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208/2」

(……只有这点?)

滉对我大喊道:“都说了,我不知道!”

(对不起……)

“反正,他就是想找血统优良的年轻女性,生下他的后代吧,你好歹也是个……华族大小姐。”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就算你运气好生下他的后代,在那之后,会怎样就不清楚了。”

(……!?)

“往好处说……你可能或会成为他的妾,有钱有房,每天吃喝玩乐。相反,你可能生产完就会被夺走孩子,然后拿你供出入那里的人玩乐。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不要瞎逞强!你一直长在阳光下!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地狱!那不是你能承受的住!温室里的千金小姐,就不要强出头了!”

他那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反射性的僵住了。

(滉……你究竟……想做什么?)

鸿上滉:“……!”

我的声音格外的平静,想相信他,想了解他,我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也背叛了我们吗?你说你是乌鸦的同伙。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在期望什么?我说……要去你那边,你为什么不高兴?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滉:“…………”

(你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的?)

他那尖锐的目光瞪着我,“…………好,你想当乌鸦饵食,我满足你并带你去。”

滉:“…………”

他在离纳赫蒂加尔稍远的地方,下了出租车,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银座的街道却依旧车水马龙。

这条街——是个空虚而豪华的陷阱,被辉煌的假象吸引的人,稍不注意就会坠入深渊。

(……怎么了?)

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快走吧。)

“……嗯,走吧。”

他好像,并没有打算从入口,堂而皇之地进去,我们来到了上次埋伏的后门,门口站着几个人发现了我们。

田渊喊道:“滉!”

(!?)

“田渊……”

头一个出声搭话的,正是前些天滉的那个朋友。

“太好了,你终于把人带来了。”

滉:“…………”

田渊调侃,“你一直没带她来,大家都在传,你背叛了乌鸦了呢。”

滉回应他,“……抱歉,在那边被事情绊住了。”

“怎么都行,这女人交给我吧。”

(……!)

几个同伙走上前来,将我团团围住。

“……滉……”他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我咬住了嘴唇。

“别看她……这么老实,还是挺能折腾的,小心点。”他的声音很冷酷。

明明是,我自己下定决心要来的,我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中。

滉再次提醒,“好好把人送到。”

“放心,我们也不想被谋杀。”他说着话,用力揽住我的肩膀。

“放开……她!”

“哇……!?”

(呀——!?)

耳边响起一声顿响,我下意识蹲了下去,这时有人用力抓住了我的手。

“站起来!快跑!”滉对我喊道。

(滉!)

乌鸦成员:“滉,停下来!你怎么回事!想当叛徒吗?”

“啊……!!”

“唔……啊……!”

在场的男人们一瞬间被打倒,滉再次抓住我的手跑了起来。

(滉……!等等……!)

“闭嘴。”

(!?)

我们奔跑速度相差太多,我跟不上他的脚步。

有数次差点被绊倒,他还是紧紧拉住我的手继续狂奔,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千駄木!快开车!”

(滉、滉……)

“你闭嘴……”

(可、可是……我……不去不行……)

“我说了闭嘴!”

司机提醒,“二位,二位!能下车再吵吗?”

滉:“…………”

对、对不起啊……”我连忙道歉,看向了坐在身边的他,喊道:“……滉。”

“什么也别说。”

(我怎么可能不说!这样一来……连你也……)

“你别管,安静一点!”

(可是!)

司机再次提醒,“我说二位,再吵我就真的请你们下车了!”

(……对不起。)

“抱歉,我们不说了。”

(……滉。)

“别说话。”

(我们已经下车了!)

“下了车也别说话。”

(…………那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了。)

“这么轻,我抱你回去都行。”

(?!)

“试试?”愰走近,将手伸向我腰间。

“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下意识退了一步,这时。

“哎呀?你们两个半夜去哪里了?”朱鹭宫小姐看向我们。

(……朱鹭宫小姐。)

久世鸫:“…………”

鸿上滉:“…………”

“随便吧,我正好在找你们两个,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两个。”

愰询问情况,“……什么事?”

“最近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们鸱鸺,如你们所知,今天连燕野都遭遇了狙击。

虽然,乌鸦的目的明显要摧毁鸱鸺,但四木沼乔盯上了久世……也是事实。”

(……)

“她像我的妹妹一样,还拥有非常珍贵的能力,我一直很苦恼,但是……我决定派久世前去谈判。”

滉:“……什么!”

“她是引四木沼乔上钩的『鱼饵』,我们有必要利用这一点。”

(……)

“这是个痛苦的决定……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鸱鸺,轻而易举地摧毁,滉,你觉得呢?”

“……于理……是这样的……”

“对吧?我还打算再跟隼人和翡翠谈谈,他们都不是孩子了,会理解这个决定的,久世……你也是。”

(…………)

“嗯?”朱鹭宫小姐拍了我的肩。

(……是。)

滉:“?!”

(我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去。)

“你在……说什么傻话!”

