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本章小结

在计算机和互联网出现之前，人类社会的货币主要有两类，即纸币和硬币。硬币的问世要早于纸币的诞生。人类社会最早的纸币始于中国的交子。纸币之所以诞生，从技术上看，源于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成熟；从经济上看，源于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对便于携带的流通手段的需求。按时间顺序，本章分别介绍了中国历史上典型的硬币和纸币。

在现代社会，中央银行履行发行货币的职能。中央银行发行的货币，通常又被称为现钞（过去常常称为“银行券”），是社会公众进行小额交易的最为主要的流通手段和支付媒介。从历史沿革来看，货币从足值货币过渡到不足值的信用货币，从商品货币过渡到纸质货币、塑料货币甚至是电子货币。货币的材质既有纸质的，也有塑料的，还有电子的。

以纸质货币为例，我们无法从材质上对财政部发行的纸币和中央银行发行的纸币进行区分。从时间顺序来看，政府（财政部）发行的纸币要早于中央银行发行的纸币。这两者的差异体现为货币的发行和回笼机制。财政部发行货币是基于财政收支机制，商业银行（中央银行）发行货币是基于信贷机制。由于政府有扩大财政支出的倾向，财政部发行纸币天然存在通货膨胀的倾向。为了避免信用货币的贬值和通货膨胀的出现，货币发行从自由银行制度逐渐过渡到了中央银行制度，各国政府先后将货币的垄断发行权赋予中央银行。然而，中央银行也不是天然地就能够规避通货膨胀的出现，而是需要建立一整套的约束制度。具体来说，包括银行券的发行准备问题、实施银行券的可兑现制度、规定政府可以征收发行税以及银行券垄断发行制度。

银行券在不同的经济主体手上，其性质就不同。如果人民币现钞在中央银行的发行库中，属于中国人民银行的发行基金，不在中国人民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中反映。如果人民币现钞在商业银行的业务库中，它属于商业银行的资产（库存现金），中国人民银行的负债（货币发行的一部分），属于基础货币的范围，但是不纳入货币供应量的统计。如果人民币现钞在普通民众手中，它属于国内经济主体的资产，中国人民银行的负债（流通中现金），属于基础货币的范畴，同时纳入狭义货币供应量M0的统计。

纵观世界各国中央银行，不少中央银行并不承担印制钞票的职能，但为什么老百姓在日常生活中有中央银行“印钞票”的说法？中央银行的货币发行本质上源于中央银行资产规模的扩大，与谁印制钞票没有关系。通货膨胀的出现，与中央银行资产规模有关，与中央银行资产规模扩大的渠道无关。从业务流程来看，人民币是如何流通到老百姓手中的呢？中央银行的现钞发行必然是源于中央银行资产业务。只有中央银行资产规模的扩大，才会导致现钞发行规模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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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王永生，《钱币史话》［M］，2016，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本段内容是范一飞为该书撰写的序言部分内容。

[2]酎是经过多次酝酿的醇酒。汉文帝规定，每年八月在长安祭祀高祖庙献酎、饮酎时，各诸侯王和列侯都要按照封国大小和人口规模向少府献上黄金作为“助祭费”。诸侯王献上的黄金数量和质量都有严格规定，如果所献黄金分量不足，成色不够，将会受到王削藩、侯免国的处罚，这就是在《汉律·金布令》中记载的酎金制度。但是，该政策很少真正予以执行。据《史记·平准书》记载，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汉武帝借口“酎金不如法”，一次性废除了106名列侯的爵位。此后，汉武帝多次以此为由，废除列侯的爵位，这一措施进一步巩固了西汉的中央集权制度。海昏侯墓出土的饼金中就发现了墨书“……海昏侯臣贺……酎黄金……”的字样。

[3]所谓“卯”，就是铸钱一期称为卯，各地铸币局每卯的数量各不相同。根据清代古籍记载，宝泉局以12 480缗为一卯，宝源局以6 249.17缗为一卯。“缗”也是制钱的货币单位，1缗即1 000文。

[4]1842年上海开埠之后，当地饼豆业推出以上海二七宝银折算使用的办法，具体的计算方法是：二七宝银实重五十两，加升水二两七钱五分，含实银五十二两七钱五分，再行“九八升算”（即除以98%），含实银五十三两八钱二分六厘。这种虚银被称“九八规元”。

[5]中国古代铜钱的重量单位及其换算关系为：10忽等于1丝，10丝等于1毫，10毫等于1厘，10厘等于1分，10分等于1钱，10钱等于1两，旧制的16两等于1斤（500克），1两合31.25克。

[6]交通银行于1908年3月4日在北京成立，邮传部是其最大的股东。清政府设立该行的目的有四个：经办募集债券赎回京汉铁路；经营铁路、电报、邮政、航运四大行业的收支；办理国外汇兑；辅助统一币制。在晚清时期，交通银行实际上兼具商业银行和特许银行的双重身份，特许业务包括：享有分理国库的权力；发行兑换券的权力（交通银行与中国银行在发行兑换券的比例为3∶7）。1915年10月31日，袁世凯发出大总统申令，宣布交通银行和中国银行具有国家银行的性质。

[7]铜钱一枚称为一文。贯、缗、吊，均指成串的铜钱，数量为一千文。

[8]从1853年4月开始，户部开始铸造当十铜大钱（也就是1枚大钱抵10枚制钱）。在此后的一年中，又添铸当五十、当百、当二百、当三百、当四百、当五百，甚至当千的铜大钱。除了中央政府之外，清政府又有13个行省先后获准开局铸造大钱。此时清政府并不是开矿炼铜或者进口洋铜，而是销毁原值一文的制钱，改铸大钱。1854年2月，咸丰帝又批准铸造铁钱，甚至是当五、当十的铁大钱。是年9月，咸丰帝还批准了铸造铅钱。

[9]赋税一般分为田赋和贡赋。田赋以米、麦为本色，是土地的耕种者按照一定的税则向政府缴纳的地租。贡赋是国家派办于地方的特产、军需和工程物料等，名目不固定，体现了“任土作贡，因地制宜”的地方特色的原则。

[10]资料来源：①林晓光，孙辉．日本军票史考略［J］．抗日战争研究，2005（4）．②蔡德金．历史的怪胎［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

[11]最早的国债可以追溯到12世纪的意大利。当时的威尼斯城市国家以对盐的垄断权做担保首次发行了国债。这种制度在西欧逐步推广。以后，政府债务演变成各种期限的公债乃至永久公债（张宇燕、高程，2004）。

[12]资料来源：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参事室．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第二辑）［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87.

[13]该税率最初定为2.5%，后来不少有发钞资格的商业银行（如四明银行、中国实业银行、中国通商银行、浙江兴业银行、中国垦业银行、中国农工银行）向政府提出将税率降为1.25%。

[14]信用发行（Fiduciary Issue）是指发行银行发行的银行券，没有商品货币作为支持。在历史上，信用货币（Fiduciary Currency）有过多种发行准备，整体的趋势是从完全的商品货币准备到部分的商品货币准备，最后过渡到完全没有商品货币作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