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陪你这九年不比他那六年?

五日后,四人回京,周翊被封为翊王,是皇子中第一个被封王的,自然会引来某人的不满。

东福宫……

容贵妃:“风儿,你哪点比不上周翊?为什么他可以被封王,而你,不行?”

叶风低头跪着,没有回应,他的这个好母妃,真是不近人情。这些年,叶风逐渐没了康德君王的宠爱,容贵妃自然对他也不再那么呵护,一枚弃子般抛到一边。

容贵妃朝他吼着:“抬起头来,说话!”

叶风咬了咬牙:“儿臣……明白。”

容贵妃面上瞬间缓和些,用着温柔的语气却说着令人厌恶恶心的话:“乖风儿,你可一定要为本宫争气啊。”

而相比于东福宫,宣仪宫这边便和谐多了。

叶灼渊见宁贵妃进来,迅速倒杯茶,站在她后面为她按摩。

因为安贵妃这些年的陪伴,宁贵妃早已不似从前那般苛刻叶灼渊。

而叶灼渊也很孝顺,宁贵妃有头疾,他便专门研究了按摩手法,每日为她熬药按摩。

可以说,叶灼渊是三位皇子中最朴质,最没有野心的那一位。

叶灼渊:“母妃近来可有感觉好些?”

宁贵妃:“有渊儿和安安照顾本宫,自然好些。”

叶灼渊露出笑颜:“那便好,现在笙愉回来了,我等下去讨要母妃爱吃的酥果子。”

叶灼渊本想把方子要来自己学着做,奈何叶笙愉说她也总要为宁贵妃做些什么,不能让功劳都让二哥哥抢了去。

实则是为了叶灼渊不那么辛苦罢。

宁贵妃:“渊儿有心了。对了,这药端来多久了,凉了吧。”

叶灼渊:“无妨,这药刚端来没多久,还烫着。”

宁贵妃微微笑了,很欣慰。

若说宁贵妃对叶灼渊的母爱少之又少,长大后还要他悉心照料,叶灼渊心中无怨?宁贵妃自然问过他。

叶灼渊那时唰得就跪在她面前,认真道:“儿臣无怨!儿臣知晓母妃一直都关心着儿臣,儿臣也知晓幼时您对儿臣苛刻是有缘由的。儿臣不怪母妃。”

若是没有宁贵妃的默许,叶灼渊这么可能每次偷食零嘴,偷懒逃课时没人管罚。叶灼渊无心于朝野,她也从不逼迫他。他都是知道的。

这些他本是不知,本对宁贵妃也是怀恨在心。是叶笙愉,是那个小丫头“不经意”的提了几嘴,他才明白这一切。

对于现在的叶灼渊来说,他只想保护好身边人他最爱的母妃和妹妹。

“咳咳,”安贵妃探出头,“渊儿,可以放开我的阮宁姐姐了吗。”

叶灼渊一脸无奈:“安贵妃,您又来抢母妃。”

安贵妃抱住宁贵妃:“姐姐是我的,笙愉和翊儿在池边,你去找他们去,快去快去。”

叶灼渊:“是,安贵妃别又忘了喂母妃喝药便好。”

安贵妃不再理他,专心介绍她给宁贵妃带来的好吃的。

天气正好,又闲来无事,叶笙愉向褚橙借来鱼竿,叫上周翊去了池边。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鱼,又要遭殃了。

叶笙愉:“哇哇哇,大哥哥,好大条。”

周翊挑眉:“烤了?”

叶笙愉:“好!”

叶灼渊不知何时过来了:“你们这是……在钓鱼?”

叶笙愉:“嘘,二皇兄小声些,别吓跑了鱼,待会分你一条。”

周翊:“灼渊来的刚好,和阿笙一起处理一下鱼。”

叶笙愉点头:“对对对,二皇兄,我去生火。”

叶灼渊连连摆手:“我可不敢。”

周翊轻笑一声:“灼渊果真是灼渊,杀鸡宰鱼的事一会我来,你去生火吧,阿笙来处理一会穿鱼用的木棍。”

叶灼渊有些不好意思得冲两人笑了笑。

叶灼渊一身清净,从不沾血,若是哪日叶灼渊见了红怕是要敲后半生的木鱼。

这时,传来一阵男声,很陌生,但挺好听的。

“我可以加入吗?”

三人齐齐向声源看去,一位青衣男子站在那里。他的长相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却又像是拒人千里之外。

透过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何佩修。

看着叶笙愉呆呆的样子,那人眉眼带着笑,凑近像要轻刮她的鼻尖,但被叶笙愉利落得躲开。

周翊眼神瞬间犀利,将鱼竿放下,走到叶笙愉身前。

“丫头,不记得我了?”那人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察觉到周翊的眼神,心中多了分兴趣。

丫头这个称呼,除了何.不要脸.修,就是齐墨了。

叶笙愉眼睛一亮,试探地问道:“墨大哥?”

齐墨表情依旧没变:“还以为丫头忘了我了呢,不过,丫头,你这朋友好像……”

还没等齐墨说完,叶笙愉便绕过周翊,给了齐墨一个大大的熊抱:“墨大哥,我想死你了!这是我大皇兄,这是二皇兄。快来快来,我们正好要烤鱼,真的好想念墨大哥的烤鱼!”

齐墨偷瞄周翊一眼,如他所料,脸色又臭又黑。

“你这丫头果然还是只想着吃。”

叶笙愉嘿嘿一笑。

周翊和叶灼渊默契地对视一眼——来者不善。

叶灼渊率先开口:“咳,笙愉,这位是?”

