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有提起的以前的事,现在她在他身边,再提起那些曾经,竟然没有那么痛了。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手艺,本来应该把我的给你。”这是阿爹家传承下来的手艺,拜堂之日由婆婆给她戴上,陪伴她这一生平安富贵,可现在这件事,只能由他来做。
“你若不喜欢,我重新给你打一个。”再挂上六七个铃铛,挂满最好。
“没有,我很喜欢,这是最珍贵的聘礼了。”肖家宜喜欢眼前这一只,这是他的全部,他把它完全的交给她。
这也说明,她只有在他眼里不是多余的。
“这里面是什么?”肖家宜拿着长命锁摇了摇,疑惑地问他。
这把长命锁不止是装饰这么简单,它侧面细长的孔说明它是可以打开的,并且她刚刚摇一摇明显感觉得到里面有东西。
“你想知道?”严晓卖关子,将长命锁上的银链子打开绕过她的脖颈将扣眼扣住,心瞬间软了起来,这把锁帮他锁住他爱的人。
“这钥匙我放在边成的家里,现在是打不开的。等今年年关,你随我回边城去住一段时间,再将它打开来给你看。”
边城啊……
肖家宜想起当年提亲时,将军府要她嫁去边城,想来他或许根本没想过会在这里待太久吧。
“好啊,听说边城那时候可以打野核桃我还没打过呢,野枣子是全国最酸的,我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个什么酸劲儿,再看看朔阳的‘摘星揽月’究竟有没有说的那么好。”她还记得莫瑶说贴在窗户上的囍字是严晓亲手所剪。
他住了半生的家,她想去看看。
“还有那腌青梅,莫瑶说的那么好,我也一定要尝尝。”
“一定比你想的要好很多。”他的“月”可是独一无二的。
严晓被肖家宜这一句挑起情意,肖家宜此时也是很矛盾,母亲教导过她,不可在白日里纵情声色。
作为妻子她又不能拒绝他,可现在她却不是那么想开口拒绝。
“家宜,”哑声道:“昨夜,为夫感觉到了,你为何会有?”
她嫁做人妇,不该有的东西,居然还在。
他问的很含蓄,尽量让她不要想太多,可这一问还是将肖家宜拉回现实,一时间该想不出如何去解释这件事。
昨夜他特意垫在手上的丝绸,已经让他有了答案,可还想听她说。
肖家宜闭着眼,努力让自己不多想,他是有感觉的人,会问是迟早的事。
“洞房那一夜,他只掀了盖头,下人说柳诗婷上吊了,他就留了个背影给我,整整三日未归。”现在想起来想是很遥远的事,那个背影渐渐变得模糊。
“后来他想,我却不愿意了。”
她穿着喜服等了他三天,哭干了嫁给他的喜悦,三日回门他没来她也没回去。
肖家宜那时还没有死心,毕竟柳诗婷还没进门,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论长相论家世再加上婆婆疼爱,她都超出柳诗婷很多,她知道柳诗婷什么样的女子,只要谢如锦喜欢,她也可以成为她那样的人,天真烂漫,柔情似水。
可谢如锦的心不在她身上,他不喜欢她。
后来她鼓起勇气去找谢如锦,却意外碰见他两人在院子里亲热,谢如锦那时已经急红眼,顺手抓了桌上的白玉镇纸扔她,她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镇纸磕在头上。
玉碎,鲜血横流。
如果说新婚破灭了她的爱情,那么柳诗婷的进门破灭了她的婚姻。
那三年中,谢如锦进得她的房门,进不了她的身。
她不想和她亲娘一样介入他们之间,促成一场悲剧,生出另一个自己。
“这事我当年做的出来,现在也做得出来。”她睁开眼,带着当年的孤注一掷,看着严晓说:“你若对我隐瞒,我便用圣上赐的宝剑与你雨断云销,永不相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选择不要她亲娘那样的命运,破坏别人的家庭,她也不会再做肖夫人,让任何人破坏她的婚姻。
严晓夸张的瞥了瞥还没关上的柜子门,里面横躺着包着宝剑的明黄色丝绸,笑道:“那为夫可得把这宝剑供在堂上,日日警醒切不可犯错。”
眼前这女子是完全属于他的,他不曾介意她曾经嫁过人,毕竟当年若他再强硬一点,但凭他的势力,也可让肖家把她乖乖送上门来。
可那时他成全了她和她的心意,这才有了她这么多年受的苦难,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的惊喜,这也说明她曾经过着怎么样屈辱的生活。
结婚三年,小妾生下庶长子,而她……还是处子。
……
正午的太阳最是毒辣,这时候是一天最亮的时候,房间里阳光充足,严晓看了一眼窗户,一挥手床帐落下,光线瞬间暗下来。
又躺下,双手在她背后控制她,让她逃避不得。
“家宜乖,多叫我几声,我还没听够……”
他又喊她乖,她不太想听也没有法子,每次他一说乖,她都莫名的想要顺从他的意愿做。
无法,她低声唤他的名。
朔阳,朔阳。
只有她能叫,朔阳。
……
我儿子是早上破晓时出升的太阳,就叫严朔阳,小名叫阿晓。
朔阳朔阳,阿爹告诉你,你马上要当哥哥了,你看爹连铃铛都做好了,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阿爹我想要个女儿。
像你娘一点,一定很可爱……
阿爹和阿娘没来得及知道,只有他知道,一个血淋淋的成型的妹妹,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被人强行从母亲肚子里拿出来,跟随着父母离世。
……
家宜,原谅我自私,仅此一次,一定给我生个女儿,一定。
……
本来肖家宜是不累的,现在是真被严晓折腾的累了,情人之间时间过得也是极快,等一切平复下来天已经黑了。
肖家宜懒得动,让严晓伺候自己用饭,用完之后,肖萍烧了水让肖家宜洗澡。
本来严晓想再进去“娇惯三岁小孩”,肖家宜实在是已经不想再看见这个瞎折腾的人,将他撵出房门去。
这一身黏兮兮再加上粘人的严晓,想想又难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