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江轻风,字挽,是隐月派的二师兄。听起来似乎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门派,其实不然。隐月派就三个人:师傅凌秋辞,二师兄江轻风,三师弟陆九筠。江轻风是三人中个子最高的,一副仙风道骨,微微吊梢的眉眼好似看谁都不顺眼,人进他一寸,便寒上一分。
凌秋辞和陆九筠各背着一个箩筐,勉强走在狭窄的山路上。此时的陆九筠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力地说道:“师傅,我当真走不动了。我今天就睡这儿也行。”
凌秋辞扭头一脸笑意,轻松地回答:“都说了在外面别喊我师傅,要喊大师兄!”凌秋辞停下,“这儿晚上定有豺狼虎豹,你也不怕被叼走?到时候,我连你的尸首都未必能找到呢!”
陆九筠无奈:“我是不想被野兽吃,可是我也走不动啊。”哽了哽喉咙继续说,“师傅,这箩筐太重,就不能仍点儿东西吗!”
凌秋辞一本正经地解释:“那可不行,这是修行的一种,提高自己的悟性、悟性!况且萝筐里的东西都能用得上。”凌秋辞从箩筐中拿出棉被,“喏,晚上多冷啊,棉被不需要吗?”接着又拿出个小铁锅,“喏,吃饭总得用锅吧,锅不能扔。你拿锅,我拿调味料,这很公平吧。”翻找一会儿后,说道,“土豆也很重要,万一没吃的......”
陆九筠已经听这个磨人的师傅念过很多次的,比唐僧还烦!可是他又不得不听。抬头看向前方的二师兄江轻风,他一袭黑色劲装站在前方,已经走的很远了,终于停下脚步。倒不是因为他脚力过人,而是因为他没有背箩筐。
凌秋辞朝着江轻风喊道:“孽徒,还不快来帮你师弟!”
江轻风也不动,不知听清了没,就站在原地。
凌秋辞嘴中不停地念着:“哼,没良心的孽徒,等你半夜冷的时候你就知道来找我了,我断不会分你半张被子。吃的东西你也休想......”
待走到江轻风身边,江轻风干练地取下陆九筠的箩筐,背在自己身上。“明罗仙缘,乃源自身,不律己,何时能登仙?”江轻风白了师傅一眼。
凌秋辞只道:“反了天了,你个孽障,你敢说教你师傅!”
江轻风:“大师兄,我说的是三师弟,没说你。”
凌秋辞内伤,捂着胸口说:“胡说八道,你刚刚明明是看着我说的!”
两人诡辩着,陆九筠忽然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徒儿。”
“师弟。”
两人异口同声,当下也不吵了。凌秋辞扶着陆九筠,“徒儿,你哪里不舒服?”
陆九筠显然已经昏迷了。
江轻风微怒:“还不是因为你不肯坐船,为了省下十八贯铜钱,非要走山路!”
凌秋辞只得望着陆九筠,也不敢看江轻风。小声的反驳:“好歹也是我隐月仙的徒弟,身子骨怎得如此娇弱。”
“九筠能和你相比吗!你这皮糙肉厚的,什么苦不能吃。”
“我......我......”凌秋辞被怼得哑口无言,又气急败坏,从身后得箩筐中取出一截木棍,一个给力,就打在了江轻风身上。要说这木棍是干啥的,那一定是凌秋辞盘了很久的拐杖,顶端摸得锃亮,下方黢黑,一定是又被拿来做过火把。
江轻风也不躲,就在原地杵着。那一闷棍下去,明天定然会青一大块。
“你怎么不躲?”凌秋辞诧异的问。难道自己那一棍轻了?
“这本就是师傅的错,师傅打我,依旧是您的错。我不动是想帮您数着,数您错了几棍。”听了江轻风的解释,凌秋辞猛然深吸一口气,真不愧是他命中注定的孽徒,脑回路如此新奇。很好,很对他的胃口!
“好,好得很!”凌秋辞重重地收起棍子,然后一脚踹向刚刚倒地的陆九筠,生气地说:“再不起来,这棍子就罚在你身上!”
话音刚落,陆九筠是猛然惊坐起,深怕师傅接着生气。
明显,刚才陆九筠晕倒是演给师傅看的,这师傅也是一眼识破。只有江轻风被两人耍得团团转。
江轻风愤然把箩筐仍在地上,独自一人冲在前面。
凌秋辞喊道:“孽徒,前面有个破庙,我们在那里过夜,别走过了!”
江轻风如此听着,却没想到这话是说过陆九筠听的,他们直到下半夜才到达破庙。江轻风靠在较为干净的里堂,浑身蜷缩在一起,想必也是睡了许久才睡熟。
凌秋辞小声道:“哼,小样,还算知道给我们收拾个地方,被子就分你一半好了。”说完从箩筐中翻出个“小巧”的被子,两个凑合挤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