叶笙愉这才想起来,还没向皇兄们介绍。

“太高兴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和小橙子寺里的大哥哥,齐墨,他很照顾我和小橙子的。”

太高兴?大哥哥?

“走走走,去烤鱼。”

周翊笑道:“阿笙,我来处理。”

周翊将一身怒气发泄在鱼身上,仿佛这鱼上辈子与他有仇似的。

齐墨看到后,嘴角弯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他在得意。

齐墨:“大皇子殿下,这鱼处理不好是会拉肚子的。”

拉肚子?他怎么不知道?

叶笙愉却是信服:“墨大哥,不然你教一下大哥哥?”

齐墨温柔一笑,那一笑,是可以让京城无数女子沉迷,男子记恨的那种。

他对叶笙愉说着话,眼神却是看向周翊的:“听丫头的。”

他在嘲讽!

于是接下来,周翊咬牙听着齐墨的教导,叶灼渊也真是第一次见到周翊这种样子。

想杀人?好像不对。是想让人生不如死。

烤个鱼,大皇子忙里忙外,虽是他主动承担,但这让场外人员叶灼渊也有些看不下去,而那个什么国师齐墨,就只是烤。

叶笙愉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一直享受这齐墨的投喂,时不时再夸赞几句。

周翊受不了了,扔下鱼拉着叶灼渊走了。

叶笙愉:大哥哥……生气了?那他拉二皇兄干嘛?

叶灼渊也有相同的疑惑:“皇兄,你拉我做甚?”

周翊将手往叶灼渊身上狠狠地擦,那两个字仿佛在牙缝里挤出来:“擦手。”

回到清竹宫后,周翊一直坐在房顶,三月的风不是很暖,吹在心里也凉凉的。

周翊心中绞痛,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着什么。

他就呆呆地坐在那,轻仰着头,眼神虚无。

一句“大哥哥”唤醒了他。

眨眼功夫,小姑娘已经站到他身旁。

他用余光看护着她,生怕她不稳掉下去,却又不知什么因素导致他不敢看她。

叶笙愉:“大哥哥看夕阳吗?”

周翊站起身,准备下去:“夕阳已过,今日天阴,也无漫天星辰,三妹妹还是轻回吧。”

今日天阴?她才不信他的鬼话……等等,他叫她什么?

周翊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他转身想要解释,她却先一步拉住他。

“大哥哥,你不高兴。”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她很确定,她的大哥哥就是不高兴,至于为什么,因为齐墨?

周翊怎么可能会高兴?他的阿笙,要被人夺去了,他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周翊却还是温柔的说:“进去吧,这里冷。”

周翊为叶笙愉倒了热茶,桌上一直备着她爱吃的点心。

周翊:“阿笙,刚刚我,说重了。”

“大哥哥没有发过脾气,这次一定是有原因的,是吧?”

周翊点头,他想过叶笙愉可能会来找他,毕竟他的小姑娘还是挺心细的,不过他还真没想过,叶笙愉竟直奔主题。

也对,他的阿笙不喜欢拐弯抹角。

叶笙愉再次开口:“因为墨大哥?”

周翊再次点头。

“大哥哥,墨大哥刚来,可能你们还不熟。其实他人很好的,小时候我和小橙子……”

不等叶笙愉说完,周翊便把她按倒在了桌子上。

周翊黑着脸,语气不再像平常一样温柔,甚至比刚才在房顶的语气还要冷,其中夹杂着愤怒和委屈:

“你在帮他说话?阿笙,我陪你这九年不比他那六年。”

他明白,这并不是几年的问题,是他心底深处那该死的占有欲作祟。是意识到,他在小姑娘那位置的动摇,以及她真的只是把他当做哥哥。

叶笙愉被吓到了:“不是,我就是,许久未见,很高兴。”

周翊似乎已经没有了理智,怒吼道:“那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大哥哥……”

“不要叫那三个字,你的大哥哥,”周翊苦笑,语气也缓了下来,“你的大哥哥到底是他还是我。”

叶笙愉这才意识到周翊是有多生气,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周翊。但因为齐墨会不会太夸张了些,值得吗?

周翊放开叶笙愉,往后退几步,认真地看着她:“阿笙,你说过,何佩修拐不走你,是因为你已经认定了齐墨了是吗?”

叶笙愉:不对,他的心识已经偏向黑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叶笙愉:“大,周翊,我没有认定任何人。你现在要冷静下来,周翊听阿笙的,好不好。”

周翊抱住她:“我冷静不下来,阿笙,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冷静?没有认定之人,你当我那九年算什么?你又当我算什么?”

叶笙愉耐心地安抚他:“他只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的认定之人是你,有你陪着这九年我很高兴,也很荣幸。我的大哥哥一直都是你,也只能是你。”

齐墨是陪了她六年,但那又怎样,那六年她最亲近的人是褚橙,那个齐墨好像一直围着褚橙转来着。

记得那时候齐墨一点都不喜欢方丈教的课程,但为了小橙子每天都来,甚至都想住寺里,每次对她好也是有目的,想通过她接近小橙子。

他人确实还不错,但怎么能和大哥哥比呢?

周翊委屈道:“可是你帮他说话,他比我重要。”

叶笙愉:“在我心里,你周翊永远占有一片独一无二的地方。”

周翊:“永远?”

叶笙愉坚定道:“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