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原野科幻探险系列:梭罗密码
- 左文萍著 蜜狼美术绘
- 2318字
- 2022-05-27 11:01:53
通古斯大爆炸
一个月之前,费林收到了一个天体物理学沙龙的邀请函,主题是讨论宇宙中的天体运行对地球安全的威胁。
费林向来对参加沙龙不是很积极,但他看了一眼参会名单,外国专家的名字中,居然有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这位朋友叫梭罗,是位很有名的自然科学家和生命科学家,这次他将以视频参与的形式,参加讨论。这让费林有点惊喜,这位仁兄总是有些很新奇的观点,值得一听。所以,费林欣然同意参加。
沙龙的线下主会场就定在落虹城郊区的大厦。
这天下午,费林在驱车前往会场的路上,忽然接到了会务人员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费先生,对不起!会场所在的大厦突发火情,虽然被及时处理,没有导致人员伤亡,但还要进行善后,现场会议只能临时取消了。我们将转为视频会议的形式,请您保持手机畅通,等候通知。”
会议突然有了变化,费林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沿着林荫道行进着。
这时,手机又有语音信息进来,费林按下播放键。
原大川熟悉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老费,你最近不出门吧?我和美兰要带小雪去国外参加一个夏令营,顺便走走亲戚。原野得参加学习班,就不带了。要不——原野放在你那儿?”
费林的眼前浮现出原野那张幽怨的脸,忍不住笑了笑,回了一个字:好。
这时,前面的拐角处出现了一家咖啡馆。咖啡馆的招牌倒是别致,上有三颗金色的恒星相互环绕运行着,不知老板是不是《三体》的粉丝。
反正暂时没什么事,费林决定下车喝杯咖啡,小坐一会儿。
咖啡馆里没什么人,很幽静。
费林坐到靠窗的沙发上,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旁边有个书架,费林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一本书上,书名是《通古斯大爆炸》。作者是他认识的一位俄罗斯学者,著作等身的那种专家。
费林顺手把书取下来,端详着。
封面上,是一张通古斯河畔森林被烧焦的图片。这张照片把费林的思绪带到了1908年西伯利亚的一个神秘黎明。
那一天正值夏季,黎明时分空气很凉爽,西伯利亚地区的人们还在熟睡中。突然,一阵狂风夹杂着尖锐的噪声,打破了寂静。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恐地看到一个像太阳一般明亮的巨大火球,划过天空,消失在地平线外。
爆炸接踵而至,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强烈的冲击波袭来,震碎了方圆650公里内的房屋玻璃。大地震颤,连续三次强烈的爆炸,像来自地狱深处的鼓声,重重敲击着人们的心脏。
这次大爆炸之后的几天,通古斯地区的天空呈现出阴森的橘黄色。亚洲和欧洲部分地区的夜空,变成了令人不安的暗红色。俄国一些地区的天空布满了细密的粉尘,几天都没有消散。
费林想起在少年时代,他看过关于通古斯大爆炸的传说,当时非常好奇。关于通古斯大爆炸的成因,学术界的主流说法无非有这么几种:陨石撞击说、核爆炸说、外星飞船坠毁说、彗星撞击说等。但众说纷纭,没有定论,费林成年之后,渐渐淡忘了这个话题。
今天偶然看到这本书,费林忍不住细细翻了一遍。但令人失望的是,书中还是那些比较老派的分析,并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新内容。
通古斯大爆炸……
费林合上书,闭上眼睛,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让思绪自由流淌了起来——
那个不起眼的杀手,也许来自遥远的环绕着太阳系的那团奥尔特云。那里就像是孕育彗星的摇篮,数不清的彗星核在空间中上下浮动着,等待着抓住某些物质,让自己变得丰满,脱胎成为一颗新彗星。
也许是因为某颗恒星的扰动,一颗由冰和尘埃等物质组成的彗星,脱离了熟悉的星云襁褓,沿着优雅的抛物线轨道,像宇宙巨婴抛出的一个大雪球,向我们栖身的小小的蓝色行星呼啸而来。
幸运的是,它在以超声速投入地球大气层的过程中,受到了这层地球保护罩的阻碍,被分裂分解成很多没多大威慑力的碎块。但有一块残存的最大者,一个直径几十米的碎块,朝着西伯利亚的方向坠落而去。
就像有1 500万吨炸药爆炸的威力,这颗残存的碎块夷平了通古斯地区的森林,产生的冲击波和高速风,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了当地生物。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爆炸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地区,如果发生在人口稠密区,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费林一直所倾向的,通古斯爆炸之彗星撞击说。因为爆炸区并没有留下陨石坑,只产生了巨大的尘爆。彗星的核是相对松软的,如果是陨石那样坚固的物体,在高速撞击之后,势必会留下巨大的撞击坑。当然,这只是费林的猜测,他对通古斯爆炸虽然也感兴趣,但毕竟没有系统研究过。
费林相信,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有要遵循的自然规律,正如彗星有它的轨道和目的地。我们人类是宇宙的产物之一,但不是宇宙的目的,我们对自然规律的认识,还只是冰山一角。所以,未解之谜永远都存在,费林对所有的未知都充满敬畏,从不轻易做定论。
想到这里,费林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他拿起小勺轻轻搅拌着咖啡。
手机又接到一条信息:“费先生,原计划今天下午举行的会议,改为线上视频会议,请您于今天下午四点钟发言。另外,梭罗先生并没有按时上线,我们联系不上他,也许他有不方便之处。本来很期待两位的精彩观点碰撞,看来只能下次了。”
说起梭罗,费林眼前浮现出一个园艺工人的形象。他不讲究衣着,经常穿一件宽大的棉布马甲,上面有很多口袋。
梭罗当然不是园艺工人,他是一个才华和社交热情成反比的自然科学家。费林和他曾在一次遗传学的会议上,就一个问题发表了争论,梭罗的态度咄咄逼人,费林也并没有很谦让。没想到,散会之后,梭罗找到费林,表示了歉意,说很欣赏费林的才华和执着,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费林笑笑,不以为意,两人就此成了朋友。
梭罗是个深居简出的人,像个隐士,想找到他是件很难的事。在学术领域里,梭罗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费林算是难得的一个。这次不能和他聊聊,倒真是有些遗憾。
费林抬腕看看手表,离四点钟只有十五分钟了,想赶回家,时间显然不够了。
费林请服务生找了一个隔音不错的单间,理了一下衬衫,开始整理下午发言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