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海集邮文献史(1872-1949)
- 朱勇坤
- 6831字
- 2024-11-01 22:27:14
十一、周今觉与邮界对邮学问题的论争
1.周今觉与绵嘉义的大龙邮票发行日期之争
周氏对绵氏和绵氏稿本(参见本书420页绵嘉义的邮学历程与邮学专著一章)非常推重,这可从他为华邮纪念日之提案所撰写的一文中也可一窥。绵嘉义的“1906年邮政报告书”有第一次海关大龙票1878年8月发行之说,但因无实物可证,邮界颇有异议,但却启发周氏探究考证。
尽管第一次海关大龙票发行最早日期,随着实物的发现多有争议而无定论。但由国人提出“华邮呱呱堕地之第一日”,这在当时已在彰显华邮地位。
1931年,中华邮票会董事会上通过了会长周今觉提议,英文书记叶颂蕃附议的“规定华邮纪念日之提案”。主旨是:建议每年10月2日为中国邮政纪念日,因该日为中国海关邮政首次发行大龙邮票日。
周氏对首次发行大龙邮票日有争议是有思想准备的。所以他说“虽实际上开始发行之日期,容或比此更早,然在未发现其他新证据之前,不能不承认此为华邮呱呱堕地之第一日也”。[144]但为什么还要提议10月2日为中国邮政纪念日呢?周氏后在文中说“吾辈既以宣扬邮学为心,则不可不为此悠久之华邮考定一纪念准确之日期,俾后之举行庆祝者,有所遵循,此本议案所以提出之缘起也”。
“提案”的英文稿先刊登在1931年9月15日出版的《邮学月刊》3卷10、11期合刊本英文栏。绵嘉义得悉提案后,当即致函周氏,认为规定1878年10月2日为华邮诞生日的议案不妥。强调上海海关造册处8月间印成而运出,“有记录可征”,应“仍以1878年8月为邮票诞生之日”。
在来函的最后,绵氏向周氏提出“我愿贵会将此信登入《月刊》,使人明了此紧要之事件也。”[145]
但周氏将绵氏来函搁置一年,说是“得绵嘉礼义氏之一函,颇有异议,搁置一年之久,竞忘披露”。后来,周氏将其来函和自己的复函同时刊登,但已是1932年12月了。
1927年4月20日,经周氏提议,中华邮票会通过改“华邮四宝”为“红印花四宝”,将“华邮四宝”中的第四项改为“红印花小贰分倒盖兼覆盖”。
大龙薄纸全套
“宫门倒印”邮票
红印花未加盖原票
红印花小字当壹圆
红印花当伍圆倒盖邮票
以上为原“华邮四宝”
绵氏在信中特提出“邮戳”是大龙邮票发行诞生日的最有力证据,可谓是先进之见。周氏在后来也有了新证据:“购得五分大龙型票一枚,其邮戳日期为一八七八年十月二日,地点为北京,余乃知北方京津一带发行日期实较早于上海”。[146]而后来陆续发现的大龙邮票实寄封和有关大龙邮票发行的史料,证明绵氏的观点更接近历史真实。
这就是我国邮史上首次大龙邮票发行日期之争。
2.周今觉与邮界的“华邮四宝”之争
“华邮四宝”是指华邮早期邮票中的四种珍稀邮票。
1925年10月,周氏首先提出将红印花原票、红印花小字当壹圆邮票、红印花当伍圆倒盖邮票和伦敦版宫门二元中心倒印邮票并称“华邮四宝”。
1927年4月20日,经周氏提议,中华邮票会通过改“华邮四宝”为“红印花四宝”,将“华邮四宝”中的第四项改为“红印花小贰分倒盖兼覆盖”。是年9月20日出版的《邮乘》3卷2期首次披露了红印花小壹圆四方连的照片。[147]
