兰花的人,他说送几盆给我,我以为他只是客套话,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他果然派人送来四盆兰花,都是名贵品种,我看了爱不释手就收下了。”周志军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说了。
“噢,周主任懂兰花呀,那你说说,都有哪些名贵品种?让我长长见识。”赵米灿笑着问。
一谈到兰花,周志军心态放松下来,他侃侃而谈:“名贵兰花品种许多,排列前五名的是鬼兰、素冠荷鼎、荷之冠、蝴蝶兰、翡翠兰。第一名鬼兰是国际公认的名贵兰花品种之一。野生鬼兰非常稀有,又因其人工培植鬼兰难度极高,所以它已被列入《华盛顿公约》,即《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故采集野生鬼兰是违法的;第二名是素冠荷鼎是非常名贵的一种兰花。在近几年中,其知名度逐年提升,甚至拍出千万的高价。它的花型比较像荷花,花色素净淡雅,极少出现在市面上;第三名荷之冠是莲瓣兰的一种名贵品种,曾在全国第五届兰花博览会上得特金奖;莲瓣兰开花时色彩艳丽,植株雄健,气势恢宏,端庄雍容,气宇轩昂,是莲瓣兰中的精品,深受人们喜爱。第四名是蝴蝶兰因其花型颇飞舞的蝴蝶而得名,花色饱和度高,色彩绚烂,颇受人们的青睐,有“洋兰王后”之称;第五名是翡翠兰的叶绿似荧光,花朵红艳如火,花叶交织如同翡翠饰品一般,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还有莎叶兰、虎头兰、文心兰、腐生兰、纹瓣兰、垂花兰、多花兰、龙舌兰、果香兰、长叶兰、冬凤兰、碧玉兰、兔耳兰、美花兰、大根兰等等。”看来周志军确实喜爱,谈起兰花来如数家珍。
“徐董事长送给你的是什么品种?”赵米灿问。
“分别是蝴蝶兰、文心兰、龙舌兰、果香兰。”
“值钱吗?”
周志军思索着说:“以前是值钱,现在社会上不炒兰花了,不值钱。”
“你知道盆底中藏有银行卡吗?”赵米灿突然问。
“绝对不知道,请你们要相信我,假如我知道了还能放着等你们来查?”周志军一口否认。
“好,今天谈话到此为止,你如想起什么要说的,随时可以通知我们,谢谢您的配合。”赵米灿说。审问方面他有经验,不能逼得太紧,一步一步按着节凑来。
“我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呢?”周志军问。
“这个我作不了主,好了,再见。”赵米灿两人离开房间,他对叶剑锋说:“这个周志军毕竟太年轻,可惜了。”
第二监督检查室负责外围调查,由主任王伟民亲手办理,他从赵米灿口中得知送兰花的是时代集团董事长徐淼时,心里犹豫起来,他知道这个徐淼可是个风云人物,自己得罪不起,他向常务许副*记请示:“许*记,据周志军交代兰花是时代集团董事长徐淼送给他的,接下去,怎么办?”
许玉信知道王伟民的来意,他淡淡地说:“先查清楚再说。”
“是,我明白,按您的指示办。”王伟民说完离开许副*记的办公室。
许玉信知道象徐淼这般人物,决不会自己亲手送东西,都是安排手下人干的,到时找个替罪羊就行。果然如他猜测,兰花是项目部经理李闲送给周志军的,徐淼对王伟民说:“这个李闲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干出这样的事,王主任,你们依法办事,我责令他主动配合你们检查。”
王伟民站起来说:“非常感谢徐董事长,我们这就找李闲核实情况,告辞。”
等纪*人员一走,徐淼立即打电话责骂李闲:“好你个李闲,亏我这么信任你,原来你是搞阳奉阴违这一套,我叫你送兰花,你为什么擅自加送银行卡?搞得纪委找上门来,都是你干的好事。”
这话问得李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辩解:“董事长,我送的是兰花啊,哪来什么银行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得,得,得,你不用向我解释,你自己跟纪*人员解释去。”徐淼挂了电话,恼火地说:“叫你送个兰花,送出这么大的麻烦,真是废物。”
东方键在王伟民来之前找到李闲办公室,李闲一看是他,热情地说:“呀,是东方组长啊,请进。”李闲的办公室分为两间,一间是办公室,一间是小会议室兼招待室,李闲说:“我们到小会议室说话。”
“李经理,你听说周主任的事了吗?”东方键开门见山地问。
“知道,刚才董事长问过我了。”
“这兰花是你送的?”东方键又问。
“没错。”
东方键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王伟民带着人进来了,他们出示了证件说:“我们是市*委的,谁是李闲?”
“我是。”李闲站起来说。
王伟民看了东方键一眼,大声说:“李闲,你涉及一起受贿案,跟我们走一趟。”
李闲知道这次他得把所有的事扛下,否则他无法向董事长交代,这一去恐怕需要很长时间,他对王伟民说:“等我交代一下工作可以吗?”
“行。”王伟民答应他。
李闲把副手叫到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工地上的事由你全权负责,你要严格按制度办事,把好安全关,多向董事长汇报。”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惦记着工作,这李闲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干出诬陷他人的事,东方键心想,也许他被别人当成一颗棋子了。
李闲交代完工作,回头对王伟民说:“走。”
王伟民回头看了东方键一眼,带头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