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为人刻板木讷,因循守旧,不知变通,暗地里被学生们冠以,契诃夫笔下的那“装在套子里的人”的名号。
有这样相得益彰的父母管教,凌雪飞的生活空间,基本没有多少弹性可言。
之所以没有被管傻了,只因她还有学校及同学这样接触世界的窗口,她还能时不时地挣扎着,像那透不过气的小鱼,抓住机会,拼力游到靠近水面、含氧量较大的地方,努力地缓口气。
“爸,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说‘捕风捉影’不能用是吧,那你们就是‘杯弓蛇影’,无事生非嘛。”
“还嘴硬是吧,你就是属鸭子的,没关系,那咱们就来慢慢地剖析一下各种线索,不由得你不认账。”谭琴决心好好地跟女儿斗斗法。
“我说凌雪飞,去年春节后你倒是兴奋了几个月,后来怎么又愁容满面、长吁短叹的,呵呵,跟男朋友闹翻啦?”
“没有的事,是个人嘛,情绪起伏总是难免的,咱们女人每个月不也有几天不爽利的时候,妈,你说,你作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嘛?”
“哟,凌雪飞,我怎么没有发现,如今你是这么的牙尖嘴利,你倒是说说,跟谁学的?”
“妈,我没有,你侮辱人,你这样平白无故地冤枉人、羞辱人,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那你那段时间叹的什么气,当年我在读《木兰诗》时,念到了‘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这句,你外婆就说了,女孩子是不能随便叹气的,那会被人看作是思春了,想嫁人了。”
“所以才会有下一句,‘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那就是家人在问木兰想什么呢,还好她是在想着要替父出征。”
“那你呢,凌雪飞,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那段时间老唉声叹气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那是春困,打哈欠都不行吗?”
“一直困过夏天,困到了秋天,直到快入冬了,才又眉开眼笑的,你这春困,一困就困了快一年,说得过去吗?”
“春困,夏蔫,秋乏嘛。”
“你还冬眠呢。”谭琴没好气地揶揄了凌雪飞一句。
“嘻嘻,我不是大狗熊,狗熊才冬眠呢。”
“妈,你别这么不依不饶的嘛,以前我们中学的课桌上,还有这么一首打油诗‘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好睡眠。待到冬去春来了,收拾书包好过年’,一年时间都不想读书,你说好笑不好笑?”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那你说这是什么?”
只见谭琴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那上面赫然写着“我情我愿,爱你不变,凌霄哗喧,雪北香南,飞峰依恋”。
“妈,你怎么可以随便翻我的抽屉,你侵犯我的隐私权了。”
凌雪飞有些生气了,这是她跟陈峰柔情蜜意时,陈峰写给她的打油诗,她觉得有趣,便夹在一本书中,放进了自己房间的抽屉里,没想到被谭琴给翻出来了。
“我要不翻你的抽屉,你打算还要瞒多久,作为监护人,我们有权了解你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