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宰杀小猪 欢度春节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这首《春节童谣》用来描述姥姥家的过年习俗,是再恰当不过了。

在小年前一天,吃过早饭,姥爷家里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叔叔,大家走到猪圈里,齐心将小猪抓住,然后宰杀了。因为杀猪是一整套的功夫活,全下来得弄大半天才完事。人们又进进出出的,屋门关不住,姥姥怕冻着嘻嘻,便在宰杀之前,让嘻嘻先去太姥爷家呆着。等杀完之后,吃中午饭了,再喊她回来。

于是,当嘻嘻回来的时候,猪圈里已经没有了小猪,嘻嘻忙问妈妈小猪去哪儿了。妈妈对她说,已经杀了。

姥姥指着饭桌上摆放的一盘刚出锅的血肠,笑着对嘻嘻说:“尝尝,很好吃哦!”

嘻嘻拿过来一块儿,放在嘴里,软软的,油而不腻,味道不错。

妈妈在一旁补充道:“这是用小猪的血做的。”

“啊?”嘻嘻瞪大眼睛瞅了瞅妈妈,又似乎在回忆什么,便将筷子伸向别处,往碗里夹了点酸菜。

小孩子的情绪,往往只是一瞬间,或者一小会儿。第二天,嘻嘻就双手拿着排骨开始和杨杨比赛啃起来,而且还吃了好几块。每顿饭还先挑肉吃,不管是肥的,还是瘦的,来者不拒。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年三十的早上,这天,姥爷最先起来,然后像往常一样,出去溜达。随后,姥姥也起来了。中国人对待春节的心情还是非常期待和激动的。嘻嘻和杨杨,得知今天过年,也比平时早起了半个点。

早饭是饺子,姥姥包的猪肉酸菜馅的。姥爷比平时早回来了些,包饺子的时候,居然是和姥姥一块包的。姥姥擀剂子,姥爷包,嘻嘻和杨杨坐在炕上剥蒜,妈妈则负责捣蒜。

没一会儿功夫,饺子就包好了。吃饭之前,姥爷跑到院子里,放了两个双响。意思是告诉大家,我家要吃饭了。

家家如此,一时之间,鞭炮声开始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姥爷很厉害,这个二响是谁家放的,那个谁家吃饭了,他只要一听声儿就知道。

嘻嘻对鞭炮很感兴趣,也不害怕,还想着要像姥爷那样,亲自去点燃呢!但是妈妈没有允许。

家养的猪肉就是香,和酸菜搭配,蘸着蒜泥、酱油吃,简直是美味。嘻嘻一口气吃了十六个!

早饭过后,姥爷开始拿出提前买好的福字、春联、挂钱和红红的大灯笼。两个孩子也积极帮忙,杨杨在屋里负责往春联上抹浆糊,嘻嘻则负责将抹好的春联交给姥爷,而姥爷呢?负责将春联贴到各屋门上及窗户上。

只见姥爷先把大门口的对联及门神贴好,然后贴院子里的,最后再贴屋里的。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配合的也很好,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就将屋里屋外该贴的地方全都贴完了。

“爷爷,灯笼什么时候挂?”杨杨朝着姥爷喊道。

“现在就拿出来吧!”姥爷说完,便扛着一个梯子往大门口走去。

嘻嘻和杨杨一人手里拿一个灯笼,笑嘻嘻的递给姥爷。姥爷踩着梯子,将灯笼一一挂起来。然后又接通电线,试了下,亮了,没问题。

上午十点刚过,姥姥便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姥爷也去厨房帮忙。虽说平时都是姥姥做饭,可真到了逢年过节,做什么,怎么做,姥姥还得请教姥爷。家常菜可以将就,过年可不行,这不,姥爷也带起了围裙,生怕姥姥做杂了,便开始亲自动手了。

老两口一边做饭一边说着话,多数都是姥姥问姥爷,姥爷来回答。或者是姥爷跟个领导似的,干脆直接告诉姥姥这个菜先干嘛,再干嘛,最后怎么整。比如,姥姥问:“拔丝地瓜该放多少糖?”

姥爷便回答:“少放,有点甜味就行了。自己吃,又不像饭店。”一边说着,一边在处理买来的带鱼,手法甚是娴熟。

十二点半,开饭了!只见七碟八碗的摆满了一大桌子,有锅包肉、糖醋排骨、红烧带鱼、地瓜拔丝、烧茄子、京酱肉丝、蒜苔炒肉、炸黄花鱼、凉拌猪肝。桌角处,还放着几碟咸菜,分别是辣白菜、酱缸腌制的红咸菜丝、夏天屋顶晾晒的豆腐干及一把小葱和豆瓣酱。

主食是绿豆饭和馒头。其中,饭是用大铁锅捞的,吃着特别软。而馒头,是黄色的,南瓜味的。

舅舅也过来了。

正要吃时,只见嘻嘻妈妈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嘻嘻爸爸打来的,说是单位临时通知放假,爸爸已经打了一个出租车,已经到了姥姥家的附近。

姥爷一听,先告诉大家等一会儿再吃,随后出了院子,向门前的公路走去,准备迎接姑爷的到来。

嘻嘻也很兴奋,站在窗户旁边,一直瞅着远方……

不一会儿,只见嘻嘻一边拍打着窗户,一边朝着窗外大声喊道:“爸爸!爸爸!”

