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不在说话,他缓缓的拿起棋盘上的一子自信的向前推去,而五福也认真的下起了棋。
在下棋的过程中,五福老人下棋的速度越来越慢,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他忌惮的看了山本一眼,却发现山本仍然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在山本又一次吃掉五福的棋子后,五福连连叹息,而五福在深思熟虑以后,又下了一步棋后,山本却直接把五福给将死了。
五福哀叹一声,面色愁苦,山本微笑的刚要说些什么,永夜从外面跑了过来,激动的说道:“山本,消防部那边说过了,你先走吧!”
“好的!”山本连忙起身,中途对五福充满笑意的说道:“五福先生,我们下次再玩吧!”
“好。”五福有些沮丧的回道。
“路上小心!”永夜嘱咐道。
“好的。”山本一夫背上书包,拿好手套出门了。
而永夜无信一边坐下来一边对五福说道:“那接下来,”
说着永夜语气一顿,他看着棋盘有些不解的说道:“下这步棋我好像就可以赢了。”
“等等,等等,等等。”五福有些凝重的声音响起。
“不能等,不能等,”永夜无信连忙说道。
“看不见,看不见。”五福开始耍赖。
“不带这样的吧!”永夜无信微笑道。
“这种情况下就可以了。”五福用手挡住永夜的手。
“我下下去就能赢了。”
“等等,等等。”五福说着把棋盘往自己这边拉去。
“为什么要把棋盘拉走啊!”永夜无信一边把棋盘拉回来一边笑道,五福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下了哦!”
………………
天边的火烧云波澜壮阔,美不胜收,地上的柏油路上一辆摩托车在轰隆隆的飞驰。
udi研究所,山本飞奔到办公室,在看到法子和咏美后,连忙说道:“照片我借来了。”
“谢谢!”法子连忙兴奋的说道。
在几人认真研究照片时,山本指着一张图片询问法子说道:“是罐子?”
“这个刚才有了,”
“这是树,”而另一边的咏美面对院长的询问无奈的解释道。
“树吗?”
“已经断掉的树,”
“那这个也是吧!”
“这是这么断的,”
……
在不断的翻找中,法子有些兴奋的拿起一张照片说道:“这个,你们看是这个吧!这和伤口形状是一样的。是吧!”几人聚拢在一起,看着图片上的栏杆陷入了沉思。
深夜,被烧毁的杂居大楼,永利有些无奈的对眼前的人说道:“只允许你们进去十分钟哦!要是被人发现我就惨了。”
戴着安全帽的山本连忙说道:“多亏了永利警官了,太感谢了!”说完连忙走了进去。
“说什么,再说一遍。”永利对着进去里面的山本问道。
“多亏了永利警官。”山本的声音传来。
“没错,”永利自得的点了点头。
“嘘,嘘。”副官在一旁说道。
“嘘什么嘘。”永利嘴角有些上扬的说道。不过他也保持了沉默。
而里面的山本在顺着栏杆不停检查的时候,发现一处不同颜色的拐角,山本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后面,那里刚好是一扇铁门,他喃喃道:“我知道了。”
在电灯的照耀下,被烧黑的铁门泛着诡异的光泽。
在远处的医院里,病床上,沉睡许久的十一号缓缓睁开眼睛。
………………
udi研究所接待室,法子拿出一沓资料对对面的汀田三郎的父母说道:“接下来为二位说明,汀田三郎先生的真正死因。”
妇女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看到身边的男人一脸冷漠时,忍不住说道:“孩子他爸!”
法子当作没看见般的说道:“后脑勺的骨折,看似是被棒状的钝器殴打而成,但我们在楼梯的扶手上发现了汀田三郎先生的血迹,”
一旁的山本拿出杂居大楼的平面图,指着一处说道:“出现血迹的地方是这里,小酒馆的门前,经过消防部的核实,当时曾出现小规模的逆流现象,”
“在高度封闭的室内发生火灾时,如果室内氧气消耗完毕,就会出现如同灭火一般的情况,这时,三郎先生出现了,他打开门后,氧气进入屋内,引起爆炸,三郎先生被气流冲击向后倒去时头部撞击到了扶手,后脑勺骨折就是在这时发生的,这是意外。”说到最后,山本的语气不由得变得沉重。
而汀田三郎的父母的面色发生了变化,山本继续缓缓的说道:“醒来的汀田三郎先生看向小酒馆里面,发现里面还有幸存者,就马上将其救出。他用绳子救了人。”
法子接道:“这次火灾的幸存者高懶先生,在火灾发生当时似乎就在起火的小酒馆里,”
“火从投影仪烧到了窗帘,火势一下就大了起来,我当时没办法靠近出口,就逃到了里面的包间,然后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给救出来了。我还有印象,他把我放到地上以后,我慢慢的又爬了几下。”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高懶对一旁穿着白大褂的永利慢慢的说道。
法子递了一份资料给汀田三郎的父亲:“三郎先生用的是消防员的背负运送结,”
“此后三郎先生又一次回到大楼里面,”山本有些沉重的说道。
“为什么?”汀田三郎的妈妈不解的问道。
山本一夫有些伤感的说道:“发生火灾的这栋楼,对三郎先生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山本不由得想起在医院李结城女士对汀田三郎的介绍:“小三以前和我说过,我年纪轻轻就离家出走,有了前科,已经回不去了,但是,在那栋大楼里喝酒打麻将,大家正月的时候都聚在这里,”
山本声音颤抖的复述道:“这里,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说着他把结城给他的照片递给汀田三郎的父母。
母亲和父亲看到照片上汀田三郎和他的朋友在灿烂的微笑,陷入了沉默。
山本继续悲伤的说道:“他曾经这么说过,于是他又冲了回去,去救剩下的人,他背着吸入烟雾失去意识的人们,想要往下走,可因为火势,只好往上爬,”