“华邮四宝”的地位和影响,用陈志川的话来说“此图一出,邮坛人士尽人皆知在国邮中,有所谓‘华邮四宝’,……在周今觉的时代,提倡‘前清四宝’与‘民国四珍’,于是四宝、四珍喧腾众口,无宝无珍便难入名家之林,集邮程度的深浅,所藏是否精湛,多以此为准”。(陈志川:评四珍说省新)周氏更将红印花小壹圆称为“宝中之宝,王中之王”。周氏自己也以首倡“华邮四宝”为荣。他说“自鄙人创民国四宝之议,海内集邮家翕然宗之”。
然而,邮界一直有红印花不应列入于“华邮四宝”的看法。
随着红印花小贰分倒盖兼复盖等许多名贵邮品,以及民国时期的一些珍罕华邮不断被发现和报道,且“华邮四宝”中的前三种又都是出自红印花家族中的票品,于是邮界提出“四宝”的选择须是正式发行且用于邮政寄递的“邮票”,进而认为红印花原票不应列入四宝。
袁寒云首为撰文质疑。他的理由主要是红印花未经加盖,则不是邮票,而将一张税票列入四宝,他认为“启外人轻视华邮之心”。[148]提名万寿日本版加盖大字短距离二分暂作二分,即著名的万寿珍品“翡翠姐”列入华邮四宝。此说得到卢赋梅的赞同。他的理由基本上与袁氏相同。不过他进一步提出,即使漏盖红印花误作邮票实寄也不能视为至宝。他还举例说,欧美邮目似无将红印花列入。[149]
张包子俊主编的《邮票新声》特辟“华邮四宝之讨论”,刊有“四宝小言”、“论华邮四宝”等文。
署名“忆媚”者的文章认为,红印花、万寿珍品“均不应列入华邮四宝”。他的理由是类似红印花的珍品太多,“列其一二,则挂一漏万。一一列入,则虽十宝八宝尤不能容之”。不过他提出红印花“不以印花目之”确系一家之说。他说“当其取以加盖时,其意系全数用以暂作邮票,初非欲以一部分留作印花用也,是则主其事者即以邮票目之,而不以印花目之矣”。所以红印花“是吾等可不目之为印花,而目之为加盖暂作时之遗漏加字者,则置之于华邮之列,为乎不可”。[150]
署名“能夏”者的文章认为“四宝之名可废”。他的理由归纳起来有这么几条:一是华邮中珍品太多,无法选择;二是华邮珍品不断增加后,原为“宝”者“则此不复可宝”;三是选择华邮珍品的标准缺失。(能夏:四宝小言/《邮票新声》2卷1期)
这些看似言之有理,但张包子俊则从“华邮四宝”对宣传华邮的功绩上,首肯周氏。痛斥此类文章“故以此举无聊者,实乃我见之不广”。[151]指出:“今日公认华邮之宝者,多数仍以周今觉先生曩年论及之华邮四宝为对。若再询四宝成立之理由,则自己亦莫名所以,一经反驳,或竟瞠目而视者,岂不贻笑大方……”。以张氏温文尔雅的行文风格,其措词之严苛是罕见的。
张包子俊认为周氏提出的华邮四宝“此名既出,纸贵一时,宣传华邮之功效,固不待我人道及”。肯定“华邮四宝”有二点:
一是华邮四宝的“史之价值”:“或曰贵族化之气派,亦且无聊之举动。此则不然,吾人之称珍邮为宝者,决不以为此票之如何值钱,亦非如钻石珠宝之炫耀为宝。吾人不过承认此票之能传颂于世,而有史之价值,正如论文而得博士学位,非无学位即不论著之蔗。”
二是华邮四宝能“增进集邮者进取之心理”:“哪票之名列珍宝,乃为增进集邮者进取之心理,提倡与鼓励,诚然有之。若衡值论价以为宝,则不如腰缠干万贯,坐享清福之为愈(宜)。”
郭植芳
林文琰
丁劲松
周今觉荣获“邮王”桂冠的“红印花小字当壹圆四方连”,始终在华人中收藏流传,成就了新“邮王”。他们是郭植芳、林文琰、丁劲松。
红印花加盖暂作邮票(全)
“国邮之王——红印花小字壹元四方连”(载于《近代邮刊》4卷1期)
继而提出何为邮票之宝的三要素:“然则以何种方式,方得确认邮票之宝,亦宜有所规定。依余之浅见,至少应具下列之主要素凡三:一、本票溯源;二、正票戴变体;三、新旧存量。另有辅助要素凡二:一、成名之记录;二、不借助第二票之力量”。[152]