爸爸进了屋,姥爷示意开饭!

“你们三口能回来过年,我真是很高兴。来,咱们照个全家福!”姥爷望着嘻嘻、女儿、女婿,笑着说道。

嘻嘻爸爸拿起手机把大家都框了进去,然后点击拍照按键,卡卡两声,全家福照好了,并答应姥爷,日后洗出来后,一定第一时间邮寄过来。

就这样,一家人,边吃边唠,很是热闹。

谈话中,嘻嘻得知,爸爸总共就放了五天假,正月初五就得回单位报到。

下午的时候,姥爷建议大家都小憩一会儿。因为晚上会睡的晚,差不多得半夜以后了。然而,嘻嘻却睡不着,看见爸爸就特别兴奋,坐在爸爸身边不停的和爸爸说话。

到了晚上六点钟,姥姥没有做饭,问了嘻嘻和杨杨饿不饿,结果俩人都说不饿,于是姥姥开始躺在炕上伸腰。

夜幕降临,姥爷开始将灯笼点亮,红红的,圆圆的,远远的看,就像两个红色的柿子。

窗外的鞭炮声开始慢慢多起来,嘻嘻跑出院子,开始追着看。烟花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

姥爷家的电视机,响了一天。晚上八点整,央视的春节晚会开始了。大家却不怎么看,只是听声罢了。距离年夜饭还有一段时间,姥爷决定先玩一会儿牌。于是乎,将炕桌支上,拿出一副扑克牌,姥姥姥爷东西坐,嘻嘻爸爸和妈妈南北坐,开始玩起当地的经典游戏《宣战》。

嘻嘻爸爸虽然是新手,但学得非常快,摸了两把后,便可以战胜老丈人了。正得意呢,只见嘻嘻坐在爸爸的怀里开始打起哈欠来……

“快包饺子吧!嘻嘻困了。”姥爷大声的对姥姥说完,又对嘻嘻轻声商量道:“嘻嘻,先别睡啊,咱们还有一顿饭呢。一会姥姥包饺子里面放钢镚,看你和杨杨谁先吃上!”

于是,游戏到此为止。姥姥去了厨房,将已经活好的面和调好的馅儿,连同菜刀、案板、盖帘,都拿到了炕上。人多力量大,为了让孩子早点吃完早点睡,男女老少一块儿包。

这次的饺子是猪肉芹菜馅的,但是面却有两种。一种是白面,一种是荞麦面。谁爱吃哪个吃哪个。

姥爷将两枚洗干净的一毛钱硬币,分别包在了两种色的饺子里。据说,谁吃到带有钱的饺子,在新的一年里会有福气。

然而,嘻嘻还是挺不住了,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纵使外面有震耳的炮声,也没有把她震醒。

饺子煮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大家围坐在一起,准备吃年夜饭。姥爷把嘻嘻叫醒,然后给嘻嘻穿好衣服,让嘻嘻和大家一起吃饺子。

“不管多少,年夜饭一定得吃,这是团圆饭。嘻嘻,快吃,吃完再睡!”姥爷让嘻嘻坐在他身边,并问她先吃哪个色的。

嘻嘻还没有醒盹,眼睛半睁不睁的,夹了一个白色的。咬了一口,没有硬币。

后来,又夹了一个灰色的,还是没有硬币。

第三个饺子是白色的,仍旧没有硬币。

嘻嘻打了一个哈欠,对妈妈说,不吃了,想要睡觉。

“睡吧!”姥爷看着嘻嘻说道。

于是,嘻嘻回到暖和的被窝里,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而其他人,却是边吃着年夜饭、边看着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

到了午夜十二点,新年的钟声开始敲响。姥爷和舅舅去院子里,继续点燃烟花爆竹,这次,比早晨和中午放的都多。家家户户的鞭炮都在这个时间点上齐响,一时间都听不见电视里面的声音了。

与此同时,年少的开始给年长的拜年。姥姥家是大家族,堂亲特别多。只见第一个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儿男人,一进正房门口,便在厨房灶坑处,单膝下跪,边隔着门帘朝主卧望去,边高声喊道:“给哥哥嫂子拜年啦!”说完,只听姥姥和姥爷客气回道:“别磕了,快起来吧!”

有的人,是直接走到卧室里,在姥姥姥爷面前磕头。

当然,姥爷也要去给太姥爷磕头的。

于是,就有那么一会儿,家里炕上只坐着嘻嘻妈妈和嘻嘻爸爸,姥爷姥姥并不在家。但是来拜年的人,仍旧对着炕的方向行大礼。整的嘻嘻爸爸挺不好意思的。

嘻嘻妈妈倒是无所谓,因为这种拜年的习俗,打从娘胎里就司空见惯了。倒是有一件事,令妈妈很纠结。

到了初五那天,老公就要走了,到时候嘻嘻肯定会想爸爸,会哭的,她是不是就不想在姥姥家玩了呢?那天,我是跟着老公一起回天津呢,还是继续待在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