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都一站取得丰硕成果后,宋海洋又带队回到江城。
这一次自然也得到了省市领导的大力支持,工商界也引发了震动。
江城企业家协会在都市丽人会馆举办了声势浩大的欢迎仪式。
这次是宋海洋的主场,自然是尽心尽力,操持着会议的方方面面。
作为主办方之一的巨人集团代表,则显得有些不悦。
“老板,按理说,这次招商洽谈会是咱们巨人集团牵头发起的。怎么好像功劳都被宋海洋给抢走了,这分明是不给您面子呀?”
手下开始向梁继业抱怨起来。
此时的梁继业还比较明白事理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在那里举办不都一样。这其中的功劳难道少得了我们巨人集团?再说了,你们当中有谁可以把这件事办得这么风光?”
一句话下来,让几名手下纷纷偃旗息鼓。
不过,芥蒂已经在心中埋下,也在逐步蔓延。
当看到省市领导与宋海洋亲切交谈,而只是和自己寒暄几句便不再理会的时候,梁继业也开始吃味起来。
前来参加招商会的本地企业负责人们围着宋海洋,如众星拱月一般,把梁继业又给挤到一边去了,则更让他愤慨不已。
有好事者,眼见领导吃瘪,更是火上浇油。
梁继业重点引进来的数家品牌商,正式与江城本地厂商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他这个引路人却居然被人遗忘了,排除在签约会之外。
梁继业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切,忍住了愤怒,独自离开会场。
他开车来到马会,牵出自己心爱的赛马,在跑道中疯狂疾驰。
马鞭挥舞得“啪,啪”作响,惊得场内其他初学赛马的游客四散逃离,叫骂声不迭。
这一切都被正在这里贵宾室聚会的何雨欣和冯秀秀看在眼里。
“雨欣,梁公子不是应该在招商会上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不是很高兴,现在拿赛马出气呢?”
“那你去劝劝他吧?这样跑下去,倒是挺吓人的。”
“是呀,这样疯狂跑下去,赛马都会被跑废的。秀秀姐,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何雨欣来到场边,却怎么也叫不停梁继业。
只得赶快从马厩中牵出专属自己的骏马,飞身跃上,疾风般追赶过去。
此时在马场游玩的会员还不少,大家都慌忙为这两匹疾驰的赛马让路。
不少人还以为这两人是在进行一场追逐赛,大声叫着好,更多的人则是发现了不寻常的端倪。
何雨欣凭借优异的控马本领,从侧面挤压梁继业的行进空间,逐步压制住了梁继业的赛马速度。
两匹骏马最终停止奔跑,缓慢踱步,在驯马师的帮助下,终于停下脚步。
几人急忙把有些癫狂的梁继业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梁继业下马后,一声不吭,独自来到一处僻静的拐角处,一屁股坐到地上,委屈的不得了,大声指责起何雨欣。
“你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跑下去?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事,没有人承认我的功劳?为什么别人轻易就能夺走我的位子?”
声嘶力竭的喊声,让何雨欣有些手足无措。一阵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自己一直也是娇娇宝贝,被母亲和姨妈以及表姐宠着。
但在海外求学期间,受到他人的欺凌后,也曾像这样癫狂。
这一幕,仿佛在梁继业身上重演。
她非常痛心地抱住梁继业:“继业,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糟蹋自己?”
在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自闭的岁月,不由自主得哽咽起来。
女友的哭泣声惊醒了梁继业,两人不由得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不明所以的游客被哭声惊动,纷纷前来探看究竟。
好在马场的保安和管理人员及时设置了护栏,劝阻了游客,才没有让这两位老板的悲泣的容颜,暴露在众人面前。
“梁总、何总,你们还是回办公室吧。这里人多眼杂,被人看见不太方便。”
在助理的劝说下,两人逐渐停止了哭泣,一前一后沮丧地回到了休息室。
冯秀秀前来安慰何雨欣:“雨欣,让你去帮着劝阻梁公子,怎么你倒是自己也哭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受了委屈,我也很难受。”
“对不起!雨欣,是我刚才失态了,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此时,梁继业终于从混沌的神志中恢复了过来,安慰起女友来。
看见两人逐步恢复了平静,冯秀秀也不想在这里做个电灯泡。
便向梁继业使了个眼色:“梁公子,你可不能再胡闹了。如果让雨欣再受委屈,我们可是不答应的。这样吧,你们俩好好谈一谈,把不愉快的事情放在一边。雨欣,我有事先回去了。你这里还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说完,冯秀秀抱了抱何雨欣,安慰一番,便抽身离去。
梁继业看见房间内只有何雨欣,这才把心中的委屈透露了一些。
“你傻呀!你以为出风头是好事情?要是每天把你摆在台前人后的,你真的愿意吗?”
何雨欣的话点醒了梁继业。
“是呀?要是我整天应酬这些事情,恐怕真的受不了。还是雨欣你看得清。我这个人就是受不得别人激我,也看不得别人比我有成就。现在回想起来,我在京都受挫,可能和我这个毛病有关。要是我能像你一样能够看清本质,就不会有这么多挫折了?”
“你这还叫挫折?你不知道,当初我在香水国……”
两人互吐苦水,都是一肚子的怨气。
等到了后来,两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幼稚,不由得又哈哈笑了起来。
远在香江的梁长斌此时也得到手下的线报,知道梁继业马场出丑的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方南,你说我们是不是把继业娇惯得太厉害了?”
“梁董,我看是有那么点。作为管理者,喜形于色,受不得半点委屈,很难服众呀?”
“哎,也怪我们拔苗助长,让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经不起挫折呀?”
“梁董,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这个宋海洋不是比继业的年龄更小吗?还不是一样现在挑起了大梁。我说,我们大可不必事事关心,让年轻人闯荡一下,只要大方向不错,受点挫折,体验些人情冷暖,迟早是能历练出来的。”
“但愿如此!希望有宋海洋这个参照的标杆,可以让继业成长得更快、更稳一些。方南,你们家两个后辈,是不是也放到巨人集团历练一下?”
“还是别了,他们对经商不感兴趣,还是在大学里当老师更合适一些。”
“还是你好呀!看得开,放得下。只是我这份家业传不下去,恐怕对不起先祖呀?”
“梁董,你为什么不考虑成立信托基金?这样的话,即使继业不愿意或者不足以支持家业,也可以通过职业经理人的打理,传承下去。”
“我也明白这点,只是狠下不心呀?等下次继业回来,我问问他吧?如果他没有决心和毅力改变自己,我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梁董,这就对了。你我这大把年龄,还不做好预备方案,等我们没有精力的时候,继承人出了问题,那可就更难过了。”
“好!我知道了。这回我会做决断的。”
两个相携走过了30多年风雨路的伙伴,终于在临退休前商定了接班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