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亦药亦毒

狐仙岭,半山腰。

原本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突然间起了大雾,将整个半山腰都弥漫进去。

可这一现象在外界看来并不存在,一切都好好的,树林阴翳,鸣声上下,阳光明媚。

云烟城内有人听到了狐仙岭的哭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是一名妇人的声音,哭得伤心欲绝。

人们不禁一阵哆嗦,急忙关闭了窗门。

“那狐妖又出来作祟了!”

“这次是谁,这么大胆,居然上山。”

城中的居民窃窃私语,同时在心中祈祷,求平安。

远远看去,狐仙岭仙雾缭绕,檀香幽幽,真如其名一般,有狐仙现世。

陶白尘脸色难看,拉着苏雅和袁志,向左边快速奔逃。

后面的脚步声也加快速度,还有人在急切地喊:“你们去哪了?我怎么还没有找到你们?”

然而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完全不像是失去方向的样子。

“怎么回事,后面跟过来的不是胡道凌吗?”

苏雅急得泪珠在眼眶打转。她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身后那个脚步声跟得很紧,有时居然出现在耳边,让她汗毛倒竖。

袁志憋着泪,不敢说话,怕招惹到后面的东西。

陶白尘额头上已经浮出一层冷汗,脚下发足了力。四周全是大雾,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瞎跑,尽量甩开后面那东西。

跑了一会,后面的脚步声小了,那东西没有再追上来。

“你们刚来的时候闻到了一种奇怪的香味吗?很像檀香。”陶白尘这时停下来开口,喘着粗气。

“的确有一股味道。”苏雅回答,但又着急道,“提这干什么,我们快跑啊,要不然待会那家伙又追上来了。”

这时袁志开口了:“没错,我也闻到了,鼻子一直都痒痒的,很不舒服,不过现在好多了。”

陶白尘眉头一挑,惊讶道:“你对那发出香味的东西敏感?”

袁志疑惑:“敏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会舒服多了,没有再闻到那种味道。”

“那你现在再闻闻,找到那东西的具体位置。”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狗鼻子?”袁志怪叫一声。

“不是。”陶白尘一脸认真地摇头。

苏雅皱着琼鼻,嘴巴鼓起:“一点都不好笑,我们现在可是有生命危险,能不能想想出去的办法。”

大雾浓郁一片,前路未知,找不到出去的方向,众人已经在这里迷失了。

“你们听说过一种叫狐仙草的灵药吗?”陶白尘想了想,打算把所知道的说出来。

大家现在都很危险,共享信息后行动起来更方便。

“狐仙草?”苏雅和袁志都是一脸困惑。

陶白尘闻言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把«药仙录》全部看了一遍,要不然今日就要栽在这里了。

狐仙草这种灵药稀奇古怪,没几个人知道。

传言修炼有成的狐妖常年居住之地会诞生一种灵草,名曰“狐仙草”,属于伴生灵草。

«药仙录»中将狐仙草归为一种亦药亦毒的灵草。

它的香味清淡,不易被察觉,任何人闻了后就会产生幻觉,判断力下降。同时它也具有解幻的作用,吞食其叶子可以破除世间一切幻觉,且是永效性。

当初在«药仙录»上看到这种灵草后陶白尘就感到好笑,世间怎么会存在这种灵草,还是在低级的狐妖身边,那么珍贵怎么没人去采。

估计很多知道这种草的人和他一个想法,觉得不可能,可解世间一切幻觉?太假了,这只是一株低级的伴生灵草。

现在想想,是自己肤浅了。

小小蚂蚁亦能吞象。

世间好多东西都有其存在的意义,物尽其用。

陶白尘将自己所知告诉了袁志和苏雅,不过关于«药仙录》他只字未提,这是自己的秘密。

“竟还有此等奇异灵草!”袁志一脸震惊。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迷雾很可能是幻象,本就不存在是吗?”苏雅皱眉道。

陶白尘点点头:“是的,宗门已经说过,狐妖的实力不超锻脉境,根本不可能自己唤雾。眼下所遇,恰恰证明了狐仙草的存在。”

“那狐妖没有中幻觉,为什么也像是进了大雾一样,迟迟没有现身。”苏雅询问。

“我猜测,是因为它打不过我们三个人,所以想办法分散我们,但是我们一直手拉着手,它根本没有机会。”

“我明白了。”袁志表情严肃。

他猛吸一口气,随即开始了声情并茂的……嗅!

袁志伏着身子,眉头紧锁,双目微闭,鼻子不停地耸动。

他的样子……好像一条狗。

陶白尘和苏雅在后面跟着,心中不约而同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

三人小心前行,袁志在前面卖力嗅探,陶白尘和苏雅在两边警惕,防止狐妖出现。

就这样过了许久。

“找到了!阿嚏!”

袁志低呼一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陶白尘和苏雅目光一亮,急忙上前,凑近蹲在地上的袁志。

周围的大雾还很浓郁,但凑得近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

一块青石裂缝中,长着四株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它长相奇特,两片叶子像是狐狸的脑袋,微微耸立。

“这就是狐仙草?”苏雅大眼睛扑闪,有点好奇。

“没错。”陶白尘点头,这和他在«药仙录»上看见的配图相差无几。

“这里有八片叶子,我们一人吞下一片。”

这时,苏雅却拦住了陶白尘:“你不觉得有点轻松吗?照你所说,狐妖应该就在我们旁边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它难道不会阻止我们取药?”

陶白尘和她对视,认真道:“灵兽一般不会动它的伴生灵草,随着它们实力的增加,有朝一日渡劫时伴生灵草就是它们最大的依仗。

“它自己不可能移动灵草,因为稍有不慎,伴生灵草就会丧失了挡劫的能力。

“现在那只狐妖可能正在一旁怨恨地盯着我们的举动,但是它打不过我们,暴露了对它不利,而且这里有八片叶子,我们只用三片,它没必要此刻拼命。

“狐狸可是很狡猾的动物。”

这些知识是《神农要谈》上对于伴生灵草的记载。

说完,陶白尘率先摘下一片叶子吞入口中。

苏雅和袁志也吞下。

三人只觉脑袋一晃,再清明时,眼前的视线瞬间清晰了起来,大雾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此刻他们正在一个山洞内,随着幻觉消失,一股子浓郁的狐骚味扑鼻而来。

苏雅捂着鼻子:“我们快出去吧。”

“等等,我再摘下两片叶子,给胡道凌他们也解除幻毒。”袁志转身准备再摘两片叶子。

陶白尘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了。”

“什么意思?”袁志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忘记了么,卷宗上面是怎么介绍的。每晚人们都能听见狐仙岭上有人在哭泣,似老人、小孩、女子,因为狐妖吃了他们的心,可以化成他们的样子,模仿他们的声音!”

陶白尘讲这些话时心里有些不平静。不出所料的话,崔冥他们已经遇难了,刚才在大雾里和他们对话的应该就是狐妖,目的是分散他们。

这不是一个好预兆,连百寿村都没有进去,就死了两个人。

说明狐妖可以单独对付他们任何一个人,目前三个人在一起才会让它忌惮。陶白尘甚至不敢肯定再少一个人还能不能斗过它。

果然,晋升内门弟子的任务不是这么容易完成的。

听完陶白尘的分析,袁志一个哆嗦,立刻收回手,靠近过来,生怕被狐妖偷袭。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太阳快要落山了。”

三人走出山洞,看着天边的红霞,此时鲜艳似血。

“走吧,进百寿村。晚上狐妖可能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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