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闪闪心里记挂着任务,又惦记着赶紧去饭店帮忙,她不敢在外耽搁太久,怕去晚了不好跟陈萍交待。
贺思椋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在贺闪闪刚一起身告辞的时候,他也紧跟着说道:“正好,我也该去忙活我那一摊子事儿了。闪闪,说起来,我刚承包的食堂跟你家饭店离得很近,都在粉红街上,你们是南头37号,我在北头3号,刚好是个对角线。”
“呦,是吗?那你们是不是没事就能遥遥相望一下?”傅司棋笑道:“哥,你们是同行,平时多照应照应闪闪。”
贺闪闪羞红了脸连连摆手,正要婉言谢绝,傅司椋却在嘴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轻笑,“只听说过同行竞争,还没见过照应同行的。”
傅司棋凤眸一瞪,“嘿,你这人,难不成你还……”
“好啦好啦,我懂你意思了。”傅司椋不愿和妹妹多费口舌,而是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抚在贺闪闪肩背上,轻柔地将她往门外带,同时俯身在她耳边,用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道:“一定会好好照应的。”
贺闪闪被他这一系列言行吓得抖了个激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忙和那人拉开一段距离,打着哈哈就快步下楼了,连声再见都忘了跟傅司棋说。
直到走出楼门,被室外寒如冰冷如铁的空气刮着面皮,她也不敢停下脚步,而是裹紧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飞快地捣腾着两条腿向前飞奔,很快就走出了那片生活区、进入了片区与片区之间的小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躲什么瘟神。
不过很快,随着身后传来一串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贺闪闪还是听到了一个她很不想听到的人声。
“闪闪,你是要去店里吗,我可以捎你一段儿。”
说这话的同时,那家伙蹬着一辆漆黑锃亮的二八大杠,从贺闪闪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了一阵更冷的风。
贺闪闪突然停住脚步,将自己裹得更紧,朝前面看过去。
这么冷的天,傅司椋奋力蹬车,任冷风将他米色风衣的衣摆高高吹起,他那一耸一耸的背部肌肉也在单薄的衣料下纤毫毕现,充满了年轻的热血和力量的美感。
只是这飒沓如流星的骑行没有坚持多久,傅司椋双手忽然猛一捏闸,他单腿撑地,扭过头来,冲贺闪闪唇角一翘,棱角分明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个深深的酒窝。
他用一个潇洒的回眸在贺闪闪面前定格,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很有把握地等着贺闪闪说“好”,等待着她下一秒就跳上他的车后座。
然而……
只能说他太不了解贺闪闪了。
“不了,多谢。”贺闪闪只是冷冷地回应,“我刚才吃撑了,正好走走散散食。”
“走回去至少二十分钟呢,现在天这么冷……”
“我想走一走,谢谢了,再见。”
毫无起伏的三连击,杀伤力不大,破坏性极强,一下就把原本信心满满的傅司椋搞得无话可说。
耳边一时只剩呼呼的风声。
不远处有几个人在闲逛,其中一个还抱着酒瓶子,大白天就喝得东倒西歪醉醺醺的,口中念念有词。对街副食品店门口,老板在和一个人闲聊。
一听到贺闪闪他们这边的动静,这些人都同时看了过来。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别着凉了。”男人倒是没过多纠缠,骑着车子,失落地走远了。
比起韩诚的契而不舍死缠烂打,傅司椋这种知难而退、乖巧识趣的,倒是让贺闪闪不那么反感。
不知道是不是智商比较高的女人,情商就会相对较低,像这样毫不留情地拒绝异性,对贺闪闪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气场,能让原本暧昧的氛围,顷刻变得又干又冷,让原本自信优雅的男士,变得尴尬无措。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不解风情。
难怪在末世,她27了都没谈过一次恋爱。
对于男女之事,她不是没兴趣,而是根本就没长这根筋。
还是做学问搞研究更适合她,升级打怪也行,总之就是事业卦的,为了理想奋斗一生孤独终老那种。嗯!
就这么想着,贺闪闪迎着冷风,继续在灰扑扑的泥泞小路上快步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