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再次开学后,方渔感觉一切都顺心如意的发展,在不放松修炼的基础上,他拿出更多时间来陪伴原艾希。
在陪伴的空闲,他也会放出神念来到处神游,借以消磨时间,同时看遍学子间的风光和故事。
借着神游的虚念,方渔跑去蹭了几堂张孟信的剑术课程。
这之后,他就认为,若没学希夷剑法,甚至没把希夷剑法刻在神功碑上,那他一定会去认真听一听张孟信的“慢剑”课程。
因为“慢剑”的本质是剑术入微的过程,看似慢,实则微,出剑慢其实是慢中有快。
但对于将希夷剑法刻在神功碑上的方渔,这意味着他对这套精巧剑法的掌握已经到很高程度,“入微”的感觉已经非常明显。
故而,对“慢剑”课程,方渔不过听了一个开始,便将注意力放在希夷剑法的入微之中。
方渔还跑去听了几次王平山的课,他的课程非常艰深,乃是古文字的演化,方渔听了一次课就有些上瘾,忍不住跑去向他请教。
王平山在解答了方渔的疑惑之后,当头棒喝,他禁止方渔在这些事情上再花心思,不然会沉浸在其中拔不出腿来,如果真的想学,最少要先天之后。
王平山的棒喝当然是好心,方渔自然是虚心接受并表示感谢。
其实,他不过是想到“古文音之法”而已,这是人类的“神识念音”。
关于整个文科的教育体系问题,在某次方子墨出关时,方渔向他请教一二。
这让方子墨大感惊喜,他早已将自己视为废人,每日摆烂耍混,只准备靠方渔做个富家翁,享尽人间富贵,却没想到还有点儿用处。
方子墨滔滔不绝的和方渔讲着他对整个文科体系的见解,讲述他对诗词歌赋的感动与共鸣。
父子二人的对话也引来原艾希和林伯天等四大护卫的兴趣,这让方子墨更感骄傲。
而这次谈话之后,方渔对方子墨的印象改观不少,或许没有主见的方子墨更能被别人的文字所感动,这是方子墨的幸福。
方子墨似乎也因此找到了他自己的立足点,修为勇猛精进了不少,在林伯天的丹药帮助下,突破炼气巅峰,来到炼气大圆满。
然而,在一次出来透气时,他遇到了白娴凤,方子墨刚和白娴凤吹上没两句,就被白娴凤一阵抢白,点出了他之前办过的窝囊事儿,在犀利的嘲讽、挖苦、调侃之下,彻底坏了方子墨的心情。
从此,他修为不仅没能继续精进下去,甚至炼气大圆满都有些不稳定。
对此方渔只能摇头苦笑,看来他小时候,方子墨整天给他灌输的那些迎难而上、百折不挠、逆水行舟、越挫越勇的道理,原来都只是在他口头上而已。
方渔的虚念神游还看到了学堂内一场场悲欢离合。
比如东方珊珊,她被家里介绍了一位山河城的年轻俊彦,也是学堂的学子。
东方珊珊一开始就没看上对方,而对方则对她颇为上心。
东方珊珊甩脱不了,便请了万永春帮忙,结果事情反而被万大嘴巴嚷嚷的到处都是,气的东方珊珊跑去找原艾希哭诉。
原艾希为此也头疼了一天,便派出方渔和那位山河城的年轻俊彦谈了谈。
岂料山河城年轻俊彦不服,被方渔拎到武斗台上收拾了一顿。
结局是这位年轻俊彦找来家里的护卫和长老报复,被方渔以一柄“宇”字号的黑铁长剑杀的溃不成军,事情惊动了学堂。学堂一看有外人参与,就协调了执法堂出面给予处罚。
后来,这件事情,被侯先生尹大茂宣传成,“宇”字号黑铁长剑可以越阶对战。
一时间洛阳纸贵,黑铁长剑风靡一时,可惜的是方渔每个月只出品二十把,还被孔直虎全部以一千二百灵石一把买下,配给了巡城司高层。
东方珊珊则暗自神伤,不能嫁给方渔将成为她的终身遗憾。
又比如被燕雨学姐抛弃的秦越之。
这是在学堂开学之时,秦越之撞见,和一位高大帅气男生在一起的方燕雨,醋意大发的他上前理论,甚至直接动手。结果,被那人狠揍一顿,现场围观之人众多,秦越之在众多学子面前丢了大面子。
方渔前世就听人说过这件事情,后来秦越之亵玩女性的根源据说就是这次失恋。
但今世方渔却清楚的看到一个大相径庭的事实。
方燕雨身边之人并非她的情郎,而是一个来学堂看望她的表哥,二人之间清清白白。秦越之见到方燕雨发怒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感情问题,而是他年前求方燕雨帮他搞到一些“破脉药剂”,方燕雨不仅没有做到,更躲着他不见面。
这才是秦越之发怒的原因,更是方燕雨表哥动手的原因。
然而事情传扬出来,却不知为何变成这样的版本。
不过想想前世后来秦越之借此玩弄女性,倒是一个能博取同情的好借口。
然而失恋的不止秦越之一人,秦云芝也遭遇到她的感情危机。她与隋布隽之间不知因何开始争吵,甚至发展成二人互相动手。