认为周氏将红印花小壹圆票为宝,其“已拥有三个要素及两个辅助要素,列为至尊之宝,当无愧色”。至于将二元宫门倒盖票为宝,张氏认为万寿小字一分倒,红印花小二分倒兼复盖票,万寿大字二分倒,限省新贴用票,暂作三分票也可为宝,但他提出,二元宫门倒盖票“为原票变体,其余所述均为加盖变体。加盖变体之产生机会,实多于原票变体,而漏齿变体之产生机会,又多于加盖变体也。试集华邮各变体,已可知其多少矣”。
他称赞周氏将“华邮四宝”中的第四项改为“红印花小贰分倒盖兼覆盖”之举是“一则不欲抹煞邮票中后起之秀,二则亦表示其主张完全以事实为依据也”。
但他也提出对四宝不妨讨论一番,他说“然邮票进步,与日俱增,前之认定为宝者,会日或有更可为宝者出现,或则从前认定为宝者,今有更易地位之可能,此则不妨以今日之目光,重为确定华邮之宝,亦未尝不可”。认为“吾人尽可以选举方式,重加推举华邮之珍宝。至于华邮之珍宝,今已甚多,稍加检举,即可得一二十枚以上。若在今日犹以前四宝及民国四宝囊称华邮之宝,殊嫌不当,吾人尽可以选举方式,重加推举。珍票中有同等力量者,虽以七珍八宝名之亦无不可”。
最后,张氏对红印花原票位于邮宝之列,认为终欠有适当之理由:“又余个人之见,对于红印花原票,终欠有适当之理由,而重位于邮宝之列。此票虽为红印花加盖票之元始票,亦仅能列于样票中之珍品,远非红印花小壹圆所可比拟,故异日如选举华邮之宝,余终无意采择焉。”(张包子俊:国宝之选择《新光邮票杂志》9卷3、4期合刊)
虽然,邮界对“华邮四宝”之说议论纷纷,但周氏认为三宝已定,其余一宝若从万寿系列邮票中选择难度太大,因为万寿邮票珍品繁多,难以从中挑出,故不如从红印花加盖邮票中再选出一枚,于是他提出“其小二分复盖兼倒盖一种实为稀有之珍品,堪胜称宝之资格,疑即以之选补……”
后来,周氏认为四宝中包括了三种清代邮票和一种中华邮政邮票系“不伦不类”。[153]提出以“红印花小字二分倒盖兼复盖”取代“二元宫门倒印”,[154]并提出“民国四珍”。此四珍为“二元宫门倒印”、“三分暂作二分倒盖”、“四分暂作三分倒盖”、“限新省贴用误作限省新贴用”。
1927年,《邮乘》3卷1期出版,中华邮票会发表议案,红印花“暂作洋银贰分”倒盖兼复盖正式归入原“华邮四宝”,就这样,“宫门倒印”单独列入民国四珍之一,称之为“后四宝”。因而这时的“华邮四宝”实际上就成为“红印花四宝”了。因为红印花系列邮票是清代发行,所以也叫“清四宝”或称之为“红印花四宝”。
署名“雪”者的文章认为,“宫门倒印”存世有可查者就有四十余枚之多,“以之称宝殊近不伦”。但他还是认可周氏提出的华邮四宝有提升华邮之功,“顾同志中犹多述之者,亦可见年来华邮为人注意之深”。[155]
此后,有关“华邮四宝”的争议仍层出不穷。但被列入“红印花四宝”的邮票没有再变动。
1948年5月20日,上海《新闻报》以“国邮展览揭幕,稀世珍品公开”为题,将红印花小一元作了详细报道:“……大清红印花小壹元,乃国邮中最珍贵之一,当壹元票上排‘大清邮政’,票中间直行‘当壹元’,其字大小相同。当局因中间‘当壹元’三字过小,不甚满意,遂改用较大之字母(称大清大字当壹元)。故此项小壹元票售出不多,相传印40枚,流行于世仅二十余枚。加盖邮戳的,到现在未发现第二枚,价值黄金60两。此票之四方连者,即四个连在一起的,号称‘东半球最罕贵之国邮孤品,为西人棣维拉藏’……”