(……滉。)

“……唔……”他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杵在那里。

“……滉,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说谎水平很差,我有话问你们,跟我来作战室。”

滉开口第一句话,“我的父亲……叫四木沼毅,我还有一个异母哥哥……叫乔。

我是四木沼乔但的异母弟弟,他把我送进鸱鸺,是为了随时向他报告这里的情况。”

(!骗……骗人……)

“……”朱鹭宫小姐叹气后,无言地叼了一根烟,擦亮了火点燃烟的前端,“抱歉,我事先调查过你的户籍了,我很高兴你对我说实话,滉。”

“是这样啊……”

“如果,你真的是『敌人』,我就不得不把你肃清,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

我暂时观察一下,却总觉得不太对劲,你竟然半夜在公寓附近,因为吃醋跟人吵架。”

(朱鹭宫小姐!?)

“你不是不喜欢跟人交往吗?”

滉:“……”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朱鹭宫小姐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滉异常平静地和她对视一会儿,最后——微微叹气,开口说道:“正如朱鹭宫小姐和猿子先生所说,从乌鸦的拍卖会流出的稀有之物是仿造品。”

朱鹭宫栞:“……果然。”

“听说是百舌山在研究时,偶然造出来的。”

朱鹭宫栞:“……偶然……”

“他们先去接触军方,恐怕是想……将这个当作洗脑的道具,但我国的并没有那么愚蠢,没有理会他们。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个尾鹫说他有兴趣,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四木沼乔在收集稀有之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拍卖会的所得,直接流入百舌山的钱包,给他用作研究资金,毕竟四木沼乔……还看不上那些小钱。”

她等滉说完后,反问,“所以,他的目的果然是金钱?”

“虽然只是猜测,但……恐怕是为了建立傀儡政权。”

栞小姐了解情况后,“果然是这样,那他也不必特意离开贵族院……算了……说不定,他是喜欢当幕后黑手的感觉呢。”

“这……我不能断定,我和他没说过多少话,只是从他行动推测而已。”

“原来如此……”

滉突然想起四木沼乔的爱好,“还有一件事,说不定这才那个男人的正事……那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稀有之物收藏家。

他收集的稀有之物,说不定比鸱鸺管理局的还要更多,而且……他想将鸱鸺收入囊中,把这里所有的稀有之物占为己有。”

“……怎么会有这种人。不过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所以他才会一直不对我们出手。”

“正是,他想放任鸱鸺去收集稀有之物,自己当那只得利的黄雀。”

(太过分了……杙梛先生全都说对了。)

又说出四木沼乔收集和贩卖方式,“那个男人,为了收集稀有之物有的是手段——

他会一直注意贫穷的人家,在别人变卖家产时,买走他们的书,也不可能把所有书店,都收到自己麾下。

他卖给客人假货,真的稀有之物全都留给自己,客人倒不会抱怨什么。

那些人……不是为了读故事才买的书,连续读了几本假的之后,就会进入类似药物中毒的状态。

是因为——百舌山药物的影响。”

(怎么会……)

栞小姐想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由,“……那柄长自杀是因为……”

“应该是百舌山把他带上屋顶,又把他推了下去。”

我和朱鹭宫小姐同时皱起眉。

“客人在参加拍卖会前,需要签署一份合约书——

绝不向外人透露拍卖会的内容,拍卖会得来的稀有之物也不能让外人读到。打破规定的人……将面临严重的惩罚。”

栞小姐总结出一句话,“被杀了——也就是执行合约书里的内容。”

“如你所知,那家店是会员制。表面上的条件是爵位和财产,其实发放资格的标准只有一条——就是【能否为四木沼乔所利用】。

这样召集而来的人选,要么是四木沼乔的同盟,而对于不配合的,他们先用假的稀有之物,让他们失去判断能力,再趁机设下陷阱拿住对方的软肋。

只是……他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高高捧起,从不弄脏自己的手。”

栞小姐恶语评价,“真是个……老奸巨猾的男人。”

“只需要命令和期望,为他一句话,前赴后继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滉嘴边闪过一抹自嘲的笑容。

栞小姐对于滉所说的,欣慰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愿意说,滉。”

滉;“没什么……”

朱鹭宫栞轻轻吐了口烟,凝视着滉,“我还有一件事——想知道。”

滉:“请说。”

“前几天你和笹乞藤一郎发生了口角,据我所知……你以前也一直看他不顺眼,是因为——他参与了假稀有之物的制作?”

沉默几分钟后的滉,“……谁知道呢。”

栞小姐换了一种问法,“还是说你把对乌鸦的憎恨,发泄到他身上?”

“……谁知道呢,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如此回答,但他的表情太过平静,根本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是吗,抱歉问了你这种问题,然后……”她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拿出另一支叼在嘴里,“该轮到久世了,虽然我觉得也没必要问,但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你还是擅自行动。”

(我、我……)

“那……是滉绑架的你?”

(他没有!)

“好,诚实就是好孩子。”

(……)

“该说的我都说了,已经没力气骂你了。”

(非、非常抱歉……)

她走近我,“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朱鹭宫,小姐……)

朱鹭宫栞突然紧紧抱住,我顿住了片刻,“你去忧心别人的时候,不要忘记也有人,在忧心着你。”

(……是。)

“你总是,爱忘记……这一点。要是再不听我的话,就给你的房门和窗户挂锁,把你关起来。”

(对、对不起……!)

“就像你不愿意失去任何人一样,我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是。)

栞小姐喊着他,“滉,谢谢你这个野丫头带回来。”

滉;“……”

“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剩下的时间,留给你自己考虑。”

滉转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