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摸着黑了。
期间,阿该已经发过几次微信,催促雪儿到:“姐…回来啊!家里亲戚都在呢,带姐夫来看一看、认识一下。”
“哎呀!纸是包不住火的,都得见一见家里人。况且你们晚上回来吃饭的话,爸妈顾及到面子,说不了你的。”
“姐…不要惯着姐夫,让他回来认识一下大哥、二哥们。二姐…明明都已经谈了,可亲戚们还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呢!”
阿该比雪儿还急!
晚凉了,海边风也渐渐大了。
此时,林子里也有了一丝凉意。
雪儿蜷紧身子,跺了跺脚,说:“长山,阿该让我们回去吃饭,见一下家里人。”
“啊…你怎么想?”长山挠了挠头,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胆怯。
“阿该说:带你认识一下大哥、二哥们。但他们很会喝酒,你喝不过的。”雪儿又劝说道:“你可别瞎喝,就喝一点——就半杯。”
“嗯呢!”
雪儿看他脸上泛起一丝怯意,于是安慰道:“长山,几个哥哥人都挺好的,很随和…不会为难你的。”
之后,两人骑着小电驴回去了。
在路上,雪儿问:“长山,你知道阿该为啥对你好吗?”还不待长山回答,又说道:“要是换作家里另外两个姐夫,他都不理的。”
长山开着车,一脸好奇:“呃…为啥呢?”
雪儿坐在后座,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也不想想姐是怎么待他的?问我要钱时,我不管有多有少,都会给他一点。还有…你两也算同龄人,他觉得玩的来。”
之后,便懒却说了。
……
开了十几分钟,便到家了。
在门口,长山偷眼瞧着停在院子里的大车、小车,还有三桌人——两桌吃着酒,另一桌是女人和小孩坐的。正热热闹闹的!
长山不敢看人。硬着头皮、紧张的把车子停在小平房车库那边。下了车,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而刚才一进院子,三桌亲戚便看见他了,皆好奇他是谁呀?
有知情的大哥、二哥们这一桌,因听阿该提起,说:二姐的男朋友昨天才来家里。刚刚,两人又一起去看海,得过会儿到家。
遂心下了然。
阿该赶忙小跑过来,此时,长山还在焦急。
他便一边拉拽着,一边说:“来啊!就差你了,不要总想着往楼上跑。趁着今晚,你见一下大伯、二伯,大哥、二哥的,大家也好知道你啊!”
“阿该,我喝不了酒的。”长山被拉扯的亦步亦趋,直往桌子走去。
“不能喝…那就少喝一点。敬个酒,只是表示一下心意。”
长山入座,阿该坐在一旁,替他斟满了酒,并一一介绍了下桌上亲戚。每敬一人,长山便一大口酒吞进去。
阿该和哥哥们都说:“先吃口菜,垫一下肚子。”
此时,桌上的菜已经所剩不多,阿该指了指两个桌子,说:“我们下午的时候,便开始吃酒了,都慢慢喝…就是等着你呢!”
大哥举着酒杯,也说:“这是三伯家里自酿的米酒,可不比店里卖的差。”
长山不胜酒力,已经开始有了微微醉态。他此时也喝的上头了,身子左右摇晃着。
他随便夹了一口菜,又开始敬酒、说些瞎话。一整桌敬下来,他都不知道谁谁谁?就干敬着。
这桌敬完,长山借着酒劲,又让阿该带他去另一个桌子,再认识一下其他亲戚。
两人晃晃悠悠走过去,都有点醉了……
此时,已近晚上八点了。雪儿母亲说:“让他少喝点,他哪喝的过他们呢!他们天天喝的…从早喝到晚。”
雪儿想了想,说:“是啊…他平常都不爱说话的。今天喝了酒,话真多,整个院子就属他声音最大。”
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上去阻拦他。心想:真傻…他们说啥就做啥!喝酒前,也不会先垫下肚子。
遂气的自己上楼了。
满满一斤酒下去,长山心下觉的真喝不动了。遂与哥哥们打个招呼,先撤了。
他一步三晃的,凭直觉跌跌撞撞的往楼上摸去。
雪儿听到一楼开门声,心下明白是长山开的,她很担心,遂赶忙下来瞧瞧。
与此同时,长山也已经上了几阶楼梯,他晕乎乎的,猛的往前一个趔趄,“哎呀!”雪儿急忙小碎步下来扶住他,忿忿道:“喝不了,就别逞强呀!不是我扶着,你头就撞楼梯上,摔破了。”
“没事!”长山还有一丝清醒,摆了摆手。
神情、语态似乎在说他还撑得住,力能扛鼎。
雪儿像是拖着一具死尸,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他拖到了沙发上。
长山此时已经醉的迷糊了,一直在折腾、闹酒劲。还疯狂笑着,笑个不停,就连嘴里也在说着胡话……
过了好久,雪儿实在拿他没辙,遂心生一计:她拿出手机,拍下了他的糗态。拍好了,然后又把视频怼着他的脸,放给他看。
长山晕沉沉的,只觉受到了双重伤害!
闹着闹着,他想呕吐,但没呕出来。
渐渐的、便犯困了,长山带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晕睡了过去……
次日,天刚亮的时候,他才呕了出来。
雪儿倒了杯水给他,说:“呕出来好多了吧!”又说:“像我弟在楼下睡觉,他呕吐了、都没人照顾的。你啊…就是不懂的感恩,还老是气我。”
雪儿又想了想,突然,一脸嫌弃道:“哼…昨晚你也没洗澡就上床睡了——下午才刚去了海边,然后,又回来喝酒。整个人弄的脏兮兮的、臭死了。你闻闻身上衣服。”
长山漱了口水,咧开嘴、憨笑着。
之后,又睡了一觉。
到了晌午,长山才醒了过来。
雪儿说:“昨晚,阿该趁着酒醉,把自己摩托车给砸了。他一直不喜欢那辆,说:里面有爸出的一份钱。他想要一辆属于他的摩托。于是,和我要了两千块钱。”
“你给了?”
“能怎么办?我给了。”
长山一脸云淡风轻,道:“行!给就给吧。”
下楼了,他才得知阿该是把破摩托送过去,又添了两千块,换一辆新的回来。
长山看着他一脸喜悦,心下也觉得值得了。
……
又过了两天,雪儿家里田里总算忙完了。
两人遂说好去爬尖峰岭!
一大早,两人便骑着小电驴去镇子上了。
雪儿说:“长山,到了半山腰上会下雨的,湿气重、山上很冷。”又问:“该带的都带上了吧?”
“嗯呢…都带上了。”
还在路上,长山便看见了尖峰岭,可车子一直开了很久,还是没到。
长山遂真切感觉到什么是望山跑死马!
但越往上去,空气是真的新鲜、清爽,长山在一呼一吸间,只觉肺里得到了升华,恍如在修仙一样。长山贪婪的大口吸着……
他从没有过这种持续酣畅淋漓、神清气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