秦越之也参与其中,帮着在学堂北面的山谷约架。他们提前叫来炼气中后期的秦誉之和秦盛之,四人一起将隋布隽一人打得鼻青脸肿。
然而,不幸的是,几人回去路上,遇到隋布隽的堂姐隋沈婷,他们被隋沈婷当众“反杀”。
这事情之后,隋布隽被检查出骨裂,学堂出面,青山城巡城司直接进入秦家抓捕秦誉之和秦盛之,而隋沈婷又在学堂堵住了秦越之和秦云芝,秦越之吓得当场小便失禁,而秦云芝被隋沈婷以不同姿势摔出十八个样。
对于被摔出十八个样的秦云芝,方渔有些于心不忍,他认为这是隋沈婷那个长脸的对秦云芝这种小胖脸的嫉妒和发泄。
这种事情的发生,也就意味着秦云芝和隋布隽之间的感情走到尽头。
之后,就传出隋家要找秦家要回定亲礼物的事情,秦家自然是老手段,装傻耍赖不给。
不过,隋家在这事情上早有准备,他们拿出秦家当时签收的礼单,礼单上写明这是定亲聘礼,如果退定,需要返还十倍,作为赔偿。
但隋家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提出完整返还聘礼,并赔偿伤者,便不再追究。
岂知秦家不仅丝毫没有退聘礼和赔偿的意思,甚至连前去谈判之人也被赶出。
于是,隋家二话不说,告到青山城巡城司。
见到白纸黑字,巡城司也不啰嗦,当即判下,秦家需要十倍赔偿。
秦家这才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隋家当时定亲给的聘礼就是些丹药,价值不超过五十块下品灵石,这丹药已经被秦越之用了,将修为提升到炼气期初入。现在要十倍赔偿,那就是五百块灵石。
秦家这种连小家族都算不上的家族,一年收入无非两三百万两白银,而一年盈余也不过几十万两白银,如果真的赔了这五百块灵石,家族十多年的利润就没了。
因此,秦芜叶和秦鸿叶发动关系,四处求救,但都效果不佳,到处碰壁。无奈之间,他们想起方渔曾经差点儿和秦云芝走到一起,更知道不久前城主丘山子为方渔出头的事情。
秦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由秦芜叶亲自上门求救。
恰逢方渔在家,但他听了尹大茂转述秦芜叶的来意,果断拒绝与之见面,他对秦家的事儿没一点儿兴趣,对秦家更没有任何好感。
秦云芝和秦越之也知道惹出大麻烦,赶忙寻找解决办法,无奈,隋布隽因为骨裂在家养伤。
这二人也想到方渔,寻到竹竿巷五号,房子正在拆改,二人失望而归;又打听到无染居,结果连方家族地外围站岗护卫那关都没过去,直接被人轰走。
秦家正式的第二次来访是秦鸿叶,碰巧遇到了方子墨出关在宅内闲逛。无聊至极的方子墨热情的接待了秦鸿叶,这二人本都是青山城商圈名人,素来相识。
方子墨热情的请秦鸿叶在无染居吃饭喝酒,听说是来借钱救命,历来自称“视钱财如粪土”的方子墨想起当年他到处欠钱时,这些小家族对他的嘴脸。
他虽没有明说拒绝,却软趴趴的吊着秦鸿叶,让秦鸿叶难受无比。
等秦鸿叶走后,方子墨找到尹大茂交代,借钱给秦家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尹大茂告诉方子墨,此前方子胡也传过话来,提醒这边尽量不要管秦家的事儿。
然而秦家似乎是认准了方渔,第三次是初春梅和柳如梦上门求救。
不过,她们俩命不好,没遇到方渔。
若方渔见到哭的梨花带雨的柳如梦,说不定心一软就给钱了。
然而,也不能算不巧,她们遇到了回无染居交账的孙佳。
柳如梦前一段时间刚见过孙佳,而且是孙佳特意找的她,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因此也不点破这层关系,只是旁观初春梅拉着孙佳谈借钱的事情。
“宇记”铁匠铺日进斗金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的,孙佳作为二掌柜肯定有钱。
但孙佳有没有钱也不敢借啊,秦家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原本正准备好好吃个大瓜,谁知秦家居然想把她卷进去,不仅如此,来借钱的还有柳如梦。
孙佳曾听方晓雪说过,方渔对柳如梦有想法,因此方晓雪当时就存了用柳如梦吊方渔胃口的心思。但现在方渔不仅有正宫,而且这位正宫已经接手方渔府上很多事情。
孙佳一心只想过她自己的小日子,未来做不做通房丫鬟,方渔府上都是她最理想的避风港。这里有她最爱的铁匠铺,还有把她当做女儿一般的侯先生。
