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苏老二外出接活

自从李氏流产后,张氏和李氏两个人就彻底决裂了。

或许因为较劲,也或者因为寂寞,她们对谨月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只要谨月在家,她们总要去找谨月坐坐。

当然不管聊什么,最后总是回归到骂对方可恶上,似乎那样才能解气。

谨月自然知道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事,听听就算了,不能搭腔。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拼图,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她可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苏老二越来越忙了,因为这次修房子所表现出来的木活手艺让人叹服,没多久就传到周边的村子里了,外村有几家修房的都请他去做木活呢,有的人甚至怂恿他扔了庄稼专心做木匠算了。

不管别人说得是真是假,总之这些话还是说得苏老二的心痒痒的。

他和谨月商量这事,谨月同意他农闲的时候出去接活,但农忙的时候必须以地里的活为重,庄稼人如果扔了地,还有什么退路?

于是,苏老二自己置办了木工工具,并给自己做了一个漂亮的木工箱,里面大大小小的格子,分别摆放着不同的工具,看着都赏心悦目。

那时候已经进入了晚春,但暂时并没有太多的农活要忙,附近地里的除草松土等小活,谨月抽空也就做了。

苏老二就开始尝试接活。

第一次接活是在隔壁的竹咀,距离他们村有二十里的样子,他们要做一个正屋摆的大方桌,六把椅子。

苏老二每天上午去,晚上回,搞得疲乏不堪。

最后那家男主人说干脆就住在他们家算了,免得每天来回折腾。

谨月觉得这样也好。

于是苏老二开始了自己时常不归家的日子,家里基本靠谨月一个人撑着。

谨月每天忙得如陀螺一样,但看到苏老二时不时带回家的钱,她觉得一切劳累也都值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干劲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谨月甚至想着,等有了钱就可以给新家添置几件家具了。

谨月一直想要一个大衣柜,虽然没几件衣服,但衣柜仍然是每个女人的向往之物。

苏老二也答应谨月,等他做木活攒下钱,第一件事就给谨月买衣柜。

随着口碑相传,苏老二越来越繁忙,接的活也越来越远。

本来说好农忙时候要干自家的活,可就在端午前几天,庙村的一户人家说要做一步犁,价格也给的高,十元。苏老二想着做犁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不影响自家的农活,就答应了。

谨月这几天简直坐立不安,这苏老二说的三五天就回来,这都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音信,又没什么联系方式,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附近地里的农活自己都干了,但远处的小麦地,到现在杂草都没除,而他们一年的收成就靠这些小麦了。听到邻居们每天说笑着从门前走过,谨月就感觉心里像烧了一把火。

苏老二是在五月十一的晚上回来的,满眼血丝,垂头丧气,连苏慎让他看她手腕脚腕的花绳都没什么兴致。

谨月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在做活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

苏老二心里想着家里的庄稼,一疏忽算错了两根木头的尺寸,最后只能返工重做。

这户人家本来也是小气之人,因为这个就各种为难,一会说浪费了木头,一会说耽搁了他们的时间。

最后那女人连在他们家吃饭睡觉的花费也算进去了,勉强给了五块钱。

谨月端了一碗荷包蛋,一张花馍进来时,苏老二还斜躺在炕上出闷气。

“算了吧,不要想那么多了,起来吃吧。”

“爸爸,快起来,看看我做的花馍。”苏慎拿起盘子里的那块三角形烙饼,就去拉苏老二的裤脚。

苏老二揉了揉眼睛,起来接过女儿手上的花馍。

看得出,这还是端午节的馍。

在他们这儿,端午节除了在门头挂柳条、手腕脚腕绑花绳,还有做花馍、女儿回娘家的习俗。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的收成还不错,家里也分到了不少粮食,母亲就专门留了点面粉,在端午节给他们兄弟几个做花馍。

虽然母亲再三叮嘱一定要等到他们的父亲从地里回来时再吃,但那时他还小,实在忍不住美味的诱惑,便偷偷地拿了一块。

被母亲发现后他吓坏了,但一向对他们严厉的母亲那次却没有打他,而是摸着他的头叹气,说什么时候才能让孩子们好好吃上一顿馍。

母亲那时说的“什么时候”应该就是这时候吧。

苏老二一阵感慨。

“爸爸,你怎么直接就吃了呀,你不看看我印的花纹好不好看吗?”苏慎看着苏老二,撅着嘴生气地说。

“慎儿,爸爸饿了,也累了,你先去和妹妹玩吧。”谨月说道。

“哦,爸爸看看,嗯,很不错,我看着像一朵云。”

“哼,什么云,那明明是花朵。”

看着苏慎生气的模样,苏老二感觉心情好了不少,他赶忙赔不是,说爸爸故意逗你呢,就是一朵花,一朵漂亮的芍药花。

“不是每个月都在检查吗?工作人员没检查出来吗?”

“听说庙村已经两三个月没检查了,有几个女人都已经怀上了。”

谨月知道苏老二的意思,不过眼下她实在没什么心思要孩子。

再怎么也等苏微大点再说。

隔天下午,苏老二去远处地里锄麦地的草,谨月还是和往常一样照顾孩子的起居。突然她听到老五老六他们几个兴冲冲地闯进来,一到院子就开始高喊:“娘,村长说村子里要开学校了。”

谨月一听兴奋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跑出来叫住苏老五问了个究竟。

原来是刘村长的意思,学校就打算修在以前的麦场,也就是现在修了一批新院子的边上——也是刘村长据理力争划出来的一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