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宜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睡熟,她这样被严晓抱着一整夜,整个人趴在严晓身上。
他身上的肌肉坚硬心跳有力,胳膊如钢铁般紧紧抱着她,有好几次都勒的她呼吸困难,才松缓一些,一整夜他的眼皮都没有动过一下。
他应是日夜兼程,一路赶回来,累极了吧,肖家宜想,尽管半身有些麻木,但还是这样由着他。
第一次见她的夫君,皮肤不够白皙,有些黝黑粗糙,眉毛笔直眼角有着细小的皱纹,鼻头紧俏唇边的胡须略显沧桑,不似京城公子风流儒雅,却也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给人无尽的安全感。
她的夫君,如一座大山一般坚实的男子。
肖家宜做梦都没想过,他们会是在这样见面。
边城战事不明,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日头高涨,青扇见肖家宜许久没有起床敲门询问。
“小姐?小姐?可起身了,青扇进来伺候?”
肖家宜动了动胳膊想起身,但奈何严晓抱的太紧,根本动不了,只能轻声唤青扇进来。
“你一人进来。”
青扇放下水盆,往里间走去。
进门以后,看见主子床上多了个陌生男人还这么邋遢,差点惊呼出声,被肖家宜连忙制止,他还睡着别吵醒他。
“小声一些,莫吵到将军歇息。”肖家宜小声喝止,吩咐道:“你出去去告诉莫管家,就说将军昨日夜里回来了,此事暂时不要张扬。”
他为什么回来还说不清楚,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奴婢这就出去通知莫管家。”青扇得命,退出去。
里间又恢复宁静,肖家宜就这么趴着,尽量忽略她已经麻木的半个身子,尽量让自己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趴在他身上闭上眼假寐,他不知何时才能够醒来,她得赶紧养足精神。
……
严晓醒时已经接近黄昏,这一觉睡得太沉,睁眼看见帐顶的小黄花,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低头就看见他怀中睡着的人,柔软的触感令他心中波涛汹涌,可见她微微皱眉,时不时动动胳膊,就知道是他抱的太紧,害的她身子麻木。
连忙轻轻将她放在身边,看着她不安的翻动身子又沉沉睡去,严晓掩去心中激动,想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却又怕他的胡须刺到她,扰了她的好梦。
严晓轻轻下床,开门走出房外。
门外院子被雨洗的干净清透,竹子愈发翠绿,莫管家见他出来激动地迎上去。
“将军,欢迎将军归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时间竟红了眼眶:“奴才已经准备好一切,请将军洗漱。”
“莫兄,你不是我的奴才。”严晓低声道:“三载未见,府中的事多亏你照料。”
他曾是严晓的谋士,一直以管家身份留在将军身边。战场上策略谋划全都有他,也是将军多次把她从死人堆里挖回来。
知道三年前除了那事,他才被送回京城,打理将军府。
“如今将军有了夫人,规矩不可废,往后就是您和夫人的奴才。”想起屋内的夫人,莫管家道:“奴才出去给将军事宜。”
严晓无声应下,走时不忘吩咐不要打扰夫人。
……
严晓出去没多久,肖家宜身体不再那么麻木,她就醒了。
环视一周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他昨夜盖的被子,被他叠的整整齐齐。
夫君已经出去了,肖家宜不敢再多赖床,他刚回来第一天,自己已经睡过头,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偷懒。
她也确实饿了,这快一天一夜她保持着一个动作不说,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起身叫了青扇进来,肖家宜梳妆,特地叮嘱青扇:“给我上红一些的胭脂。”
平日府里只有她一个人,妆容上都松懈些,今日不同,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懒散。
“奴婢晓得,定让将军看见夫人挪不开眼。”青扇打趣道,让房里的丫环手脚都利索些,不能让将军久等。
肖家宜不多解释,妆容检查多次,才走了出去。
已经到了晚膳时候,严晓就站在昨晚他站的那个位置,整个人已经打理干净,更显得刚毅俊朗,听见身后的响动转过身。
“妾见过将军。”肖家宜笑,遮掩住满心的紧张,行了一个极其规矩的福礼。
“昨日夜里匆忙,若妾伺候不周,还请将军赎罪。”他刚回来,她应该早早备好,为他沐浴净身,奈何昨夜她太紧张,根本就忘的一干二净。
只草草给他擦了擦就了事,今天还睡过头。
严晓道:“你们都出去。”
“是,奴婢告退。”青扇带着一种丫环婆子退出去,院子里一时只剩他们夫妻二人。
严晓并未计较她的请罪,眼里闪过异样,道:“过来一起用膳。”
肖家宜才发现,她挖的水池子中间,石桌上放着精致的饭菜,他应该是在等她一起吧。
“是,将军。”
肖家宜应声,与严晓一起坐下。
饭桌上又是笋子,肖家宜莫名头疼,府里的人会不会告诉他,她虐待那些竹子的事?
他会不会找她算账?
以前,她不小心弄坏了谢如锦养的富贵竹,被谢如锦拉出去站规矩,打了手板子,还要给柳诗婷赔罪。
所有的委屈,只因她在后院没有依靠。
现在,他会不会也这样怪罪她?
思及此,肖家宜连忙端起万分的心眼,做好一个后宅妻子该做的事,时不时起身为严晓布菜,暗自观察着严晓的表情,以此来推测他的饮食喜好。
严晓却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定眼看着她:“家宜,你不必如此。”
浓密的剑眉皱在一起,他行军打仗早就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她现在这样伺候他,反而让他不适应,眼见着他碗里菜越来越多,而她却没吃几口。
肖家宜放下筷子,连忙起身站在一旁,紧张的问:“是妾哪里做的不对吗?”
她看起来贤惠异常,低眉顺目,小心问他:“妾自知粗鄙,若是哪里惹得夫君不喜,还请夫君指教,妾定当尽全力改,直到夫君满意为止。”
严晓突然怒气外泄,把筷子摔在桌上,把碗放下,起身径直走出“摘星揽月”。
眉宇间的不满,肖家宜看得真真切切,青扇守在门口吓得不敢说话,只心疼小姐,才见面就给小姐甩脸色看,这要小姐以后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