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吕］金字经

马致远

夜来西风里，九天雕鹗飞[1]。困煞中原一布衣[2]。悲，故人知未知？登楼意[3]，恨无上天梯[4]。

【译文】

夜里西风劲吹，我梦见自己化作大鹏在九天上振翅高飞，然而醒来，发现自己仍是一介布衣，困于中原，穷困潦倒。可悲啊可悲！故友亲朋们知不知道，纵然我心有无限登楼之意，但可恨没有进取的阶梯。

【赏析】

此曲是感叹怀才不遇之作。一个“恨”字道出作者心中的激愤和无奈，有施展抱负之心，但无入仕从政之门，越是追求，越是失望，也越是悲愤。此曲高亢激昂，悲壮沉郁，情感起伏，富于章法的变化。

---

【注释】

[1] 九天：古代传说天有九重，九天是最高的一层。“九天”又可借指朝廷。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雕鹗：喻作者胸怀鹏飞万里的远大志向。这里指朝中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权贵。雕，猛禽，也叫“鹫”。鹗，俗名“鱼鹰”。

[2] 中原：一般指黄河中下游地区，相对周边少数民族地区而言。布衣：指没有做官的读书人。作者代指自己。金李汾《下第》：“学剑攻书事两违，回头三十四年非。东风万里衡门下，依旧中原一布衣。”

[3] 登楼意：引用汉末文学家王粲登楼作赋典故。王粲因避董卓之乱，离开中原，投奔荆州刺史刘表，不被重用，登上当阳东南的麦城城楼作《登楼赋》，抒发怀才不遇和思乡之情。这里亦含此意。

[4] 上天梯：进取、上进的阶梯。宋范成大《奠唐少梁晋仲兄弟墓下》：“黄壤一时埋玉树，青云何处用丹梯？”此处指为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