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哥一回来就把自己的保安队接管了,还没派自己任何任务,这不是瞧不起自己吗?
石义礼当时就炸毛了,他用力踹自己的跟屁虫石海一脚:“你他妈的是死人啊!老子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石义礼,连石义仁也停止了布置任务,瞪着弟弟:“滚出去!”
滚出去后,石义礼和石海就躲在后门儿的凉亭下喝酒。
大儿子回来后,石万顺总算有了主心骨。
傍晚,等石义仁带队出发去苇子沟后,他就带着老管家在自家院子里巡视。
石家大院共有三个进出的门,南大门、东角门都有家院守卫。
唯独这个小北门是个暗门,从外面看是丈高的石头围墙,其实围墙里嵌有一道石门,这道石门只能从里面打开。
从院子里面看,一排竹子恰到好处遮掩了石门。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和家人留一个逃生门。
知道这道石门的除了两个儿子和老管家,还有孙子的奶妈,其他,就再无他人知道了。
老管家一家三代都在石家做家丁,现在他儿子石龙的主要任务就是看护这道石门。
距石门不远,有个后花园,花园里有个凉亭,石义礼中午喝到酩酊大醉睡到傍晚,酒醒后又拉着石海在凉亭里喝上了。
石万顺懒得理他,低声叮嘱石龙注意安全,就走了。
长子去安平赴任后,他也想过把二儿子这摊烂泥往墙上贴。
无奈,石义礼是吃喝嫖赌一学就会,打理家业一窍不通。
彻底让石万顺死了对石义礼栽培之心,是上次他让次子带着保安队配合张氏镇清乡队共同剿灭草帽山山匪。
出发时间、集合地点都是保密的,于是,他只告诉了石义礼。
结果,石义礼带着人背道而驰,剿灭行动只好取消,气得清乡队队长跳着脚骂娘。
石万顺问他:“你自小长在这一块儿,你会不知道地方?”
石义礼振振有词:“不就错了十里地吗?啥了不起的!”
夜里十点,石门外突然传来奶妈的拍打声:“石龙!开门,小少爷回来啦!”
正在附近晃悠的石龙没开门,而是立刻靠近石门问:“团长他们呢?没接到你们吗?”
“我们是从这条道上回来的,快开门!”奶妈对石云汉说:“快!喊爷爷开门!”
石云汉立刻扯起喉咙:“爷爷,开门!”
“外面就你们两个吗?”
“是啊,快开门!”
石龙摸出腰间的大铜钥匙就要去开门,又喝得大醉的石义礼跌跌撞撞过来:“你他妈的敢放山匪进来!我弄死你!”
躲在不远处的井率、习富、李鑫把院内外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不好!”井率从石义礼的话音里听出了杀气。
他立刻冲过来抱住石云汉,低声对奶妈说:“快!跟我来!”
奶妈不解何意,眼看着一步就能跨进石家呀,这又是怎么了?
井率和奶妈刚走到习富他们躲藏的树后,就听“轰”地一声巨响,一个手雷在石门外,刚才奶妈他们站立处爆炸了。
井率不能地转过身,把孩子护在胸前。
手雷,是石义礼突然从石龙腰里抢去的,随着手雷的爆炸,石龙绝望地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石墙上:“二少爷!那是小少爷啊!”
可是,又是一声枪响,他的肚子上一阵灼烧,石义礼冲他开了枪。
随后赶来的家院们只看见倒在地上的石龙,和再次准备往墙外扔手雷的石义礼:“山匪在攻打咱家后门,快,继续扔手雷!”
不明就里的家院们接二连三地往墙外扔手雷。
老管家和石万顺赶到了。
石龙已被人抬到凉亭,这时的他,只是直直瞪着自己的父亲。
老管家俯身将耳朵贴在儿子嘴边,听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句话:“石义礼,要杀小少爷,和我!”
老管家抬头看着石万顺,大颗眼泪滚滚落下:“老爷!墙外是小少爷!”
石万顺立刻转身歇斯底里地喊:“住手!住手!”
家院们住手了。
“打开门!”石万顺一眼看见了挂在石义礼手腕上的铜钥匙。
石义礼的酒,已经醒了。
他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只要石龙死了,自己就是安全的。
他没有去开门,而是把钥匙扔给另一个家院,快步往凉亭走来。
可惜,石龙已经被人抬去救治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把戏演下去。
“开门!跟着我出去抓山匪!”他举枪再次冲到石门前。
巨大的爆炸,习富他们的感觉是震得五脏六腑扭曲翻转到想吐;井率则是千百根钢针轮番在他脑子里进出,令头痛欲裂!
他知道,缓解头痛的办法,就是杀掉那个令他头痛的人!
“克制!克制!要顾全大局!”他一再一再地告诫自己。
这时,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开门!跟着我出去抓山匪!”,是他,是他扔出的手雷让自己犯了头裂症,今天必须杀掉他!
井率把怀里的石云汉往李鑫怀里一塞,风一样消失了。
习富感觉到井率状态不对,忙伸手去抓他,他已经抓住他的衣角了,手里瞬间又抓了个空:“连......”
情急之下,他习惯性地想喊连长,每到他最慌乱无助时,喊连长,是情绪稳定剂。
但是,他住口了,因为他看见井率迎着冲出来的人冲去,很快便被淹没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