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碗鲜香软糯的猪脚饭后，陆爱民喝着街边买的一瓶冷萃茶，登上了前往老城区三九路的公交车。
陆爱民思考着沈听觉之事，车已经停了。
他下车，抬起手机看一眼，下午一点二十分，也不知道那位沈老板习惯午睡否？
这间纸马铺前，秦无恙吃得浑身大汗，他拉了拉湿透的衬衫，将外卖盒收起装袋，找个垃圾桶一扔，回家洗澡去了。
门外只剩沈听觉一人时候，有一个身穿白衬衫佩黑西裤的中年男人握着一瓶冷萃茶走来，他微微笑着：“沈老板，又见了。”
沈听觉整理着青山医院的病人资料，抬起头看一眼后，记起了秦建国的话，便直接道：“驱灵香的配方就算给了你们，也做不出来。”
陆爱民笑笑，问道：“方便坐下谈谈？”
“请便。”
陆爱民坐下之后，目光掠过纸马铺内货架，最终停在角落处那道渗人的白影上。
纸人能扎得如此恐怖，也是一种本事。
陆爱民微微皱眉，竟会在夏日觉得后背发凉，也真不一般。
他说：“配方无用，那么材料是否出售呢？”
沈听觉摇头道：“就算是成品，你也应该猜到产量不高。”
陆爱民点头道：“这是当然的，但我想，如若真的需要，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对吗？”
沈听觉想了想，说：“一个月十八根。”
陆爱民摇头道：“不够。”
沈听觉说：“我打开门做生意，当然不可能只卖给一个人。”
陆爱民握着茶杯，摇头说道：“如果我们只要配方和材料呢？”
沈听觉摇头道：“这间纸马铺的立身之本，我不可能给出去，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而且理解，但你要清楚，这几年副本频生，在最前沿拼命的，是赤星公会和巡防局，说句不好听的，虽然是我们职责所在，但如果没有我们的人命去填坑，你也不会这么清闲地在这里开店。”
沈听觉想了想，说：“三十六根，再多对我影响太大。”
陆爱民大约也猜得出驱灵香目前产量，便点头道：“可以，但如果产量有所提升，我们会要求提高供应量。”
沈听觉说：“可以，此外，我有一个要求。”
“请说。”
“我希望赤星公会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配合纸马铺的宣传。”
“可以。”
陆爱民喝一口茶水，取出手机道：“发了一份电子合同给沈老板，如果没有问题可以签字了。”
沈听觉点开短信，将合同看了一遍之后，稍一犹豫，还是上传了身份证和自拍照确认签字。
事实上，虽然是赤星公会的合同，但条件似乎极为宽松，竟然没有违约赔偿，这有些不可思议。
陆爱民笑说道：“只是一份见证，赤星公会从不强人所难。”
沈听觉点头。
陆爱民说：“那我先告辞了。”
“好。”
他起身离开，走两步，突然回头问道：“沈老板，是玩家吗？”
沈听觉面不改色道：“如果我是玩家，又会配制驱灵香，算不算影响游戏平衡？”
陆爱民笑了笑，“都说这世界是游戏，可谁不是一样怕死？”
沈听觉说：“他们怕的是万一。”
陆爱民摇了摇头，径直离开。
走远之后，他取出手机，拨通了王成侯的号码。
“爱民，怎么样了？”
“每月提供三十六根驱灵香。”
“不够。”
“产量所限，将来会提高的，而且，这是提供给赤星公会的，公会和成员，毕竟是两回事，我从来没说他们私下不可以去买。”
“好的，有没有其他问题？”
陆爱民将手中茶杯随手扔入垃圾桶，笑说道：“我问他是不是玩家。”
王成侯道：“他怎么说？”
“他第一想法，竟然是试图说服我。”
“有意思，找个时间再试试他，如果是玩家，就好办了。”
陆爱民微微仰头，想了想，说：“行，另外，让公会的人帮忙宣传宣传他那间纸马铺。”
“可以，不过，我需要知道，他手里的配方、材料从哪里来，除了驱灵香、摄魂灯之外，是否有其他尚未上架的东西。”
“这些事情适合私下调查，当面问不出个结果的。”
“你做主，切记，不要越过底线。”
“好。”
陆爱民无奈想着，行事最为偏激的，可不就是你王大会长么？
这间纸马铺外，沈听觉摇了摇蒲扇，仍是觉得热浪阵阵袭来，便索性躲到店内门后午睡了。
许久，睡意朦胧中，沈听觉听见有人喊了一句，“老板在不在？”
他猛然坐起身，晃了晃脑袋，转头往门外看去，一台黑色轿车停在石桌旁，一身运动装的中年男子略有些肥胖，他擦了擦额头汗水问道：“有香烛没有？”
沈听觉站起身说：“有的，里边看看。”
男人走入纸马铺内，目光从货架上扫过，吐槽一句：“老板，这么暗，也不开灯，卧槽，这什么鬼？”
他也不例外地被墙角的诡异纸人吓到。
沈听觉说：“香烛在第二排，你自己看看，价格都有。”
孙猛轻拍心口，看一眼货架上的物品，轻声道：“宋步安说有用的驱灵香，这什么玩意儿？”
沈听觉说：“这是驱鬼的，如果是拜神佛，祭奠人，那就没必要。”
“驱鬼？”
孙猛觉得好笑道：“老板，你这不是唬人的吧？我上次去清泉寺请了一道平安符都要六十万，你这能驱鬼的香，一根才一千？”
沈听觉并未多解释，只是说：“确实可以驱鬼。”
孙猛还是觉得好笑，可他看着那香的名字，总觉得有些怪异。
宋步安，好熟悉的名字，莫不是哪路大能？
于是，孙猛大手一挥，直接道：“行，老板，货架上这九根驱灵香我都要了。”
“不好意思，驱灵香限购每人三根。”
孙猛便想着，有意思，换做别人怕不是有钱就赚？
于是，孙猛更感兴趣了，“好，那这三根给我包起来，顺便拿两对蜡烛一包香，都要好的。”
沈听觉抽出纸盒替他装好驱灵香，又把普通香烛装袋给他，“三千零六十。”
孙猛扫码转账之后，匆匆离去。
坐在车内，他将袋子随手放在副驾上，想了许久，仍是没记起宋步安是何许人也。
但他既然有些印象，又能让人当做招牌，想必不是籍籍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