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眸

刘爱国与祈珊又约在了图书馆的咖啡屋里,下午两点这个时间咖啡屋竟然没有几个人,热乎乎的太阳透过咖啡屋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人的身上暖烘烘的。

刘爱国依旧坐在祈珊的对面,凝视着祈珊,又是一个月没见了,素颜的祈珊更显出了她女性的知性美,气质雅然超脱。

“爱国,出现了什么新的情况吗?”

祈珊的提问把刘爱国从痴迷中拉回到现实,他咳了两声,消解自己的尴尬,也趁机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林兆辉在案发当天曾经两次到过案发现场,第一次他发现了赵倩已经割腕,他认为赵倩已经死了,然后他离开。他第一次到达赵倩家是下午三点十多分,他离开时是在三点四十左右,否则他赶不上他的下一台手术。这样看来在他离开后第三个人出现在了犯罪现场。据林兆辉说,他当时试了赵倩的鼻息,已经没有气息,所以他没有施救。但是我推测赵倩是因为麻醉加上流血出现了休克,在他离开后,很可能赵倩经过一段时间麻醉作用消失恢复了呼吸并且有了些意识,这个时候凶手出现勒死了赵倩,并且对她实施了身体的再次伤害。”

“嗯,你这个推理我认同。”祈珊听完刘爱国的案件推理,想了想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这第三个人是谁?赵倩的社会关系单一,生前除了林兆辉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跟谁结什么恩怨,所以这个人,我怀疑是她的丈夫周帅。”

“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目前周帅提供的不在场证明虽然模糊,他的作案时间也很有限,但是通过林兆辉对赵倩跟周帅婚姻关系的描述看,周帅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他也有心理问题?”刘爱国赞赏的看着祈珊,她对事物的敏感甚至超出了他这个刑警。

“我现在有这个怀疑,因为目前的调查显示,赵倩在婚前社会交往正常,但与周帅结婚后,就变得孤僻自闭,不跟任何人来往,与林兆辉联系也是在与周帅分居后。根据林兆辉说的,赵倩发觉自己的精神出现问题后,就与周帅分居,并且曾经积极的看心理医生,本来前半年已经开始好转,但后来因为周帅经常的骚扰,赵倩的抑郁症又严重了。”

“骚扰?”

“对,林兆辉说,周帅殴打赵倩,强迫她发生关系,而且还辱骂赵倩。”

“周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表面很儒雅,是个大学教授,研究生物的。喜欢锻炼身体,据他说无论刮风下雨跑步从来不间断。但是赵倩死后不久,我们再见他,他的状态就非常好,看不出悲伤了。”

“能安排时间吗,我想见见他,直观的观察更容易发现问题。”

“太好了,我还想说又不敢。”,刘爱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祈珊看到刘爱国像个羞涩的大男孩,嗔笑道:“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吃人。”

向阳懊恼极了,那天刘爱华生气的离家出走,两个人已经两周没联系。向阳不敢打电话,也不敢去找她,他知道刘爱华的脾气,即使他电话打过去或者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她气没消,她也会让他吃“闭门羹”,到时候他碰一鼻子灰,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可能会更加激怒刘爱华。所以他只能自己眯着,在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之前,他最好“按兵不动”。不过他这个朽木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最后他只能求助任飞。

“兄弟,这回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的婚姻就指望在老兄你身上了,我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向阳苦哈哈的双手抱拳,卑俯在任飞面前。任飞见他这副委屈的熊样子,醉了似的深摇着头,“你呀,你又惹不起爱华那丫头,为什么还要硬往上撞呢,这摊子你怎么收拾?!”

向阳无话可说,这也是事实。“澄源正本、刮骨去毒,我看先解决你那个远亲吧。”,任飞总是能让向阳茅塞顿开,一拍脑袋,“对,对,爱华就是因为曹慧雯才跟我闹脾气。”,他挠挠头,皱着眉,又犯了难,“可是怎么解决他呢?”,向阳又向任飞投去求助的眼神。任飞白了他一眼,“任飞,这方面我真的不擅长。”,任飞看着向阳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说:“自从交了你这个熊友,我就升级成了爱情专家。”,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然后靠近向阳做了一番指点,向阳终于喜形于色,转头问任飞:“兄弟,能行吗?”

任飞一扭头,转身往门外走,扔下一句话:“主意我是给你出了,能不能成,就看你的演技和造化了。”

向阳给顾逸豫打了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跟顾逸豫说了,顾逸豫从祈珊那里知道刘爱华和向阳闹别扭的事,这段时间因为忙着平儿的事还没来得及找刘爱华,向阳打来求助电话,顾逸豫答应一定把刘爱华约到君再来酒吧。刘爱华加完班来到君再来酒吧时,已经晚上七点半。酒吧里已经坐满了人,一个吉他手在台上弹着《我只在乎你》,刘爱华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正拿着手机准备给顾逸豫打电话,顾逸豫的电话就打过来,“爱华,我今天过不去了,平儿这边又出状况了。”“平儿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我给向阳打了电话,他一会去接你。”“哎,不用……”,顾逸豫没等刘爱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刘爱华发觉不好,站起身就想走,却听到一个男声从背后的表演台上传来,伴随着舒缓的吉他伴奏,雄厚的男中音娓娓道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刘爱华定睛仔细看,这个唱歌的人——竟是向阳!向阳边缓缓歌唱,边一步步移到刘爱华面前,深情的注视着刘爱华,刘爱华从没听过向阳唱歌,她没想到向阳的声音这么打动人,而这首歌又是她学生时代最喜欢的歌。

