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不要让你的这份热烈熄灭,往后的日子,也要和现在一样无忧无愁,不要像她们……”,她眼神暗了暗,“也不要像我……”
谢舒萦终于还是维持不住上扬的嘴角,泪如泉涌“贵妃娘娘,您不要这样……我、我好难过啊……”
谢舒萦哭的伤心,南稚无奈的笑笑“听我把话说完吧。”
一个时辰后,谢舒萦跨出伏莘宫的大门,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
她回头看着伏莘宫华丽的牌匾,吸吸鼻子,有些不舍。
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她尊重南稚的意愿,也记得南稚的嘱托,只是……她大抵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位姝色绝尘的贵妃娘娘了吧。
谢舒萦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回到钟粹时,德妃已经等待她多时了。
“德妃娘娘。”
“嗯”,德妃轻轻颔首,示意她坐下,“意贵妃怎么样了?”
谢舒萦垂下眸,摇了摇头。
德妃讶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么?”
二人陷入沉默,谢舒萦低声道:“德妃娘娘,贵妃娘娘说……她谢谢你。”
德妃微顿,随即笑着摇头,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在众人眼中,谢舒萦出现在伏莘宫只是一个意外,得了南稚的优待也是运气好。
其实钟粹宫的纸鸢又怎么会飞得到伏莘宫呢,这一切不过是她设计,有意而为之。
谢舒萦太明亮了,她希望南稚可以借助她的光,驱散自己心中的孤寂,真正的快乐起来。
南稚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打算,也接受了她的好意。只是可惜了……慧极必伤,南稚终究无法释怀。
她无法接受凌继衍那份与利益纠缠不清的感情,也无法接受因为自己一时心软而给了他利用她的机会,更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差一点……就要相信他了。
德妃从谢舒萦那儿离开不久,福禄便来请她去了清和宫。
她清楚凌继衍让她掌权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想让她照顾好南稚,毕竟整个后宫除了自己以外,的确没有人能做到,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应该也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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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陛下。”
“起吧”,凌继衍淡声道。
德妃偏头看向桌案边还未作完的画,心里微微叹息。
凌继衍不知何时放下奏折,清隽的眉眼间透着丝丝倦意,“听说谢宝林今日去了伏莘宫。”
“是。”德妃如实回答。
“那……她如何了?”
德妃温声说:“贵妃娘娘如今不让人近身,难道陛下不清楚缘由吗?”
凌继衍蹙起剑眉,无奈的道:“朕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其实臣妾也没什么确切的消息”,德妃道,“谢宝林年纪小,没说几句便哭哭啼啼的,大概是贵妃娘娘不让她再去伏莘宫,她心里难受。”
沉默片刻,德妃又道:“听谢宝林说,贵妃娘娘时常在院子里出神,应当是十分想念亲人吧,陛下何不让贵妃娘娘回家看看呢?”
凌继衍扫了一眼德妃,眼眸深似寒潭。他的声音有些冷,“这里便是她的家。”
德妃笑笑,“是臣妾迷糊了”,她朝外面望了一眼,“时候也不早了,臣妾还有些杂事没有处理好,便先告退了。”
及至门前,德妃忽然停住,转身看向凌继衍,神色温和又带着几分难言的情绪,她轻声说:“陛下,一朵快枯萎的雪莲,您指望她能救谁呢?”
凌继衍一愣,再回神时,德妃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
他面色如常,拿着奏折的手却微微颤抖,他不敢深究德妃话里的意思,她……应当是好好的吧。
半旬过去,伏莘宫仍然没有传来半点消息,但凌继衍心里愈发不安。
福禄面带喜色从门外匆匆进来“陛下,边疆传来捷报!”
凌继衍蹙着的眉稍稍舒展开,“呈上来。”
他拆开信件,入目是一行醒目洒脱的大字:臣不负圣托,破敌于百里之外,不日凯旋,还望陛下勿忘与臣之约——南弈。
凌继衍一怔,信笺飘落到地上,他猛然起身“福禄!”
“陛下,您……”
“走,去伏莘宫。”
凌继衍脚步极快,好看的眉宇露出淡淡的喜悦之色,好似这些时日滞留在胸口的不快全都一扫而空。
伏莘宫的大门依然紧紧的关着,福禄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他有些进退两难的看着凌继衍“陛下,好像……没人。”
凌继衍愉悦摆摆手“无妨,直接推开吧,贵妃那里朕自会解释。”
福禄很轻松的就把大门推开,里面果然没人,不止是门边,几乎整个伏莘宫都静悄悄的。
但凌继衍显然没有注意这些,他一进门便朝主殿跑去,帝王的威仪在此刻几近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