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恢复

解家地下室。

这里只有两个人，一张手术床，一堆工具。一个人躺在手术床上，而另一个人正在消毒。

解亦文活动了下手指关节，随意拿起了一样东西，轻轻的在自己手上试了试。

希望自己不要因为最近事情多，从而变得有些生疏。

汪灿看着离自己头部不远的那盏手术灯，心里下意识有些排斥。却也只是问道：“你是专业的吗？”

解亦文调了下灯光，让汪灿一下眯了眯眼。甚至让汪灿感觉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好像不满意汪灿这么质疑他。

解亦文调好灯才开口道：“不是。”

汪灿：“......那我到时候看的时候，会不会变得比现在还难看？”

“......虽然你现在的脸确实很难看，”解亦文缓缓的坐到手术床旁边，“但是我觉得我的能力，好像没有差到那个地步。”

“哦，那我会不会和之前一个样子？”汪灿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嘴里却毫无情绪的说道，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完全回到那个状态。

“不确定，因为有偶然因素。”解亦文伸手摸了摸汪灿已经烂掉的半块脸，想确认他的脸哪里是大面积受过伤的，受伤面积没有让他感觉惊讶，只是他感觉手感有些诡异。“不过我可以保证，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的还原效果。”

汪灿感受着解亦文的指尖滑过自己脸上的每个部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嗯。”

他是相信他们的能力的，毕竟自己的腿他们已经给自己安排了康复训练，已经影响不了自己日常行动了。虽然之前也不影响，但是现在已经让他有几分，当年在汪家训练的感觉了。

身体协调性非常好，就连时常的阵痛也很少再犯了。

解亦文明显感觉到汪灿的紧张，他的面部因为情绪的起伏，已经在微微颤抖了。他也在害怕什么......

“如果感到害怕，那就闭上眼睛睡一觉吧。”解亦文抖了抖手上的工具，“过程肯定很疼，你可以选择让我给你局部麻醉......”

“不用，就这样。”疼死就疼死吧，现在很少有什么创伤能让他觉得特别疼。

“行，勇士。”解亦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

汪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感到有些头皮发麻，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他很少对什么东西产生惊讶或者害怕，但是现在他确实有了。

镜子里的他，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他的脸就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看不出来任何瑕疵。

汪灿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摸了摸脸，是真实的触感，自己也能感觉到它和皮肤的差别不大。

只不过现在的脸，还是有些刺痛的，大概是自己没打麻药的缘故。

看着汪灿不可置信的样子，解亦文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一边把水开到最大一边对汪灿说道：“这张脸我是给你修好了，怎么使用得靠你自己。”

毕竟，他也知道，人的脸保存到完好无损有多么重要。

汪灿闻言放下了手，眼睛依旧还看着镜子里，那个和刘丧长的一样的脸：“这应该是活人的脸皮吧，应该很难得的，需要我再去帮你寻一张回来吧？”

“呵呵。”解亦文笑着摇了摇头，“就地取材而已，总不可能让你真的为了一张脸皮再去给我撕一张来吧。那样太麻烦了。”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解亦文啧了一声：“太差的，我可是不要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他解亦文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汪灿没有说话，虽然杀人的事情他是做过，但是面前这个人倒是完全看不出来，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能让人相信，他的确做过一些狠事。

“你帮我治好脸......只是为了让我为你做事？”

“那倒不至于。”解亦文拿出一块干毛巾擦手，“我解亦文又不缺人手，犯不着为了让你给我做事，浪费一张人皮。”

“......”汪灿没说话也没生气，讲真的，他蛮欣赏这样的人，和他之前一个性格。

解亦文把用过的毛巾丢进垃圾桶，站到汪灿旁边，顺手操起了一旁的修容笔。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在看着旁边的汪灿：“如果不是她折腾，我也懒得做这一码子亏本的买卖。”

“......谢谢。”

少顷，汪灿终于说出了他以前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说的话。

看来他终究，还是被人改变了。

也是，比率已经变得不正常的人，也不可能在汪家生存太久，早晚会被淘汰的。

解亦文听到汪灿说的话，手上的修容笔微微一抖。随即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你汪灿这样的人也会和我道谢？还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汪灿扯扯嘴角，算是回应。又继续看了看脸：“那我这算是恢复了？”

“不算。”解亦文的话一下把汪灿心中刚升起的太阳，一下给狠狠打了下去。

解亦文看着自己手上的一个小口，满不在乎的说道：“伤口愈合都需要一个恢复期，你这才刚换上，就又想再去给毁了？”

听到解亦文的话，汪灿再次沉默。

他并不是想急于去毁灭自己，而是想要迫切的去见一个人。一个很久未见，就被自己给推出去的故人。

解亦文一下看穿了汪灿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没打算点破，只是转过身一下打开了紧锁的门，一个人一下就给放了进来。

“我去！”解安意一下就因为依靠突如其来的消失，一下踉跄的跌了进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随后她抬起头，看着抱着肩看她的解亦文，然后偏头看到了同样注视着的汪灿。

解安意：“......”（我怎么感觉，气氛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汪灿：“......”

不过那也是长达一秒钟的对视，解安意瞬间跳起来指着解亦文：“姐姐你干嘛？干嘛突然开门，吓我一跳……”

解亦文微微扬眉：“墙角听够了？”

解安意一脸理直气壮地收回了手指，随即高高扬起头；“听够了。”

解亦文了然点头，修长的手指指了个方向：“听够了就给我出去。”

“......哦。”

解亦文看着解安意走出去后，才侧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汪灿：“大概有一个星期的适应期，如果你的脸没有过敏变红，那就算是彻底恢复了。”

汪灿伸手摸了摸已经被抚平的脸，却不敢上手捏，就好像一用力就会被打回原形。“嗯。”

“知道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解亦文穿上自己进来的时候穿的衣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在你的脸还没恢复完的时候，你最好还是别外出。”

“为什么？”

“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做第二次赔本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