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弟

“大兄说的是,我会小心的,再有秦家还在孝期呢!便是宫里还想做些什么,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秦家守孝期间算计!宫里我们那位皇伯父最是要脸面,便是在如何,他也需要弄一块遮羞布,我会小心,也会让秦家人都小心的。”

凌泓祐的话让凌泓滢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她是清楚自己这两位堂兄聪明机智,不过是因为宫里对康王府的打压才会如此放浪形骸,弄坏自己的名声,就像是康王叔父一样,可是如此机敏也是让凌泓滢惊讶了,果然人不可貌相,皇家出身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凌泓辉看着长兄和妹妹的神情,想了想才郁闷的说:“宫里这般行事就怕弄坏了他一直最在意的好名声?他素来以仁君标榜自己,可现在行事却越来越下作了,他这般是想做什么?”

“是着急了!东宫兄长乃嫡出正统,又是皇祖父亲封太孙,品行端正,行事肖似先祖,文能安邦平天下,武可鞍马定乾坤,如何是他能与之相比的,若无兄长,皇祖父怎会挑了他入主帝位,看他行事狡诈,残害手足吗?”

提及这些,凌泓祐就压不住心底的火气,这些日子以来,东宫被禁足,贵妃被申饬,宫里被皇后妖妃把持,一片乌烟瘴气,更是把这种下作的手段用到了还没有及笄的凌泓滢身上,昨日得到消息的时候,阿耶直接摔了他最喜爱的玉佩,那是皇祖父赐给他的最后一件物件了!

凌泓滢看着凌泓祐的情绪有些失控,急忙轻声安抚道:“大兄!这话不可再说,累及自身不说,更会连累康王府和东宫,宫里那位现在桀贪骜诈有恃无恐,现在咄咄逼人怕是皇后妖妃不知道又吹了那股妖风,这般肆无忌惮的行事不太像当今的作为!”

“阿姊说的是,大兄阿兄,霖儿听说三皇子礼贤下士,请出早就隐居山林的大儒辅佐,宫里的皇子现在都长成了,三皇子自小占尽帝宠,母妃又是宠妃,东宫兄长几乎四面楚歌,现在只是禁足,若是……虽然兄长有谋略有手段,但是兄长行事太过端方,兄长这般霁月清风怎么能应付得了那般魑魅魍魉!”

屋里三人看着大步走来的凌泓霖,一时都愣住了,凌泓霖还不满十岁,一身素色袍服粉妆玉琢的小少年,此刻脸上的沉稳却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在座的兄姊三人却是满心酸涩,若不是,若不是时势所逼,还是一团稚气的小少年现在应该被金尊玉圭千娇百宠着长大。

看着凌泓滢瞬间低头时掉在地上的那一滴泪水,凌泓祐凌泓辉兄弟两个也是难受不已,轻声招呼凌泓霖上前,凌泓祐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凌泓霖稚嫩的肩膀,欣慰的说:“我们霖儿长大了,隐士大儒出山,霖儿是怎么知道的?”

“大兄,书院的山长是霖儿的老师,老师曽有言:风起了,新一轮的夺嫡又开始了,东宫虽然出身正统,行事端正,肖似先祖,却不得皇父喜爱,宠妃所出三子行事无羁,肖似其父,皇朝现在看似蒸蒸日上,内则人心动荡,吏治败坏,外有周边小国虎视眈眈,外族随时南下,皇朝现在已经千疮百孔,日渐颓势!”

凌泓霖勾了勾唇角继续说:“当今深居宫廷,不查政务,不已民情,醉生梦死宠信奸后妖妃佞臣,若无东宫兄长力挽狂澜,大晋怕是气数将尽,朝堂上奸佞横行败坏朝纲,后宫有奸后妖妃惑乱,三皇子肖似其父,怕是又重蹈当年风气,这气运可不就败坏干净了。”

凌泓祐一脸赞赏的看着凌泓霖,轻笑着说:“霖儿长大了,你阿姊也可放心了。”

“大兄,我一点浅见让大兄见笑了,老师虽然远离庙堂,但是对朝堂却是相当了解,因为我的身份,这段时日老师最先教我的便是这些,老师说若是不懂这些,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保护在乎的人。”对着凌泓祐腼腆的笑了笑,凌泓霖想着老师的教导,心里暖暖,老师说了他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他也会护住他的。

凌泓滢听到自家弟弟这话忍不住悄悄的舒展了眉头,山长真心对待霖儿,也不枉费她多年布局算计,看着两个堂兄的神色,凌泓滢知道,安王府不用靠任何人就能稳住了,虽然现在情况不明,昏君当道,但是安王府怕是不在受他算计了。

看了看时辰,凌泓滢轻轻的说:“时候不早了,两位阿兄不若先用晚膳吧,忙了一下午也饿了吧!”

“是不早了,清惠说的是,先用膳吧。”凌泓祐知道凌泓滢心疼弟弟,便也笑着附和道。

同时皇家血脉,这礼仪自然是最为规矩严苛的,膳食很是丰盛,只是因为用餐礼仪,兄妹四个用完膳食后,凌泓祐便笑着说:“都早点休息吧,这两日我们不管是谁都不轻松,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

凌泓滢让天玑亲自送两位堂兄回了客院,自己则是亲自与弟弟一起回了他的院子,姐弟两个来到小书房后,凌泓霖顿时红了眼圈,看着凌泓滢咬了咬牙说:“阿姊,若是你不愿意……”

“霖儿,阿姊是愿意的,虽然这道赐婚圣旨来的猝不及防,但是阿姊是愿意的,之前我就知道我的婚事会由宫里做主,你也清楚宫里对我们安王府的态度,我本以为怎么也得半年以后的,没想到事情来的猝不及防,但是秦家满门英烈家风清正,与其他世家相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看着凌泓霖激动的样子,凌泓滢急忙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认真再听便继续说:“霖儿,你知道阿姊是什么脾性,阿姊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秦家小公爷阿姊也亲自见了,虽不知脾性如何,但是品行肯定没问题,霖儿,阿姊早晚要嫁人的,嫁入秦家已是很好了,别担心,阿姊心中有数呢!”

“阿姊,秦家是武将之家,秦家男丁是都要上战场的,若是,若是……阿姊怎么办?‘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我知道秦家男儿英雄本色,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我只希望阿姊有夫君疼爱,儿孙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