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飞往贵阳

两人还是在楼梯口,两边都有个升降电梯,因沟通出了一点小波折,于是便错开了——一个进了这边,一个在那边。

之后,才理清楚。

甫一见面,当开了电梯门那一刹那,长山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异国女子——她像极了泰国人,穿着迷彩短袖、灰色牛仔裤,正兀自伫立在门处,身姿性感。

长山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木讷的他,直僵在原地,忘了动弹。

“哎哟!咋想起来剃了个平头?”笑笑倒是吃了一惊,又说:“怎么还穿了一身这个,像老人衣服。我买的衣服咋不穿呢?”笑笑上下看向长山的白色短袖、浅绿色空旷薄裤,直是无奈。

“我……你买的也都带来了。”

笑笑看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只好道:“先上来。”

从升降电梯至房间,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只安静走着,长山一路上心也乱作了一团麻,边走边想:我刚才咋没抱一下她?也没说些啥?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说。唉…我实在太拙笨了!

长山不自觉摸了摸袋子里的礼物。

进了房间,笑笑只顾收拾东西,也不理长山。长山心内捉急,左思右想下,终于是背着身子拿出了礼物,腼腆着脸说:“笑笑,给。生日快乐!”

笑笑欢喜的收下了,搁置一边。

到了晚上,笑笑才从包里拿出礼盒,笑着说:“这是买的啥呀?长山。”说完,便抑制不住撕开的欲望,只“咵咵咵”几下,便拆开了。

“喔…是一条项坠!”笑笑把它拿在眼前,细细瞧着——只见半空中悬着一条银色链子,其上吊着一个蓝宝石制的项坠,极其璀璨!

长山道:“我也是对这个蓝宝石,第一感觉好,才买它的。”

笑笑点了点头,见链子上有个贴签粘着,她扯了扯,但没下来。于是,心急的她便再用劲扯着,试图扯下来。呃…可不赶巧的,链子被拉断了,贴签愣是没扯下来。

此刻,非静止画面,但若是有一根针掉地上,那也清晰可闻。长山看向她手心里还剩一个吊坠,正紧紧抓着。而链子此时已经滑落在地上了。

他只觉的整个人都麻了,臊的一脸。

看他呆样,笑笑哭笑不得:“哼!什么嘛?你不会是买的某夕上的吧?”

“笑笑……”长山讷讷道。

次日,两人在贵阳逛了一下午街。

到了晚上,因昨日笑笑并未在意长山左侧头部露出的手术伤口——即足足一刀从额头环切割至耳后,很长、将近二十公分左右。因长山头发剃光了,这才看的清楚。

但昨日笑笑还是问了他,并用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长山,你左侧头皮为啥有这么长一个伤口,是咋造成的?”

长山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但依旧没敢说出来,只说:“小时候跌了一跤,磕坏的。这才缝合起来的。”

笑笑没有多想。

但是晚上,两人还是因为工作、三观出现了分歧。刚好那一晚上,笑笑又来了大姨妈,疼的肚子几欲撕裂开,而长山充耳不闻,恍如死猪躺在旁边似的。

两人遂大吵了一架。

笑笑疼的冷汗涔涔,她强自憋着。

而长山只会道:“我去烧壶开水给你!”

“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我怀疑…我两是在谈恋爱吗?难道你不明白作为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笑笑怒吼着。

“我想不到。”

“啊…这还用去说吗?但凡是个人都明白,该怎样去照顾、关心女朋友。”笑笑听到他的回答,只觉喉咙一噎。

“药不在包里,你下去买吧!”此时,笑笑已经无力再多说一句了,只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带“药”的照片。

“喔喔!”长山应道。

凌晨三点左右,笑笑便疼的醒了过来,她睡不着。此时,房间里关着灯,她坐在床上,静静看向一旁熟睡的长山,心道:

这家伙心可真大,我都疼这样了,还睡得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否选错了人?

估摸到了四点,长山自然睡醒了,迷迷糊糊中,刚一睁开眼睛,便发觉笑笑此时正怔怔出神的盯着他,于是忙问:“呃…你一宿没睡吗?”

“是啊!你倒是睡得香,你这个自私、冷漠、不为我考虑的人,要你有啥用?”笑笑虽是疼痛好转了一些,但嘴上可不饶人。

长山只会讪讪笑着。

笑笑又不依不饶,道:“要是换做以前性子,我直接出酒店门就走了,谁让你气我!算了,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傻的人呢?知道你脑子不好。算了,你啊…就是听话!”说着说着,心便软了下来。

长山嘴笨,但他能感觉到笑笑的好!他觉得一直欺瞒着如此善良、纯真的女子,实在过意不去。

于是,黑暗里,长山摸了摸头部伤口,悠悠道:“笑笑,你知道我这个伤口咋来的吗?”

“呃…你不是说跌了一跤,缝合的吗?”

“不是。”长山叹了口气,心内极是忐忑:“笑,我一直都瞒着你一件事,我没敢说。我担心说了的话,你便不要我了。可我…我不想再瞒着你了。瞒着,让我身心备受折磨。”说完,长山忆起过去的痛处,遂狠狠扣了下左脸颊。

笑笑急忙拦住他,说:“你干嘛?为啥伤害自己?真是奇奇怪怪、一惊一乍的人。我告诉你:长山,这世上除了生与死,别的都不算事。”说着,又转为柔声道:“好啦…我没事了!”

“不…我要说。”长山不待她同意,自顾说道:“从出生的时候,我便患上了癫痫病。”说着,又比划向头部伤口:“而它便是一七年治癫痫手术所留下的伤口。当时是在上海治的,前前后后,总共住院近二十天左右。可花了不少钱,人也消瘦了……”

笑笑静静的听完他的追忆,于是问:“那现在治好了吗?”

“治好了!”长山迟疑了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要你现在好好待我,就行!”笑笑对于此病一知半解,于是没在意。

长山心想:若是你看到我发作在不省人事中难以忍受痛楚而抓狂、伤害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你还会这样想吗?

……

而至于一七年时,为何想起治癫痫手术,那是怎样一段过往?还得从在大丰第二次学理发时说起——还是原来的店面,原来的师傅,唯一的是长山长了几岁,但他依旧如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