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不由己的寄居生活

人的一生总是好事多磨的。一生中看似不幸的事,即使当时看来不是好事,日后回想起来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奶奶告诉我,人啊!最身不由己的两个时期,就是童年和暮年。暮年的身不由己,虽然我没有体验过,但是我从奶奶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而属于童年的无奈和身不由己,就由我这个小孩子亲口告诉你吧!

前面已经提到我的家庭是打工仔式家庭,父母背井离乡到广东打工,后来开了个小餐馆。自我出生后,父母一边要照顾客人,一边还要照顾我和我哥这俩个拖油瓶!是十分吃力伤脑的事情,当时我哥大我俩岁,已会走路,但大脑仍不灵光,有一次,在顾客光临时,正准备享用美食之际,我哥边走边抓着裤沿,哭急哭急的大喊:来了…可想而知,顾客铁青着脸离开了!人有三急,小儿无知,饭前忌讳…都是人之常情,大家都可以理解的。但是却无意中破坏了和谐美好的氛围,造成了父母经济和声誉的损失。我哥尚且如此,我就更不是省油的灯!每当小区里夜深人静,家家户户进入梦乡之际,总有一道刺耳的婴啼将美好打破…因为我的缘故,父母不得不到处找房子住。不难看出,幼年时的我没少让父母操心,这也许大多数如我一般人的童年吧!

我们往往只会注意小孩子表面的可爱,却忽视了他的背后的调皮捣蛋。试问谁的童年不是在父母的操心下平安过渡的呢?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好好感恩我们的父母,他们真的很不容易,特别是那些事业家庭不能两全的父母。当然,在读的各位终有一天也会成为各自孩子的父母,到时自有一番深刻的体会和感慨,可是那时才大彻大悟明白感恩,会不会有点晚了呢?

当时,社会上打工人很多,他们的家庭境况与我家大同小异,并且流行寄养办法,专为打工的原生家庭服务,但他们并非无偿的,不过,相较于市面上不算普及的明码标价的专业托儿所而言,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许多,然而,世界上一分钱一分货却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可悲的是,我父母当时没有意识到这点,一切的需求皆关乎利益。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吃大亏就也成了必然,自父母得知有这样一种办法后,就四处找熟人送礼托关系,希望找到一户既靠谱又要钱少的好人家,虽然回想起来感觉有些可笑,但在这就是当年的事实。于是在老家一个老表媳妇的介绍下,我被交给了一个陌生的家庭主妇,那时我太过无知,父母离开时,我竟是笑着的。后来的不愉快却让我整日以泪洗面,让我早早明白了上幼儿园时学的歌谣中:“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躲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这句词的深刻含义。

具体的遭遇是如何的凄惨,我已记不清了。只是从父亲口得知,如果不是我亲爱的奶奶从乡下过来看我,发现我的惨状后立即打电话向我父亲告状,恐怕就不会有我的今天了。奶奶当时是这样说的:“清儿啊,快点回来,把豪子接走,不要让她带,人都要带死咯!快归来看看,豪子烂屁股,浑身脏兮兮的,常常月不给豪子洗澡.......“说完就将我从“魔掌”中解救出来。父亲得知我的遭遇后,又急又气,把店铺门一关,叫母亲守店,自己连夜就赶了回来。据父亲回忆,他见到我后,眼睛都红了,因为我又廋又脏还总躲在门角里,像极了被虐的小狗,夹着尾巴可怜巴巴。为此,父亲当场大怒,对寄主一家大骂甚至差点大打出手,并表示不支付给对方报酬。那悍妇一听没有报酬,顿时急了,竟叫来她的兄弟姐妹前来助阵,将我们团团围住,不让我们走。最后,还是看在老表家的面子上,父亲不愿将事情闹大,与对方人钱两清。然而这梁子是彻底的结下了,从此两家再无往来。听完父亲的口述,我感到无比的震惊。

好在我并无大碍,回家后,在母亲的细心照料下,我又满血复活了。在此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奶奶,如果没有奶奶及时的告状,我的父母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奶奶虽然看不见,却又一次救了我一命。

我家的状况注定不允许我和我哥一直待在父母的身边,果然,没待上一年,我的父母就又开始寻找寄主了,当然,吃一堑长一智,父母更加谨慎小心了。在父母的苦苦请求下,亲戚大姑父一家同意接纳一个孩子,因为我哥是长子,名气比我大,而且生得虎头虎脑,十分惹人喜爱,所以那个幸运儿不是我。

为什么说在大姑父家生活是幸运儿呢?因为当时的大姑父家比较富有,他们家是两层水泥楼,一层虽然不大却经营着村子里唯一一家小卖铺,大姑父也是奋斗了半辈子,才开了这么一家便利店,我哥去的时候,这个店就已经小有名气了,大姑父也赚了些钱,买了全村第一台大彩电,就安放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自从有了这大彩电,小店的名气就更大了,自然而然地小店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平日里,每天都有一些得闲的留守老人会进来坐坐,即使他们不怎么买东西,但大姑父却很热情地递烟倒茶,顺手地打开了电视机,有时客人赶巧,碰到店里一些不久就会过期的零食,大姑父也会端出来待客,不仅如此,只要忙完手中的活,大姑父就会陪着客人聊天。

有些人可能会问,大姑父为什么要对那些不买东西还蹭吃蹭喝还蹭电视的闲客如此礼待?然而,这就是大姑父生意经,也是他靠一己之力养大五口之家的关键之所在。相信聪明的人会有启发的,从此不难看出大姑父绝对是个聪明的人。

也正是大姑父广结善缘,所以他为我找到了一户比较称职的人家,就住在当地乡下的山野,离大姑父家不远,那户人家家中就两个人,一个是即将要照顾我的老婆婆,由于姓黎,所以我叫她黎婆婆;另一个却是黎婆婆的小儿子,因为是小工,所以经常出差,不着家。黎婆婆的老伴几年前离开了他,他的大儿子已经成家,如今也是外出打工,只有过年才会回一次家,所以黎婆婆平日里就在乡下守着几块薄田,顺便帮大儿子带孩子,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得知了带孩子铮钱的生意,于是在姑父的介绍下,我成功走近黎婆婆的生活。不知怎得,除了我和她孙子之外,还有第三者,是她家亲戚的孩子,她不好推托只得硬着头皮接纳了,反正带一个是带,带三个也是带。

父亲本来不放心的,但是考虑到大姑父家离黎婆婆家不远,时不时可以去窜门,也起到了一定的监督作用,所以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