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鸟，眼泪都快被猎人吓出来似的。
“我想着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检查，所以就赶紧跑来告诉你……”
“唉，落落啊，我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不可能帮你检查作业。你现在在上班，是一个独立的大人了，要为自己的工作结果负责。那我再给你30分钟，你可以全部检查完吗？最后告诉我，哪些仓库是正常没差异的，哪些是有的。是盘盈还是盘亏。你盘点时，是否已经发现了，得到了仓库员的确认？”
说到这时，张沁意识到自己还是越庖代徂了，这些思维应该也是一个合格的会计自己应该具备的。
她也是太心急，想尽快训练好落落全面思考的意识所以才说了这些。
可是，这并不利于落落的成长。
“你再思考一下，也许我有遗漏。”
说完，张沁发现落落的眼睛里又有了一些惆怅、犹豫的东西。
“张沁，进来开会啦！”
后面预算又有了变化，数据直接发给了财务。
他们几个直接在财务的会议室开会就好。
张沁临走前觉得自己不可能变成落落的家长给予贴身指导，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张厚汇总了收到的信息后，重新投屏显示着最新的利润表。
他说:“这次我们提出的质疑都有了反应。”
张沁惊喜地问:“机器不买了？外发不做了吗？”
很多财务人员真心是将公司的事情当成自己家的来看。能省点钱，提高点利润，比什么都开心。这也是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吧。只不过其他部门对这方面的信息因为得不到直观反应所以并不敏感，只将其当做一种行动，而财务部看到的却是真金白银，看到将来因为制造业产能过剩，大客户流失，公司将来可能会被关闭的命运。
就像小兵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只知道冲向前方厮杀。
但对统帅来说，就像在清晰简洁地看一盘象棋。
张厚摇了摇头说：“他们现在全说不着急，都给推延到下下个季度了。等到那时候，也许会取消，也许还是会坚持。一切都要看下季度的表现怎么样。”
张沁意外地说：“看来这些开支，并不像他们开会时候说的那么急迫啊。”
张厚冷嗤一声说：“他们都是老演员了，每次都哭天抢地地说自己快顶不住了。如果不给钱就会耽误生产，万一延误了出货给客户我们财务部要付天大的责任。”
“我们计提的那点儿家底也快被败得差不多了。”王大牛无奈地叹息。
以前利润好的时候，他们曾经储备过一些未来可以对冲销售下降的钱藏在某些科目中。其实，这也是违背整个公司财务管理精神的。但是每个财务总监都熟悉这套游戏规则，轻巧的打着擦边球，在最后关头释放一点，给自己减轻压力。
“现在，简直就到了粮草将尽，兵临城下的地步了！”张厚叹息说。
但张沁却感觉那帮人歌照唱、舞照跳，一点儿也不关心未来城门何时会被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