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肖家宜端起桌上的小酒壶起身,往严晓面前的酒杯子里倒酒,她故意身子向他倾斜了些,两人的姿势瞬间多了几分温情。
“这丫头从小陪妾长大,后来因体弱多病,未能与妾入一同嫁于将军,见识上必然是浅薄了些,今日见得大场面,定是紧张,不免胡言乱语词不达意。”肖家宜紧贴严晓侧身,红唇中温声软语在严晓耳边呢喃,纯白透明的酒液倒入酒杯中。
“今日本是喜庆的事,莫不能为了这等小事扰了好兴致,这一杯权当妾为将军请罪,日后定好好管教这丫头。”
说罢手指柔若无骨的端起那杯酒,要往严晓唇上喂去。
这是她最大的极限,已经突破了母亲的教导。
严晓出手,握住肖家宜端酒杯的手,肖家宜错防不及的被吓了一跳,手被严晓握着,酒没有洒出来一滴。
“啊!”肖家宜惊呼。
肖萍吓得不敢抬头,随时都可能跪地求饶。
肖家宜也有些忐忑,这几日的接触,让她对严晓的脾气有了些了解。
往时她如果主动靠近他,他都会欣然接受,甚至期待她更一进步的亲近。虽然他面上不显,但是他眼底的情意却是真实的。
可现在严晓的反应,让她摸不着底,他眼底有寒光闪烁凌厉如剑。
难道说他在生气?气她为肖萍解围?
“下去!”抿紧的唇角,吐出冰冷的两个字,肖家宜反应过来,他是让肖萍出去。
肖萍站着瑟瑟发抖,犹豫的看着肖家宜,生怕自己出去以后小姐会受欺负,可现在她又不敢冒犯姑爷。
她不听话,严晓的脸色愈加阴暗,握着肖家宜的手渐渐用力,但却没有伤她分毫。
“肖萍,你先下去找青扇,把姑爷的行礼收拾好。”
明日小侄儿办满月,今日必定要在昭陵过一夜。
“下人不准动!”严晓打断,对着肖家宜厉声道:“你自己去办。”
合着,把她当下人使唤了呗,肖家宜笑着应声,道:“好,一会儿用过饭,妾亲自去打理。”
严晓才有所缓和,肖家宜向肖萍点头,示意她出去。
心里安慰,陪她一起长大的丫环和门外的青扇到底不一样,相对于肖萍,青扇更加听严晓的话,只要严晓开口,她定然是惟命是从。
而肖萍,整颗心都牵挂在她身上,即使对严晓已经怕的要死,却还是想要保护她。
为了她这份心,让她屈尊讨好严晓,她也愿意。
整个院子里只剩她和严晓两人,肖萍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严晓一用力,将肖家宜一个翻身纳进怀里,手里的酒杯稳稳落在肖家宜手上。
手臂横在她的腰间,让肖家宜与他贴的更紧些。
“啊!”肖家宜惊呼。
“继续……”因着肖家宜现在坐在他腿上,严晓的脸贴近肖家宜轻声道。
他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沙哑,与刚刚的冰冷判若两人。
肖家宜不敢多想,学着记忆中不堪的画面,将酒喂给他,他明显愉快很多,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恼了他。
“那个丫环,你若实在喜欢,便将她一起接回府中,我定不会为难她。”严晓没放开她,另一只手在桌上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端起作势要喂给肖家宜。
“可你且记住,当初即便是我未与你拜堂,娶的也只是你一个,若以后再说与谁同嫁与我,定要让你好看。”
“这一次念你初犯,且罚你轻些,喝下去。”
他放在腰间的手,突然用力让肖家宜有些吃痛,顾不上这杯子是严晓刚刚用过的,听了严晓的话,只能强忍着把那一杯酒喝下去。
她最多喝两口甜果子酒,烈酒的这股子辛辣劲儿,辣的肖家宜五官都皱到一起。
严晓又突然愉快起来,肖家宜恍然听见他低沉的笑声和他嘴里说过一句。
“真乖。”
乖,就是听话,原来他要的是这样的女人,或者他的女人只要听他的话就可以了。
肖家宜根本不爱喝酒,小时候和肖善宜偷偷喝过父亲藏起来的好酒,对那股子辣味她终身难忘。
后来再没碰过这东西,现在被严晓强灌了一杯,不至于醉倒,但也是晕晕乎乎的。
有了酒力,这一顿饭她很听话,严晓喂什么她吃什么,恍惚中看见她不爱吃的和吃不完的全进了严晓嘴里,迷迷糊糊中觉得她和严晓很恩爱。
可这一切也只是她迷糊的时候,很有可能只是幻觉。
……
严晓压根就没什么行李,他自己知道要过一夜,所以只拿了一件换洗的衣服。
因此,夜里肖家宜收拾他的行礼时,犯了难。
只拿了外衣,没有里面换的衣裳。
“将军,不若我们去外面住可好?”肖家宜出言提议,倒不是嫌弃他,只许多人不愿意上门住岳家,她先问一下,免得他心里不舒服。
“不必,今日就歇在这儿。”严晓拒绝,突然问道:“姓谢的来过没有?”
肖家宜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她的闺房,随即解释道:“自妾十一岁分院子独居,将军是第一个进房里的男子。”
想来是心里吃味儿,肖家宜理解,又追加了一句:“二位兄长,也没来过。”
并不是她不让进,而是分院子住之后,她这里一度是肖家不可靠近的“冷宫”,平时除了肖萍和嬷嬷们,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想想,她在这里被关了许久,每日管教嬷嬷和教书先生轮流教导,等彻底屈服之后,得了先生满意,才被允许出入。
至于谢如锦,成婚那日,他连肖府大门都没进,她就上杆子嫁了出去。
果然,这个答案严晓很满意,转身去看她房里的摆设。
女儿家的东西确实精致,比之将军府更像个家。
“将军,妾伺候您沐浴更衣。”肖家宜让连柒去府里官家处拿了两件里衣,每年府里都给两个哥哥做,如今正好还有新的。
“这是府里绣娘做的衣裳,若不合身,您先将就一晚。”肖家宜笑着直说,这衣裳应该是照着她大哥哥的身形做成,严晓完毕他还高些,可能衣裳会短。
严晓接过衣裳,放在外间的软榻上,道:“你先去,我酒力未散,休息一会儿。”
下午她听话,他心情好多喝了几杯。
肖家宜还想说这不合规矩,但又一想下午他说乖,便也不坚持,自己往浴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