3.香港八分暂作五分倒盖票存世枚数之争
1926年7月24日,为搞清香港1880年八分加盖暂作五分邮票倒盖变体存世枚数问题,周氏致函英国国王乔治五世。[156]
1880年,香港发行了橘黄色八分暂作五分倒盖票,为远东大珍品之一。周氏在两年内,即获得3枚,很是“自豪”。[157]
然而,邮界传闻此票世存3枚并不确。1926年,一邮人投给《邮乘》的“香港八分暂作五分倒盖票之历史”一文披露道:“最罕贵之香港票,当首数1880年橘色八分暂行五分倒盖之票,此票世间只有三枚存在,而英皇乔治邮集中有其一也。”
周氏在菲利浦公司出售的邮册中,也发现有乔治五世亲笔签字购买此票的记录,对此产生疑窦,认为“此问题于邮识至有关系”,有必要弄清存世枚数。[158]为此他上书“英皇”,“除敬质陛下以外,无他法可以证明,用敢冒渎上言,伏乞训示”。
随信他寄去8册《邮乘》,介绍《邮乘》“近十年来,始稍稍有人注意及此。外民为促进邦人邮学起见,故于去岁发起中华邮票会,并刊行《邮乘》季刊,以为机关杂志,今已出至四期矣,兹每种各敬呈二册,乞赐睿览为幸”。
周氏寄出上英皇书及8册《邮乘》后,久未见复信,“书去三阅月,杳无消息,疑其搁置不报矣。”
1926年10月15日,英皇侍从、著名邮学家培根代英皇复书周氏,称“甚喜见《邮乘》”,并称“曾陆续见过三枚,皆用过者,其中一枚,破损太甚,乃二年前伦敦某拍卖行售出者。如阁下能将关于此票之历史,详悉见示,则极所企盼者也。”
周氏收到复函后,以“为香港倒盖票上英皇书与英皇复书”为题刊载,以求证“然则此票之存于世者,究竟有三枚耶?四枚耶?”
4.周今觉与《邮乐》办刊内容之争
周今觉认为“外国(邮)报当中,还是日本报有些趣味”[159]。通过《邮乐》杂志“得和日本一班有名的集邮家观摩相善,受益不少”。在1926年“一年之回顾”一文中又道:“我于日邮上得的见识,一大半是从《邮乐》杂志而来。我曾经买了全部旧报,从第一期看到末尾,又加入邮乐会、日本邮便切手协会及松本邮朋会为会员,得和日本一班有名的集邮家观摩相善,受益不少”。(周今觉:余之集日邮缘起/《邮乘》3卷3期)1923年,周氏开始集邮后,次年即加入了日本邮乐会,为该会第578号会员,随后又加入了日本邮便切手协会和松本邮朋会。
周氏在日本邮乐会会员堀田俊造将1914年至1923年全套《邮乐》杂志寄赠周氏后,即在《邮乘》2卷4期(1926年12月30日出版)刊登“赠书鸣谢”[160]。“此一刊物,与我国周氏今觉的创办《邮乘》不无关连,读《邮乘》与热稔于日本《邮乐》的先进同好,都感到周氏《邮乘》的风格编排,颇多借镜于《邮乐》,而两刊的版本篇幅也多有相似。周氏虽未负岌东赢,但据他自述曾东渡游历日本名山胜景四次,获交日本的名流学者甚多,他不仅被选为东京帝大数学物理学会的会员,也曾参加‘邮乐会’为会员,他的日邮搜藏,自亦相当精湛丰富。有此渊源,我们不能否认,周氏倡国人应集华邮的爱国之论,可能系受东瀛邮坛学者的刺激所促发”。(陈志川:东瀛邮坛旧事)在《邮乘》发刊词中,周氏写道:“彼日本邮乐会,成立十二年,月刊亦继续十二年,今且名播海外。撰述人木村梅次郎,且受英伦皇家邮会之特别奖,此则为吾人之好模范,他山之石,心向往矣。”
在《邮乘》2卷1期上,周氏将木村梅次郎[161]的著作介绍给中国集邮者,建议“此书早应译成英文,使于国际地位上占得一席”[162]。
《邮乘》创刊后,木村梅次郎携日本诸集邮名家加入中华邮票会。1925年10月,《邮乐》11卷12期曾介绍中华邮票会会刊“记载翔实异常,非常完美之杂志[163]”。
