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总得有个伴

因为苏老爹的事,苏老太显得特别疲惫,连同走路都显得很缓慢。

苏老二和谨月出来搀扶了下,才把她扶到了正屋的炕桌边。

这几天晚上,苏老太一直在哭,此刻,两眼浮肿得连眼睛都看不到。

“娘,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苏老二从厨房端来了馒头和咸菜,放在炕桌上。

“趁谨月还没有走,我想和你们商量下老三的事。”

“老三怎么了?”

“你舅舅那边,说有个合适的女人,和老三同一年的,愿意到咱们家来。”

“这是好事啊。”谨月说。

“但是老三他不同意,怕人家虐待孩子。”

谨月突然就想到了陈老爹,当初,她娘刚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没多久,还不是娶了周氏。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事,陈老爹是因为没有儿子。

苏老二想了下,说:“这事就看老三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嘛。”

苏老太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的腿,说:“如果我身体好点,我倒是可以帮着老三多带几年孩子,可今年过来,我这身子骨明显不行了,说不定那天就跟着你爹走了。老三的两个孩子,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娘,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的身体好着呢。”

“唉,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就想着趁还有一口气,看着老三能再成个家,有个女人给他做一口吃的,给一口喝的,顺带着拉扯下两个娃娃,我死也瞑目了。”

谨月想了下,说:“那个女人知道咱家的情况吗?”

“都知道,那女人之前也结过一次婚,男人病死了,没有孩子。她娘家那边我也知道,都是老实人。”

“那就好,老三那边我去说。”谨月说。

说实话,一直以来,苏老三还是比较听谨月的话。

李氏刚去世那会,谨月给苏老三送过一段时间的饭,也时常鼓励他振作,只是后来因为上学的事,她没怎么关注他。

午饭前,谨月去找苏老三。

院子里死气沉沉的,树叶树枝以及碎纸片,丢得到处都是,仿佛这儿很久没住人了。

谨月喊了几声,苏老三才蓬头垢面地从屋子里出来了。

“二嫂,你怎么来了,快到屋里坐。”

“苏山苏河都不在吗?”

“去老院玩了。”

两个人在屋里坐下,苏老三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玻璃杯,给谨月沏茶。

寒暄了几句后,谨月说:“娘找过我了。”

“我知道,娘就是胡乱操心,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因为孩子吗?”

“什么?”

“你是因为孩子才拒绝再成家吗?”

苏老三喝了口水,说:“也不全是,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谨月愣了下,不知道苏老三的这句话,到底该怎么理解。

是习惯单身生活,还是习惯李氏?

或者本来就是双重含义。

“但是你才三十几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两个孩子迟早会离开你,漫长人生你总得找个伴啊。”

“以后再说吧。”

谨月不知道哪里来的执拗劲,她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孝顺,以前人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娘已经开明很多了,至少还会征求你的意见。你真的忍心伤她的心吗?她已经够苦的了。”

苏老三没说话。

谨月接着说:“她今天找我,也是看在你可能会听点我的意见的份上,当然你肯听我说话,也是看在我是你嫂子的份上。我自己本身懂得也不多,但这门亲我真的觉得可以考虑下。”

苏老三叹了口气,说:“那我考虑下吧。”

苏老三一松口,苏老太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她立马把消息告诉了娘家弟弟,说让他这个媒人只管准备就是。

不过苏老爹才刚去世没多久,家里不宜办喜事,日子就定在半年后吧。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个月,谨月也急学校的事,尤其是她的试卷被人篡改的事还没有解决,她很怕因为这事影响她提前毕业的申请。

谨月没带电话,带来也接不了,没有信号。

已经是周四了,谨月想着周末就走。

苏玺去玩了,谨月把孩子们的棉衣拿出来拆洗了下,又把床单被罩换洗了下,正当她晾衣服时,刘校长来了。

这次回家,她还没有看到刘校长,一问才知道,他前几天去县上开会去了。

“村子里要通电了。”刘校长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么久以来,煤油灯都快把她的眼睛熏瞎了,她一直怕孩子们眼睛被熏近视,所以从来不让他们晚上看书。

“明天有电工来,会挨家挨户接线。到时可能需要大家去帮忙栽下电杆。”

谨月说,会给苏老二转告。

刘校长刚走不久,苏江娘就找上门来了。

她气冲冲地就像吃了炸药,说苏玺把她孙子打了,让谨月去看。

谨月头也没转,继续晾着衣服,说:“孩子们之间打闹很正常,请不要大惊小怪。”

“我呸!这就是从大学生嘴里说出的话,我孙子眼珠子都快被打出来了,很正常?”

谨月一惊。

不会这么严重吧?

她急忙在衣服上擦了下手,准备出门。

这时,苏玺哭着回来了。

谨月一看,他的脸上有红红的四个手印。

“怎么了,这是?”

“他,他们打我。”

“谁啊?”

“苏峰爷爷。”

谨月顿时感到血往头上涌,这苏义天怎么这么恶心,孩子们打架,至于他来动手吗?

“谁让你先打峰峰的?你都这么大了。”苏江娘吼着苏玺。

“你住嘴。”谨月大声说,然后让苏玺说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

苏玺一抽一噎地说了。

说是峰峰先抢他的玩具枪,他夺回来后,峰峰拿棍子打他的头,于是他抓了他的脸。

谨月松了口气,她冷冷地看着苏江娘,说:“听到了吧?我儿子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你的孙子,怎么教育的,既抢玩具,又打人的。”

“峰峰那么小,能把他怎么样?”苏江娘用头指了下苏玺。

“对啊,玺儿这么小,能把他抓成什么样?”

苏江娘看到占不上便宜,骂了一声就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