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孟带人开船离去,白云帆这才上了临云顶,乘着最后一个飞翼离开,像夕阳下飞丢的大雁,一个鸟孤独的在天空翱翔。
可白云帆并不孤独,妙弋坚持要等到白云帆,于是白云帆就像大船上回来时一样背着妙弋,向大陆深山里飞去。
而潜行船上,孟胜给秦舞阳包扎完伤口,也歇息了下来。
“老孟,谢谢你!冒着危险回来救我们!”
高渐离恭敬拱手向老孟说道。
听见此话的老孟当时一愣,这高渐离什么时候也学会跟别人说谢谢了!凝惑的注视着高渐离,不过这感觉还是真爽。
孟胜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这主要还是感谢你自己!”
“感谢我自己,此话何解?”
高渐离脸色冷漠,但还是好奇的问道。
孟胜继续说道,“是你冻结了潭水和河道,我们才能得以从水下逃脱,躲过秦军的耳目。”
“所以,还得感谢你自己!”
“你们不是乘飞翼走了吗?怎么会在潜行船里?”
高渐离继续问道。
孟胜微微一笑,“我其实我一直没有离开,就在船坞的深水里,当时秦军太多,如果我们贸然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巨子料定你在最后会使用冰封,让我早早在下面等着。”
“原来如此,看来巨子早已知道我会克制断水。”
高渐离叹息念道。
虞妙弋突然问道,“公子,我们去哪儿?”
白云帆微微一笑,“去一个我们可以去的地方!”
妙弋紧抱老白的腰部,脸紧紧贴在老白的背上,“公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一袭黄烟滚滚,骏马飞驰而至,轻足翻身下马。手提青铜宝剑大喝:“陛下圣喻,挡我者死!”
蒙恬打开密信,惊恐不已。
发令全军,“一个小时全军集合,前往博浪沙救驾!”
此时,秦始皇嬴政正在咆哮震怒,“贼人,寡人定将你碎尸万段。”
老太监赵高前来觐见,“陛下,微臣已经查清贼人底细。”
嬴政听到消息,两眼怒目圆睁,“快讲,到底是何人?”
赵高不敢怠慢,“此人叫张良,字子房,儒家学士,原韩国人,祖父张开地,父亲张平均高任相国,此族五世相韩,乃韩国世族。”
“好你个儒家,竟然敢公开挑衅朕。”
嬴政咬牙切齿怒道。
赵高思量片刻,还是缓缓开口,“陛下,此次恐是韩国贵族复辟,乘隙伺机报复。”
嬴政斜眼看向赵高,“尔等勿须多言,朕自有公论!儒家之事,须加快进程。”
赵高听后心惊胆颤,“是,陛下。”
白云帆听说张良在博浪沙袭击秦始皇嬴政,高兴不已。
“妙弋,我们去博浪沙!”
白云帆微笑着说道。
正在为老白梳头的妙弋突然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公子,你不是说去屯留吗?”
白云帆微笑着,一脸轻松的说道,“我带你去吃一下这世上最好吃的美食!”
妙弋顿时高兴坏了,“公子,好啊,好啊!”
而儒家得知消息时,全院师生震惊不已。在议事殿内,儒家八杰来了七席,缺席的正是此次事件的主角张良。
而在坐的各派领袖人物自然不免讨论一番风云,有的说,各位师兄弟,子房师弟虽然同门,但此次做得未免太过,完全不顾儒家子弟的安危。
另一位说道,“要我看,还是将张良送到秦宫,交于陛下定夺,这样才能免于儒家学院的牵连。
“不可,现在荀师叔都没发话,就说将他弟子抓起来送官,至荀师叔于何地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又相互之间推翻各自的言论,一直没有合适的结果出来。
此时,儒家八杰之首颛孙师走了出来说道,“我已经将这件事禀报给荀师叔了。”
众人神情紧张,齐问道:“师叔怎么说?”
颛孙师一脸惆怅,“师叔说等子房回来再拿主意。”
众人沉默,毕竟这位荀夫子是学院最高辈分的大儒。
这荀师叔便是后圣荀子,本名荀卿。荀子主张礼法并施;提出“制天命而用之”的人定胜天的思想,反对鬼神迷信;提出性恶论,重视习俗和教育对人的影响,并强调学以致用。
价值来自文化,文化是人的创造。正是在这一点上,人在宇宙中具有和天、地同等的重要性。
另一边,白云帆利用广布天下的墨家弟子终于找到了张良的行踪,邀请参与今天的乡饮酒里。
乡饮酒里是周代流行下来的宴饮风俗,毕竟现在张良还是一个被各地捉拿的罪犯,对于这次宴请白云帆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没想到,张良如约而至,此时,他已经披头散发,身上的锦衣玉服已经破烂不堪,好似一个逃难的难民,但好在那公子的气度和俊秀的容颜,在颓废中还有一丝英气。
“阁下请问尊姓大名!”