然而也有日本邮家评论说,《邮乘》的封面等照搬了《邮乐》。对此,周氏为了“要力避他人的嫌疑”,采取了“第二期封面改了白纸、黄图,第三期又改了彩色版”,特别是龙球,美人的封面图案,寓意“奉球于龙,希望将来中国集邮家,都倾心到华邮上去”[164]。
1926年,周氏就《邮乐》的内容致函木村梅次郎,对《邮乐》提出了一些批评建议。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指出《邮乐》取材范围仅限于日邮一类,范围过于狭小,“仅囿于明治初年手雕切手,……不独欧美远邦,摈而弗录,即远东邻近各国,亦不一加盼睐”,是犹体弱之人,缺乏营养,不以补品滋培,反劝其节食辟谷”。指出《邮乐》杂志近两年来“精彩似已视前稍逊”,认为“日邮精义在十二年来皆已阐发无余,精华已竭,实已无可再着之笔耳”。
二是指出《邮乐》取材范围有“竭蹶之象”。在函中(附言二)指出:“论邮学,不在其本义上发挥,而在前枝叶上泛论,则(稿件)竭蹶之象,使人一望而知。”他举《邮乐》刊发邮文:“如论鸟切手,而抄袭鹰鸠羽族之物语;论新发行之三景切手,而搬演富士山、名古屋之志乘,此与邮学何干乎。”进而论及国内邮刊一些邮文“高谈太极八卦之起源者(因太极水印、八卦邮戳而连类及此),有详述鱼雁传画(书)、蟠桃献寿之故实者,(因万寿纪念邮票图案上绘有蟠桃,而前清正式邮票上有鲤鱼飞雁之故)”。对这种“无谓之枝谈”稿件,周氏认为“则尽力删之”。但近两年来,在《邮乐》杂志上“不免时有此等论文与投稿发现,是犹精全美玉之中,杂一瓦砾,虽一时取充篇幅,而有识者则望而生厌,是不可以不考虑也”[165]。
木村梅次郎
《邮乘》创刊后,木村梅次郎携日本诸集邮名家加入中华邮票会。并在《邮乘》上以广告祝贺《邮乘》创刊。
而对《邮乘》创办以来赢得的声誉,周氏自述“花团锦簇,交口相推”,但也预计《邮乘》“亦将如《邮乐》今日之萧索矣”。但周氏早有对策,他说“华邮之外,尚有客邮也,商埠也,蒙藏也,台湾也,高丽也,上海也,香港也,澳门也,安南也,暹罗也。此各类,余皆有完美之邮集专门之研究,次第成书,陆续刊载,以每年四期计之,至少有十二年十五年之材料,可不虞其匮乏”。
周氏分析《邮乘》、《邮乐》两本刊物出现上述不同现象,是因《邮乘》刊登内容“以远东各国为范围,不仅限于支那(中国)本部,故取不尽而用不竭,而《邮乐》则以日邮一类为揭橥,范围过于狭小,安有历史而不告穷匮之理乎”。
周氏在函中,还揭示自己的办刊思路和理想为“纂组群言,采撷众妙”,要把邮刊办成“呈五花八门之观,有左右逢源之乐。如鼓琴然,单调则枯,复音则美;如刺绣然,孤色则朴,众采则华”。建议扩大范围,增多门类,引日本集邮家之眼光于国外”。
木村梅次郎将周氏原函以汉文披露在《邮乐》13卷8期后,引起日本邮界一片哗然。署名“雪湖渔夫”者与周氏展开笔战。
周氏认为自己“略无丝毫恶意可自信,为良药苦口之劝”。雪湖渔夫为“诡诡声音,拒人千里,殊失学者忠实讨论之态度,此则不无可惜者也”。(周今觉:余之集日邮缘起/《邮乘》3卷3期)
此后,《邮乐》“放宽门类,论及外邮。此是否因受周氏评论的影响而变?固不能肯定”,但“周氏能冒‘两国邮坛交恶’之危,就事论事,实为周氏的可贵与可爱之处。(陈志川:东瀛邮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