因此,对方渔曾经交代让她关心柳如梦的事情,孙佳是左右为难,帮方渔做了会得罪未来主母,不帮的话,让方渔知道,肯定不好。
现在面对正在哭诉中的二人,孙佳只好说她可以帮忙转达,但秦家钱要得紧,她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了。
这一幕碰巧被回来的原艾希看到,问清楚情况之后,原艾希让秦家二人先回去,毕竟五百灵石呢!虽然这个数目对现在的方渔府上来说当真不大,但也不能随便就借出去,不然岂不成了冤大头。
这次原艾希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为方渔的新宅布置阵法,但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她岂能不问。
原艾希在学堂的时候,也听万永春等人说过秦云芝和隋布隽在学堂内发生的事情,她还因此又做回“军师”,将方渔好好教育了一番。她并不反对方渔找妾室,甚至她都有帮方渔再物色两门妾室的想法,但秦云芝那种,也不知道方渔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既然是原艾希主动问,孙佳认为这就不算出卖方渔,便将过年以来的事情和原艾希说了一遍。
“所以,方晓雪曾说过柳如梦对你家少爷也有意思?不止是你家少爷对柳如梦有意思?”听完孙佳的描述,原艾希忍不住问道。
孙佳说道:“方晓雪的确这么说过,我还和她见过一次柳如梦,柳如梦的确对少爷很感兴趣,三句话不离的一直问。”
“倒是郎有情妾有意了……你对柳如梦怎么看?”
“我对她了解不深,只知道她应该对秦家很不满,尤其是对她的相公和公爹,那次见面她说了不少两人的坏话!”
“主要是在什么方面?”
“她相公秦享之,好吃懒做,修为低做什么什么不成,她公爹似乎……似乎对她有了歪心思……”
“什么……”原艾希意外万分。
“好像……好像是这样的,所以她才想离开秦家……”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问起来就推给我!”原艾希点着头,向孙佳说道。
之后,原艾希又向尹大茂询问了这件事情。
尹大茂将他知道的前后原委一一告知。
曾经方渔和方子胡、秦鸿叶三人相处还算不错,但随着秦越之骗了他二百两白银,导致他重伤的事情发生,方渔自述已经和秦鸿叶以及秦家之间没了联系,这次秦家来借钱,方渔明确表示无需理会。
方子胡也特意传话过来,借给秦家的钱基本相当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甚至,包括方子墨也是这个态度。
原艾希听得笑开了花,旋即又注意到方渔受伤的事情,就详细问了起来……
翌日,初春梅和柳如梦又上门相求,原艾希以方渔姐姐的身份接待对方。
她趁机观察起柳如梦和初春梅,柳如梦眉目如画,的确是一位姿色绝美、风姿绰约的女人;而初春梅和柳如梦坐在一起,好似亲姐妹一般,细看之下,居然有几分相似,她也是容颜尚佳、仪态万方。
又想想秦云芝的小胖脸,原艾希看不出她和她母亲之间长的有多像。
原艾希提出要借钱总要有些条件,让秦家给出借钱的条件,以及还钱的条件。
初春梅和柳如梦返回家中商讨,第二日又回复说,可以让秦云芝嫁给方渔,两家结亲。
原艾希差点儿被气的破口大骂,当场果断拒绝。
这二人又返回秦家再去商量新的条件。
然而,这二人一去好久没有再来无染居。原艾希则专心于大宅的阵法设计,也将此事忘于脑后。
而就在柳如梦和秦云芝母亲一次次拜访方渔府上的时候,秦家内部已经因此吵的沸反盈天。
秦云芝见家里准备惩罚她,便将她的母亲往前一推,自己躲回学堂;秦越之也同样躲在学堂不敢回家。
而秦越之的母亲则将责任完全推在秦云芝身上,初春梅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也就是她一次次跑去方渔府上的原因。
她本就是通房丫鬟出身,因为有了秦云芝,才从通房丫鬟变成秦芜叶的妾室,但在家里的地位仍然不高。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几乎无解,让秦云芝回学堂躲起来,自己留下来承受压力似乎成为她唯一能为秦云芝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