张良拱手致敬问道。
白云帆微笑着,“张良兄,在下韩信,字云帆,拜身鬼谷门下,现代任墨家巨子。”
张良脸色一惊,这鬼谷和墨家可是响当当的当代大家门派。居然能身居两个身份,实乃让人震惊,不过老白说的通缉犯让张良着实不解。
“久闻大名,鬼谷和墨家乃当世大家,有幸参加酒里,实乃云帆兄看得起子房,荣幸之至。”
白云帆微笑,又说道。
“不过,我还有一个和张良一样的身份。”
“难道云帆兄也是儒家弟子?但是在下却从未见过兄台。莫不是哪位师叔的隐世弟子?”
张良很是急迫的问道。
白云帆摇了摇头,“非也,我和张良兄的身份还是大秦赐予的啊?”
张良很是不解,一脸凝惑。
白云帆哈哈大笑道,“我与张良兄同为大秦的通缉犯啊!”
张良听后也是大笑,“有意思~云帆兄,不知你是犯了何罪!”
白云帆思量片刻,回道。
“张良兄,可知墨家已经离信秦朝。”
张良确是一惊,“难道墨家反叛是真的吗?这是何等的决心啊!”
“墨家本是一心侍秦,因实力过强,却落个勾结叛逆,秦始皇嬴政不查实情,却一心杀一儆百,以示天下。”
白云帆却是一脸无奈说道。
张良听后点了点头,十分担心的问道,“原墨家和儒家共为显学,当代之大家,有此灾祸,实乃不幸,巨子,墨家可被迫害。”
“这倒没有,我发现秦军早有预谋,所以早做了打算,已经安全转移,多谢张良兄担心。”
白云帆拱手拜谢。
按照礼节,首先请张良做了洗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入席开宴。
宴上两人聊的十分投缘,可谓无话不说,一时兴起,妙弋还充当了舞姬,为二人舞剑助兴,妙弋虽跟白云帆学剑不久,到也是舞得似模似样,天赋极高。
此时,张良看完舞剑,酒已过三巡,可谓酒足饭饱。
自博浪沙袭秦,张良如丧家之犬,无人敢与其收留,但眼前这位年轻的剑客却无一点畏惧,着实令张良不解!
“云帆兄,我张良已是国破家亡的丧家之犬,与我结交无异于自寻死路,可为什么还待我如上宾、这般热情?”
张良躬身问道。
白云帆微微一笑,看向张良。
“张良兄,此时,我与君同等是罪犯,有何区别呢?”
“秦灭六国,张良兄乃韩国子民,刺杀秦王是为忠,嬴政屠戮韩国张氏,张良兄复仇是为孝,如惧生死而束手,是为不忠不孝,我反而会看不起。”
此话一出,让张良感慨良多。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于是张良又敬了白云帆一杯酒水。
一场宴会接近尾声,张良悲叹。
“云帆兄,此去一别便是天人永隔,只叹相见恨晚。”
“张良兄,何出此言!”
白云帆脸上的微笑嘎然而止,不解的问道。
张良感慨,“墨家已失,儒家便是秦皇的下一个目标,我在此时又行此事,此时怕是朝廷对儒家发难的最佳机会。”
白云帆点了点头,并默默的听着。
“我已接到儒家弟子的来信,召我立即回东郡商议,名为商议,实为要顶罪息怒秦皇罢了。”
张良再次哀叹一声。
白云帆当然知道儒家以后的命运,不光不会灭亡,而去还会发展壮大,这一点白云帆是不担心的。
于是说道,“儒家乃天下大家,儒生遍布天下,朝廷是不会对儒家做什么的!你就一走了之,和儒家切断一切联系。做一个侠客岂不更好。”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秦一统天下,我还能逃亡何处?”
“此次是老师召我回去,老师对我有教导之恩,我不能不回。”
“我意已定,云帆兄不必再劝,就算东郡已是朝廷的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上一遭。”
白云帆自知再劝已经不合适宜,便说道。
“今日吃酒不便行路,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次日,两人拜别,看见小姑娘虞妙弋大包小包的的拿着行李,张良不解的问道。
“你们今日也要走吗?”
“是啊,张公子,我们公子说了,我们要一起走,也是去东郡。”
“公子说,你们儒家有一个做菜特别好吃的厨子,要带我去品尝品尝他的手艺。”
妙弋用衣袖擦着嘴角似有似无的哈喇子,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张良自然明白,脸上苦笑道。
“你这是何必呢!现在儒家是多事之秋,别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我明白一个道理,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永远不要放弃,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事情发展的好坏。”
“不要放弃,我不想刚交的朋友这么快就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