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最开始设想中的自由,即使晚了很多年她仍然想要,真正的自由是不再愧对肖家和谢家。
还了肖家的养恩,也脱去对谢如锦夫妇的愧疚。
肖家宜感叹道:“那也只是当初的想法,后来生了这些事端,便没再这样打算过。”
现在她有了所有她想要的,那个自由渐渐没再想起过。
现在她只想他能平安,两人到了暮年,家中子女安定,到处游玩。
这也算,偿了她的侠女梦。
至此,人生也算圆满了。
但是,严晓不这么想,他至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强迫了她,即使她很好,她心里一定对他有些怨气。
严晓问:“那么家宜,对你而言,是否还怨恨着当初你我的婚事?”
这是严晓心中的痛,即使现在她就在眼前,他仍然怕她对当初他强迫她成婚的事耿耿于怀。
他无法告诉她,是因为景倾才让他决定先娶她再说,他不能再一次让她跟别人走。
“是否……觉得我强人所难了?”
“不,你没有。”肖家宜否认。
“那时候我很迷茫,才会决定和景大哥……可你的出现让我没有亏欠他,让我母亲放心,两位哥哥都能够得尝所愿,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这样,她对肖家的亏欠也能尽早还清。
“并且,如果那时候没有你,我想我后来一定会后悔的。”后悔自己曾经的草率,在漫长的岁月里,对景倾的愧疚会越来越深。
若他只要求自己做一个好妻子,那么她可以满足,怕就怕他对她太好,希望她回报以爱,让她抱着亏欠过一辈子。
若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严晓,她也会后悔自己问什么不再等一等,他明明马上要来了。
严晓的手握紧,拉着她走过一块块的田地,忽略了路过打招呼的村民,走到一颗大树后将她抵在杆上,让整棵树遮挡住肖家宜的身影。
“朔阳……唔……”肖家宜不明所以,刚想要叫他便被他吻住。
这一次,与之前的严晓有着极大的不同,他一直是霸道的占有,而现在的他在颤抖,肖家宜感受得到。
她没有怨他,一点也没有。
在边城时他曾想过她一定会恨他的逼婚,可当见到她从京城千里迢迢送来的佛珠和衣裳,他又不确定她是不是会恨他。
他的家宜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是他最好的妻子。
回京的路上,他想过所有她的反应,甚至已经决定事先通知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再见面。
可这一切,始终抵不过自己内心的急切,他比送信人的速度还要快,只想着能够见她一面告诉她,以后不要害怕,有他在。
那个“摘星揽月”外,他站着不敢进去。
自己现在的模样自己清楚,怕吓到她,怕她不喜欢他。
可她像一个妻子,与他鹣鲽情深的妻子,看到许久未归的丈夫时会温柔的领他进屋,会为他清理他的满身狼狈。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她没有恨他,可她眼里也没有爱意没有喜悦。
后来,她的眼里经常有着失落,那一种可惜他回来的失落。
他肯定,她不想他回来。
她宁愿一个人生活,也不想见到他。
她以为他有别人,她甚至期盼他有别人,这样她就能完全的脱离他。
这让他气闷也更加伤心,他满心牵挂的人,随时等着他辜负她。
而现在,她亲口告诉他,她没有怨他,她甚至感谢他。
他的家宜,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家宜。
“唔……”
眼见严晓越来越激动,肖家宜连忙推开他,现在可是在外面,这样下去可就不是没脸见人的事情了,到时候要拉她浸猪笼都可以了。
她可没忘了现在他们在野外,就算有棵大树挡着,别人又只能看见他的背看不见她,可是这种事还需要被人看见吗?!
就算这是他说的热情,也不能这种随时随地就这么热情,这样要是被人看见了,她可就真的是比青楼女子还开放了。
“你不是总说我荒唐么?这还不够荒唐的……”严晓低笑道:“真想带你回家去,那里树比这里大比这里多,重要的是没人路过……”
说罢还想继续,却被肖家宜使出全力推开,手指指着他不知是羞是怒。
“你这个……”他居然这种话都说的出口,荒郊野外的他居然想!这哪里是荒唐,这简直是下流!
“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严晓把玩她发髻上的流苏,嬉笑道:“登徒子?还是臭流氓?”
他早知道京城的大家闺秀中规中矩,成婚后更是要严守礼教,不得作出任何不妥行为。
他当初想接她去边城,就是不想她受到拘束,可经历了这一番波折,现在眼前拘谨的人,让严晓知道他的妻子得从头调教了。
“放心好了,为夫这么小心眼的人,若夫人被别人看了去可是会吃味的。”严晓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这红润的颜色令他爱不释手。
“所以夫人暂时是安全的。”
他说的是暂时,就代表他不是不会这么做,肖家宜听得十分清楚,所以这个人还没有放弃这种荒唐的想法,并且随时会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执行。
“你若敢这样,就是要把我的脸皮扒光扒净一丝不剩,那我就……”就真的不用活了!
她这羞愤的模样他最是爱看,不过他更爱看她享受的模样。
“我告诉你,把你那流氓法子尽早熄了,否则以后我都不理你了!”肖家宜保持着最后的求生欲,警告他不要乱来。
他真想告诉她在边城的这几年里,他亲手将“摘星揽月”里的摆设换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想把她压遍每一个角落。
他亲手剪的囍字故意没换,为的就是等她来让她紧贴着它,然后亲自把那张红纸弄皱。
不止窗户上的,他还剪了很多。
不过现在不能说,否则他可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下流痞子。
嗯,他的家宜现在已经是这么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