法子在一旁有些感慨的说道:“三郎先生的身上,还留有深陷入肉里的绳子勒痕,这是他往往复复,将数人往上搬运的证据,所以大部分的遗体都是在四楼被发现的,他到最后一刻都在等待救援。期待大家都能够得救。”
山本眼眶有些湿润的复述结城告诉过他的话:“三郎先生,曾经在喝醉的时候说过,不知道爸妈他们,这会在干嘛呢!吃年糕了吗?老家的年糕可好吃了!其实他,一直都想回去的。”
三郎的父亲缓缓拿起照片,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而母亲则有些哽咽的说道:“那就回来啊!我们每年都在等他,真是个傻孩子。”
父亲的眼眶慢慢变红,一滴滴泪水流下,他的声音变得温柔:“我以前,是个消防员,绳结也是我教他的。”
“原来你一直都记得,三郎。”父亲有些欣慰和心酸的声音在接待室响起。而照片上的三郎似乎也笑得更加灿烂了。
终于,老去的男人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女人在屋内泣不成声,祭奠自己死去的孩子。
………………
第二天,木林把装着汀田三郎的棺材放进车里,对着送行的法子和山本说道:“那我们就出发了。”
而三郎的父亲在把妻子送进计程车后,并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缓缓转身,对着等待的山本和法子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谢谢你们!”
山本和法子连忙回礼,这是一家值得尊重的英雄。
在计程车和木林的车缓缓离开后,法子有些感慨的说道:“有些话只能趁活着的时候说,”山本若有所思。
还是那所医院,山本六郎在结束一天的工作时,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山本一夫有些平静的说道:“能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山本六郎看了一眼手表,点了点头。
医院走廊里,山本认真的说道:“我不是不尊重您只是如果我连为什么要成为医生,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做医生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的当了医生,这样真的好吗?”
在看到山本六郎无动于衷后,一夫站在父亲面前,卑微的说道:“以这种心态,掌控其他人的生命真的好吗?我一直都不太明白。”
山本六郎严肃的声音响起:“所以就逃向了尸体是吗?”
“我进udi的契机,也许是为了逃避没错,但我现在至少学会了,尊重生死,敬畏生命。虽然还没有明确的前进目标,但我想留在udi。”
山本一夫认真的解释着,最后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我想在那里规划自己的未来。”
山本六郎的表情变得冷漠,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随便你,”在山本一夫露出微笑时,他的声音响起:“只是,不要在踏入我家一步。”
落魄的山本回到了udi,他下意识的来到仓库,在山本看到001编号的骨灰已经不见后,山本红了眼眶,
“美代子太太,能回家真的太好了,太好了。”仓库里传来一阵阵男人的哽咽。
夕阳下,五福静静的坐在桌子边,他带着笑意的看着那个骨灰罐,温柔的说道:“你变小了啊!”
五福温柔的摸了摸盒子,然后有些欣慰的说道:“美代子,欢迎回家。”
围墙外,看着五福面色满足的将脑袋搁在骨灰盒上面,永夜无信嘴角上扬,缓缓转身离去。
………………
傍晚,身心疲惫的山本回到udi,还没进里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咏美和法子的笑声。
在山本踏入屋内后,法子笑容可掬的说道:“欢迎。”
咏美假装严肃的说道:“欢迎回来。”
而永夜无信则是有些欣慰的看着山本说道:“欢迎回来。你来的正好,来吃三好团子,垃圾屋的五福大爷给我们的。”
“垃圾屋的团子吗?”法子问道。
“不会是垃圾吧!”咏美推测道。
“你们这么说太没礼貌了,那就别吃了。”永夜无信假装生气的说道。
在法子和咏美的笑声中,中堂平静的声音传来:“山本,上周解剖的照片,快给我整理好,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说到最后,又恢复了自己暴躁的语气。
山本的眼睛变得模糊,鼻子开始发酸,他用手捂住脸庞,却阻挡不住自己带着悲意的笑声。
中堂的眼睛瞪大。
“崩坏了吗?”咏美吐槽道。
“是你们使唤过度把他用坏了吧!”永夜假装严肃的说道。
“不不不,没有的事!”山本放下双手,虽然眼眶有些发红,但是神情已经稳定下来。
说着山本笑道:“没事,没事,大家一起来吃吧!”
深夜,一座印着樱花图案的别墅传来电话的铃声:“铃铃铃,铃铃铃……”
面色和蔼的妇女接起接起电话:“你好你好,”
“是法子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事!”法子微笑着说道,“刚刚结束了一个大案子,这会在和大家在研究所喝酒,”
高腾听到话筒那头传来法子同事欢乐的笑声,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法子欢快的声音响起:“我每天都很开心,”
“好像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高腾微笑道。
“没错。不过,谢谢你!”法子认真的对自己的母亲说道。而电话那头的阿秋也欣慰的笑了起来。
当法子回到室内后,咏美连忙端起酒杯对法子说道:“干杯!”
“干杯!”法子说道。
“一夫干杯!”法子看着山本笑道。
“干杯!”山本连忙举杯。
“各位辛苦了。”永夜无信也欣慰的说道。
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