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五年后

转眼就是五年,世风已大学毕业。

“世风!”

马路中间的斑马线上,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女孩正弯腰去捡孩子手中滑落的棒棒糖,忽然听见了这个名字。

“妈妈,妈妈!”

稚嫩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叫着妈妈,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棒棒糖。

“给!”

她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

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仿佛时间空间都静止了。

“妈妈,快点走吧!要变红灯了。”

一个呆萌呆萌的宝宝拉着妈妈的衣角,就往马路对面走。

一个相貌堂堂,西装革履的青年却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仿佛被时间定住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穿着随意的斜挎着一个包包,被一个孩子拉着,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你怎么了?”

另外一个女孩推了推出神的世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像重新让时间跟空间复活了。

没错,这个世风就是张世风,那个牵着孩子的女孩就是如玉,而且是柳如玉,站在她旁边的,也刚好是曾经那个杜子妍,不过她没有认出刚刚擦肩而过的就是那个被她欺负的很惨的柳如玉。

“没事!”

世风轻描淡写的回了两个字,心里确是翻江倒海。

“快点走!红灯了!”

杜子妍连拉带拽的把世风拉到了马路对面。

车水马龙的街头,人头攒动,他们就这样再次重逢了,他身边还是那个杜子妍,她身边却多了一个孩子,还口口声声叫她妈妈。

车流打破了他们内心的平静,他们就这样隔着马路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表情。

“妈妈,你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

几乎同时,一个稚嫩和一个诡异的声音,分别响在他们的耳边。

杜子妍依旧没有认出对面的女孩是如玉,可是如玉刚才一眼就认出了她。

“果然郎才女貌!”

如玉看着他们肩并肩站着,女孩的胳膊还挎着他的,再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妈妈,我饿了,我们快点回家。”

孩子天真的声音,似乎被这嘈杂的街头给淹没了,他努力的大声的喊着。

“回家,回家!”

如玉最后看了一眼他们,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柳如玉!”

好像听见有人叫她,她猛然回头,看了看,那个人还是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看样子没有叫她,是她的错觉。

然后,她跟孩子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如玉!”

这次他真的叫了,可是她却走远了。

“叫谁呢!”

身边的她没有听清,只是四下里用眼扫了扫。

“走吧!”

他没有去追,转身准备离开,只是,他轻轻扒开了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

“刚才还好好的,真是奇怪。”

女孩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本来就是因为过马路才侥幸挽着他的,却又莫名其妙被无情的甩开了。

那一刻起,世风心里又翻江倒海。

“她已经结婚了!”

当他的脑海里浮现那个稚嫩的脸的时候,自己轻轻念叨了一句。

“谁,谁结婚了?”

她依然没弄懂,他到底是怎么了,其实这么多年了,她就从来没有弄懂过,支撑她的就是自己内心的那份笃定,她坚持时间可以明鉴一切,她坚信,她的坚持可以换来一个好的结果。

“我有点累了,先回家了。”

世风头也没抬,走了很远了,头也没回。

“你,我们的饭,好不容易才约好的。”

女孩伫立着,看着逐渐消失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似乎这样的场景她已司空见惯了。

她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世间,唯有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跟时间没有多大关系。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追她的或者想攀附他们家成亲家的人多的是,毕竟她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可是她却偏偏要吊在世风这一课树上,哪怕在他面前活的唯唯诺诺,哪怕会伤了自己昂贵的自尊。

世风一个人走在街边,时不时的回头,他甚至后悔,刚才至少应该要个联系方式,哪怕以后见了面就只是朋友呢!

另外一边,如玉带着孩子只管往前走,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想任何事情,因为对她来说,照顾孩子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也许在她心里,不管曾经有过什么情愫,都已成了回忆,她心里不会再有什么涟漪,因为现实也不允许,她有个年迈的姥姥要照顾,她有个疯疯癫癫的妈妈要看着,她还有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要抚养。

是的,就她一个人,要承担所有。

时隔五年,他们就这样又一次擦肩而过,他不再是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个她。

“妈妈,我要吃饭。”

小家伙看着有点失常的如玉,也有点不知所措,就一直吵着要吃饭。

如玉简单的弄了面条给他吃,他才不再一直喊了。

简单的房间里,简单的陈设,想必他们的生活也是简单的。

“你没再去找找你姐吗?”

静下心来的如玉耳畔总是回响着姥姥这句话。

说实话,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话又说回来,别说去南方,就是在自己生活的脚下,如果一个人有意要藏起来,你都找不到他,更不要说去陌生的城市了,那真就是大海捞针。

“你就打算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姥姥还说过这样一句话,如玉虽然不是天天想,像这样触景生情的时候也还是会想一想的。

不然呢!谁看见她这样的人,都会躲得远远的吧!

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不说,还要照顾老人,至少这十里八乡的媒婆都不会再敢给她介绍了。

至于这自由恋爱,几年前来家的那个男朋友,不也被现实打败,走了就再没有联系了,她都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感情可以经受住这样的考验,反正她是越来越不自信,越来越没有勇气了。

因为对于她来说,年幼无知的孩子不能丢,抚养她长大的姥姥不能丢,从来没有用心疼过她一天的妈妈也不能丢,她心里有太多责任,她的心里有太多情感不能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