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丢失的肺

法子一个激灵,她收起文档,瞪大眼睛道:“吓死我了。”说着又露出可爱的笑容道:“什么都没有,辛苦您了。”

永夜嘟囔一句:“绝对有问题!”

在眼镜男和永夜无信走后,法子连忙跑向中堂的休息室,刚好在半路碰到中堂,她连忙拉住中堂,然后小声而兴奋的举起一份文档对中堂说道:“中堂医生,中堂医生,虽然没有写遗体编号,但是这个就是666号铃木果步得胸腔积液检查报告吧!”

说着法子以一种疑惑而兴奋的语气问向中堂道:“遗体你好好还回去了吧!”看着中堂沉默不语的样子,她忍不住猜测道:“该不会还有其他东西?”

中堂沉吟,然后平淡的说道:“说起来,我忘记把肺给还回去了。”说完看向法子道:“别担心,我会保管的很好的。”

法子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不是吧,你还真有?”说着拉着中堂去了一边。

在另一处,山本在和咏美工作,他看着阳光下亲密的法子和中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又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而另一边的法子和中堂也来到了中堂占用的那一间院长办公室,当法子看着中堂从冰箱里提出一个编号为666的小桶时,不禁问道:“你还真有,这可是盗窃啊!”

中堂把小桶放在桌子上,低沉的说道:“警察只是要求我把遗体缝好,所以我就按照要求缝上给他们了,但他们没有说要把切下来的肺也给还回去。”说着把戴上的橡皮手套给摘下来,甩在桌子上。

法子看着靠在桌上,双手抱胸的中堂感叹道:“强词夺理!”

中堂并不接话,反而问道:“浮游生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虽然检查出了海水的成分,但是没有其他的发现。”法子无奈道。

“看来要和案发现场的海水对比了。”中堂喃喃道。

法子有些震惊,她语气高昂的问道:“你还打算继续调查这件事吗?”

中堂沉默不语。

而法子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不是愿意过多深入某件案件的人,为什么这么执着?请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说着盯紧了中堂的脸庞。

中堂眼睑低垂,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有想过吗?一辈子在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中循环,”说着中堂离开桌子,背向法子,语气里罕见的带上了情绪波动:“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得到结论,就永远也无法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得了。”说着他的脑海里回想起铃木巧在送爱人进udi时那温柔的一抚。

接着用有些悲伤的语气说道:“要是现在不调查的话,就会陷入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中,一辈子反复追求无法解脱,”说到这里,中堂又回忆起一个似乎有些陌生的人,在那个夜晚,那人亲手解剖了自己的爱人,结束后那个男人崩溃大哭,不过过了那晚,他就再也没有哭过,只会有无尽的仇恨和后悔在他心中。法子的眼神也有些意想不到的看着中堂的背影。

而中堂有些柔和的笑了笑,转过来对法子说道:“减少这种人的存在,不就是我们法医学者的工作吗?”法子有些呆愣。

深夜,一处印着樱花的民居别墅,穿着工作装,坐在沙发上的法子晃着脑袋哀叹:“这种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决断啊!”

正在厨房忙碌的秋忍不住吐槽:“我不过就是问你放盐还是放酱油而已,有必要这么纠结吗?”

法子叹道:“盐和酱油放什么都好,”

秋都被逗笑了,他道:“放什么都不好!”

法子的短发飘到脸上,她郁闷道:“我只是在伦理和感情之间纠结而已。”

一旁的高腾一边摆着饭盆和碗筷,一边笑着问女儿:“伦理和感情?”

法子用矛盾的语气说道:“从伦理上来说虽然有问题,但如果能够因此拯救某个人的一生的话,我应不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腾笑着看着女儿道:“还真是沉重的问题啊!”