刘爱华本来想跑的欲望荡然无存,她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注视着向阳。

一首歌终了,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刘爱华和向阳,他们围着这对恋人,开始起哄的喊着:“亲亲,抱抱!”,刘爱华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人群,却没料到跟一个人四目相对,这个人正用惊讶、嫉妒、怨恨的眼神看着向阳和刘爱华,刘爱华认识这个人——曹慧雯!

这时向阳拉起刘爱华的手,半膝跪地,“爱华,我的心里只在乎你快乐不快乐,只在乎你爱不爱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在我身边,我……”,刘爱华此时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心理,她双手捧起向阳的脸,嘴唇猛凑过去贴在向阳的唇上,向阳没想到刘爱华在众人面前这么主动,他欣喜若狂,他和刘爱华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拥吻,周围的人开始欢呼,人群中的曹慧雯气得脸通红,转身推开人群就跑了出去。

刘爱华放开向阳,带着挑衅的眼神,用一种嘲弄的语调,“曹慧雯走了。”

向阳还沉醉在刚才的甜蜜里,听刘爱华提到曹慧雯,才好像想起来,“对,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来的。”

“哦?你让她来的?”

刘爱华没想到向阳会这么做,毕竟这样的做法对一个钟情自己的女人是一种不小的伤害。

“对,这事总要解决,但即使我跟她谈也未必有好的效果,所以用事实告诉她让她面对现实,我想她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刘爱华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向阳,“这个主意不是你想出来的吧,如果我没猜错,是任飞吧?”“嘻嘻”,向阳不好意思的撸了撸头发,“还是你了解我,爱华,我们回家吧。”

向阳含情脉脉的看着刘爱华,充满了想吃掉她的欲望,刘爱华领会向阳的意思,娇嗔道:“我告诉你,这次我原谅你,如果再有一次对我大呼小叫,你后果自负!”

“是是是”,向阳连说了三个是,急不可耐的拉着刘爱华回家了。

刘爱国和祈珊一同出现在周帅经常晨跑的公园里,他们在周帅必经的一条小道的长椅上坐下。

“我们就在这儿等他吧,按周帅说的他一定会经过这里。”

自从刘爱国和祈珊分离这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两人这么近距离并肩坐在长椅上,虽然无言,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身上的气息。刘爱国不想打破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机会对他太难得了。两个人就这样坐了一个小时,晨跑的时间早就过了,祈珊见刘爱国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好像不对,你说周帅家就在附近?”

“对,出了公园过了人行道就是他住的小区。”

“我们去看看吧?”

“现在?”刘爱国看了一下表,也觉得周帅今天没有出来晨跑有些异样,他点点头,“好吧,就说再跟他了解一些关于林兆辉和赵倩的关系的情况。”

两人来到长鑫小区,站在周帅家门口按了好长时间门铃都没有回应。祈珊贴着门听了一会,也没听到声音。

“没在家?”

祈珊问刘爱国

“应该是,我们先走吧,再找时间。”就在他们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听到屋内一声巨响,好像是很重的物体倒地的声音,刘爱国意识到不对,一个箭步回到门口开始大声的敲门,过了良久,门突然被打开,周帅头发乱蓬蓬的站在门侧,用一种厌烦的眼神看看刘爱国,又看看旁边的祈珊,说:“什么事?”

刘爱国看到眼前的周帅,觉得非常意外,眼前的这个人跟他前两次见到的周帅好像判若两人。“喔,你好周帅,我和同事过来想再了解一下赵倩和林兆辉的情况。”

“赵倩?林兆辉?林兆辉是谁?不认识!”周帅显得非常不耐烦,也没有要打开门让刘爱国和祈珊进去的意思。“你好,周帅,我叫祈珊,是一位心理医生。”祈珊把手伸向还站在门侧的周帅,周帅却本能的一闪躲避祈珊伸过来的手,“我不需要心理医生,我没病。”说完,竟然快速的关上门,不管刘爱国在后面叫他的名字,再也没有应声。

刘爱国满腹狐疑,他不知道周帅出了什么状况,他看向祈珊,祈珊收回伸出的手,说:“走吧,我慢慢跟你说。”两个人回到车上,刘爱国再也忍不住了,急切地问:“他怎么回事,之前见他不是这样的。”

祈珊整了整衣领,不急不慌的说:“你跟我说说,你对他之前的印象?”

“文质彬彬,成熟,有礼貌,还挺有男性的魅力的。”刘爱国一口气说着周帅之前留给他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