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稍微犹豫了一下,拒绝了普同。
“抱歉,但这件事不方便透露,而且如果你知道了,对你也不好。”
“没关系。”普同耸了耸肩。
自己不方便知道的事情?
大概率是韦恩夫妇案。
在他来这里之前,戈登说的“照顾好那个孩子”,看来就是赛琳娜。
而戈登和赛琳娜唯一可能发生交集的地方无非就是那个案子--或许赛琳娜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被追杀。
猫头鹰法庭不想让韦恩夫妇案翻案重审,他们只想要秩序恢复正常。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赛琳娜自称看到了韦恩夫妇案的凶手,戈登拿到心理画像后就交给了检察官--然后,杀手就来了。
这就是哥谭的司法系统。
布鲁斯顿了顿,打算找些话题。
他看向桌子边上的乔纳森--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似乎有种让他熟悉的感觉。
倒不是说认识或者见过他,而是看着他...布鲁斯竟然想到了自己父母死去那晚的自己。
孤独无助,充满恐惧。
“这位是谁?他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好。”
“乔纳森克莱恩--是个可怜的孩子。”普同示意乔纳森和布鲁斯说说话,“乔纳森,这是布鲁斯,说说话吧,对你会好点。”
“他就像个吓坏的小孩。”赛琳娜在一旁嘟囔到。
“...我...确实很害怕。”乔纳森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好歹能正常说话,“我父亲给我注射了一种药物,让我患上了恐惧症。”
“什么?”小猫和小蝙蝠都有些震撼。
赛琳娜虽然父母失踪,但并没有加害于她,在她母亲失踪前,母女关系其实还不错。
布鲁斯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家庭本来很美好,即使是现在,也有阿福照看着他。
“他坚持认为我有恐惧症,并告诉我要用这种方法克服恐惧,但他...”乔纳森说到一半突然神经质地笑了笑,“你们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我有。”布鲁斯想到了自己失去父母后的事情,他每天都在做噩梦。
还有昨天,他一个人按照韦恩家族的习俗,去祭拜他的父母,却跌进了洞里,蝙蝠如同鬼祟般让他恐惧。
他会自残、会爬上高楼俯瞰,会做一切让人害怕和恐惧的事情,发疯般的想要克服它,就像发狂的克莱恩一样。
但当他回过头时,他总能看到默默守在他后面的阿福。
“阿尔弗雷德一直在帮我克服它们。”
“是吗。”乔纳森回答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命运是残酷的。
布鲁斯失去了他的父母,但乔纳森...却是他的父亲在加害他。
也许成为英雄的条件之一,就是在陷入黑暗时还能看见光亮,在人即将滑入深渊时拉他一把。
但乔纳森显然没有那个条件。
很多人都没有。
气氛有些沉闷,普同吃下一块牛排后擦了擦嘴说到:“我正在帮乔纳森改善他的情况,希望他能康复过来。
说说别的吧,阿卡姆运送过来的垃圾车少了,根据肖的判断,明显低于历史排放水平,他们确实在掩盖什么。”
谈到这个,布鲁斯表情更加阴郁了。
“赛琳娜曾经被一个人口贩子拐卖过--还好被戈登救了回来。
那些人口贩子成立了一个麻醉品公司,我推断那是用于洗钱和掩护的公司。
我查了公司的流水,发现韦恩集团曾经和那个公司有过一笔交易,阿卡姆有一部分麻醉品是从那里买过来的。
但库存数据记录并不完整,有人更改过数据,交易记录是假的。”
这是个坏消息。
再联系一下毒蛇--生化武器和人口贩卖,二者结合一下...很容易联想到一种残忍的犯罪。
非法人体实验。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和线索。”布鲁斯说到。
“我同意,不过稳定状态下很难抓到他们的把柄,所以我要做点激进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和黑帮一样,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布鲁斯皱了皱眉头。
“我指的是环保主义激进一些--如果韦恩集团旗下打算起诉我们的人,你可得拦着他们点。”
激进的环保主义?
普同向布鲁斯粗略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接下来,他会投入大量资金在环保主义宣传上,然后真正进行周期性的游行示威。
甚至是冲进工厂突击检查。
这种事情对于官方来说非常麻烦,难以处理,实际上在后世这种事情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什么跑到燃煤电站进行抗议,然后偷偷溜进去关停甚至破坏发电设备都是常见的事情,抓也就只能抓那一个。
运作得好的话,比黑帮破坏力强多了--黑帮知道躲着GCPD,环保主义者都是专门怼防爆盾的。
关键是总是有人加入抗议团体,非常神奇。
布鲁斯听完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这确实不是黑帮所为。
黑帮为了钱,人人鄙夷;环保主义者是为了环保...
人们逮捕黑帮都很强硬,但到了某某主义,就成了:这不是真正的环保主义,这些是假环保主义云云。
总之,核心思想是:环保主义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批人。
“...当然,最好的是你也发声支持一下环保协会,这会让协会的行动更加顺畅。”
“我?”布鲁斯指了指自己。
“没错,你,哥谭首富,韦恩集团所有人--再加一个哥谭环保少年的标签,是不是很合适?
而且哥谭的环境问题真的很严重。”
普同摊了摊手,他没有说谎,哥谭永远都是DC几个城市中最臭的地方。
这种臭气和居高不下的犯罪率真正意义上缩短了哥谭人的寿命。
正当普同打算动用【感染力】说服布鲁斯时,后者轻微点了点头:“我会声援你,一定要查清楚阿卡姆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哥谭的明天关乎我们所有人,我会努力的。”普同轻松地笑了笑。
这下黑帮们要头疼了。
谈完事情,布鲁斯直接带着阿福离开了饭店,看上去心事重重。
吃饱了的赛琳娜打了个嗝,凑到了普同面前。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布鲁斯,我有件事想让你做一下--我的一个好朋友被那些人贩子拐走了,至今都没找到。”
普同头也不抬地说到:“我不想打击你,但...”
“我有预感,她绝对和你们说的阿卡姆有关系!”
“是吗?”普同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这只小猫。
赛琳娜天生熟悉怎么用谎言让别人帮自己,他可不会上这种当。
一眼被看穿,赛琳娜并没有露出马脚,而是更加笃定地说到:“我敢肯定!如果你不帮我,我自己也会去调查,按照你们的约定,你还是要帮我!”
“好好好--我会顺手看一下的。”普同敷衍地说到,“刚才布鲁斯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帮你说话?”
“我...我不想让他帮忙!这可是你答应他的!”
言外之意,也不是她赛琳娜要你帮忙!这是你的义务!
还真是有够像只小猫的--明明自己才是给她喂东西的人,却好像她才是主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责任,伊凡,这件事你去处理一下吧,乔纳森要专心组织环保协会,没精力处理这个。”
普同一边安排众人进行下一阶段的工作,一边起身打算离开。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街角处,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已经锁定了他。
“乔凡尼比安奇带着那个女孩。”
“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