法子跑到卧室,脱下身上的外套,继续苦恼的说道:“循环在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中,真的是很痛苦,”说着她无力的叹了口气,说道:“雨宫家的事情发生了以后,我也有过那种手足无措。”

而已经走到厨房的高腾和还在做饭的阿秋一起抬头,有些担忧的看着法子。

法子低下头,低沉的说道:“为什么我妈妈,”顿了顿,看着高腾说道:“我说的是我亲妈妈,”

高腾看着法子微笑道:“我知道的。”

“怎么就能毫不犹豫的杀掉丈夫儿子还有我这个女儿,就算我想问她,但她已经死了,也得不到答案了。”法子苦笑的说道。

“但是和没解决的案件不同,那件事情的经过我很清晰,我自己也有印象,妈妈你也和我说过,”说着看向高腾,

高腾温柔的说道:“那是在你20岁以后说的。”

法子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在床上,然后走出来语气低沉说道:“所以,我也就勉强,接受,虽然没办法接受,不过也整理好了情绪。”

背对法子的高腾露出微笑,而法子继续说道:“但对于未解决案件的家属来说,没有终点,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人是怎么死的,一辈子都在不停的寻找原因。”

正在品尝自己厨艺的阿秋顿了一下,而高腾笑着问道:“udi的人知道你的事吗?”

“什么?”法子疑惑。

“雨宫家的案件。”

法子笑道:“怎么可能,就连永夜院长也不知道我是养女的事。”顿了顿,有些落寞的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不想被人同情。”

第二天,海边,中堂全副武装,手里还提了一个小桶,孤身一人的来到海边,他站在岸上不疾不徐,似乎在等人,不一会,一个男人对他喊道:“中堂医生,久等了,我马上就过去。”

镜头拉近,这个男人穿着印有青森警察的衣服,手里也提了一个小桶,在两人汇合后,法子和中堂也在警察局门口迎接一位特殊的客人。

铃木巧满身疲惫的走出警局,结果却发现当初自己送爱人尸体检查的那家研究所的两位员工在等他,其中一位还是大名鼎鼎的酒井法子。

画面一转,铃木巧和法子山本坐在一个咖啡厅里,山本忍不住问起铃木巧的现状。

铃木巧穿着一身厚厚的绿色冬装,却似乎还是觉得有些寒冷,他捧起桌上的咖啡杯,似乎热量传递给他了以后,他才艰涩的开口道:“果步的父母说不起诉我,但作为交换,不要在干涉他们的家事,也不要靠近他们重新举办的葬礼。”

山本和法子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还是法子先回复过来,她拿出一沓日币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你的解剖委托费,一共35万日元,还给您。我们不能收违法的钱,麻烦您签字确认。”

铃木巧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果步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法子想起最近的经历,选择实话实说,没有欺骗眼前的男人,“虽然是溺死,但是还不知道是事故还是自杀。”

铃木巧情绪瞬间激动,他把桌子上的日元推给法子,连忙道:“钱不用还给我,能帮我继续调查吗?”

法子看着铃木巧泛红的眼眶和激动的眼神,她沉默不语,片刻后对铃木鞠了一躬,“抱歉。”

铃木巧有些绝望,他缓缓起身,离开椅子,走到旁边,膝盖一弯,跪了下来,沉闷悲痛的嗓音从他低下的头颅里传来,“拜托您了。”

“铃木先生!”法子和山本连忙去扶铃木,而铃木却精神恍惚的说道:“果步是跟着我出来的,我没有上过大学,也没有可观的工资,”

铃木泪流满面,“可是她还是喜欢上这样的我,所以,我觉得,一定要一辈子好好守护她!拜托您了,拜托您了,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清晨,山本来到鬼马的报社,他有些激动的和正在往前走的鬼马说:“udi研究所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媒体的力量了。在法子小姐离开后,我听铃木先生说,事件发生前一天,他们去买了项链作为婚戒的代替。”

鬼马毫无反应,反而打开了自己带的一袋食品,对着报社的众人喊道:“这是大家的慰问品!”

山本有些焦急,他连忙拍了拍鬼马的后背,“鬼马先生,你听我说,”说着打开手机放大图片,指着图片里正在举着项链和铃木微笑对视的果步说道:“这个项链虽然是仿制品中常有的设计,但是果步小姐却说这就可以了,不是真的钻石也没关系,只要能够在一起就好了,这可是事件发生的前一天,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自杀的。”

鬼马表情奇怪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山本,准备离开,山本连忙跟上道:“之前我写的蜂蜜蛋糕的报道起了作用,所以这次要是也写成报道的话,警察一定会关注的。”

鬼马不急不慌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山本表情莫测的道:“山本先生,你还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