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去联系

世风闷闷不乐的到了县城,外面世界的花红柳绿并没有让他觉得开心,无论爸妈怎么哄都没有用,爸妈也只是单纯的以为,或许是他还没有适应,或者还没有适应天天跟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就只有奶奶心里清楚,可是她却没有说破。

如玉也是一样,知道世风走了的消息,已经是那天的下午了,可能是姥姥觉得无论如何他们也见不到了,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其实她还不如不说,真的。

那天下午,如玉在世风家门口站了半天,她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一起上学一起玩,世风保护她,还给她好吃的.......

直到太阳下山,直到天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才相信,他可能是真的走了。

“如玉,吃饭了!”

那个夜晚,天不但黑,而且安静的出奇,如玉听到姥姥的熟悉的吆喝声,无比响亮,无比清晰,她从来没有觉得姥姥的嗓门是那么的大,像是划破了这无边的黑夜一样。

“别再想了,人家走了,不会回来了。”

姥姥始终没有把纸条给如玉,尽管她知道,如玉只有世风这一个朋友,尽管她知道世风是唯一一个愿意跟如玉做朋友,而且还一直保护她的人,就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所以对纸条的事情只字未提。

可是她不知道,这样对如玉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对如玉来说,世风就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光,世风就是她世界里全部的光。

像落水的那天一样,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屋拿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抽泣直到深夜,累了,才睡着了。

“外来户,以后没有人保护你了吧!人家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好像以后的每天,如玉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了,他们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欺侮她,而且最重要的是嘲笑她。

她听着,忍着,因为她还没有从世风忽然走了的悲伤中走出来,她顾不上跟他们理论,而不是没有这个勇气,毕竟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侮的小孩了,世风教她学会了坚强,世风教她学会了要如何保护自己,是的,好像什么都是他教的。

“不得了啦,外来户打人了。”

如果不是听到‘外来户’三个字,可能姥姥也不会从家里走出去,她知道是如玉惹事了,换了从前,可是从来不会,因为都是别人惹她。

“怎么了?因为什么呀!”

姥姥闻声赶过去,就看到隔壁胡同里站了一群人在看热闹,她扒开人群,让自己瘦小的身子挤了进去,看见隔壁老五家的蛮子媳妇正在骂骂咧咧,因为她是外地人,跟他们的口音都不一样,据说是从南方来的,所以才这样称呼她,大概村子里跟别人不一样的除了像如玉这样的‘外来户’,就是像这样被称为外地媳妇的‘蛮子’了吧!而一般也都是因为太穷,在当地取不上媳妇的人才会娶这样的外地媳妇回来。而她又跟别人不一样,她来的时候是带着一个儿子嫁过来的,因为老五陆陆续续娶了两三个‘蛮子’媳妇,人家都因为跟他过不下去跑了,所以他心里再不愿意表面上也没有介意多一个孩子,毕竟自己年纪也不青了,要一个自己孩子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有娘上没爹杨的小杂种,还敢欺负我们!”

姥姥一看是他们娘俩,关键是他们也在喊如玉‘外来户’,就气不打处来,直接开腔骂上了,因为本来她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怎么说话呢!这不是骂人吗?”

蛮子媳妇气的直跳脚,虽然她说的话很难听懂。

“骂的就是你,连你也敢欺负我们如玉,是觉得她姥姥家没有人了咋地?来来来,你倒是说说,是谁欺负谁。”

姥姥一边生气的骂一边把如玉薅到身边,又用手指着她那个经常打架的儿子说。

“让他们说,让他们自己说,谁欺负谁!”

“你们说说,我们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打得过他个毛头小子。”

“谁说打不过,我看这个小妮厉害的很。”

“如玉,你自己说,你能不能打的过他,能不能?”

姥姥也生气的问如玉,其实她是希望如玉表现的楚楚可怜,一副被别人欺负了的样子。

“打的过!我能打的过!”

如玉站在原地,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对面那个语言都不通的黄毛小子。

“你说啥,你咋说话了?”

姥姥听见如玉这样说,也生气了,恶狠狠看着她。

“你看看,你看看给她厉害的。”

“老天爷,这是要造反呀!”

她们还在喋喋不休的理论,看热闹的人群依然围的水泄不通,可是如玉却朝那小子跑过去了,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朝他的脸上挠,用脚狠狠的踢,又转身把他摁地上骑在她身上锤,说时迟那时快,真是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如玉已经利索的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而那小子也像是在配合她,不知道是没有反抗,还是完全反抗不了,跟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制的服服帖帖。

而嗷了一嗓子的人正事他的‘蛮子’妈妈,她看见自己儿子被这样教训,几乎被吓的惊慌失措,因为平日里她习惯了看她儿子欺负别人的样子,没想到会这样。

“这回可好了,不厉害了吧!”

“没想到如玉耍起横来这么厉害。”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完全不淡定了,因为他们的孩子平时不是被这蛮不讲理的毛头小子欺负,就是转头去欺负无依无靠的如玉。

而姥姥也是第一次见如玉打架,居然不想去拉,脸上竟然还露出一丝丝的惬意,而男孩的‘蛮子’妈妈则手舞足蹈的去拉他们。

“真是不讲道理,太欺负人了!”

“哼!”

‘蛮子’拉着她满脸被挠的都是血印的儿子就往家里走,完全不是刚才的傲慢无礼了,而如玉站起来则是看着他们娘俩狠狠的瞪了一眼。

想必所有围观的人这次也都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回家应该也会嘱咐自己的孩子,至少不敢让他们再这么欺负她了吧!

其实人就总是这样,总是喜欢欺负弱小,如果你变强了,也就不会被欺负了。

如玉也只不过是替自己出了这么多年以来心里的这口恶气罢了,他是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