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乡下的午夜时分,总是有那么的几分不同,不像那些繁华的地方。灯火通明,罪恶与奢华,迷朦和纵乐,痛苦与怨恨,就如同大雪纷飞的冬夜,那冷酷而残忍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生出过分的愉悦感。
而乡下的午夜,更是让人多了一些恐惧和向往,就像那已经死去的稻草人一样,孤零零的游荡在深深的玉米地里,只留下一个奇形怪状的草头,还有几根断裂的木骨。
夏天,实在是闷热的紧,哪怕是午夜时分,再加上院里没了灯光,所以就出来走走。
此时,周围确实一片昏黑,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让人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我借着幽暗的像鬼一样的星光,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刚走下门前的阶梯,感觉背后似乎微微闪烁着琥珀色的光,带着一种极度的审视感,我有些迟疑,顿了顿脚,再轻轻拂了拂胸口,这才缓缓转身。
只望见我家门前左右的那两只瓷狮好像活了过来一样,一只对着我笑,一只对着我哭,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我不放,我心里猛地一震,想来,我也没做过什么得罪过它们的事,许是它们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吧。
因此,我开始淡定起来,走上前去,摸了摸瓷狮的脸,好像是有些湿润,我放在手里闻了闻,有一股异样的腥味,借着星光,我看到了那泛着淡红色的露水,然后,一阵凄惨的风啸声刮来,露水一下子干了。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对着瓷狮说了两句心里话,“狮兄,生命的别离,总是要多于团聚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日子,看你们的样子,我觉得应当互相珍重,落叶飞旧处,孤人疑黄昏,欲问光何隐,徒悲春情意。”
我说完后,又用手点了点瓷狮的头,只轻轻一下,也不敢多用力,怕伤了它们,做完这些,我便不再回头,冲着我的路继续前进。
隐隐约约间,听到了一声哀伤的吼声,在我的世界里传了很远,可空气里还是那么的沉寂,就如同那平静的潮水声,只是偶尔,发出一阵轻轻地呢喃,越过星河,飞向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