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通过预测生辰八字、姓名笔画等配合术数来预测一个人的性格、能力、未来发展或判断命运吉凶祸福等的行为,更有大神通者,能够判断古今未来之走向。
老者的修为不过照形九重境,自然无法做到那般高深莫测的地步,但对于常烬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祸福相依,将来定有大凶之兆。”良久,沉默多时的老者说出了这番令常烬心惊肉跳的话语。
原本的常烬对于算卦的结果并不放在心上,在她眼里自己无论如何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庶出弟子,将来也许能突破至意动境,但也不过仅限于此罢了。
于是乎,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老者,眼中闪烁的寒芒毫不掩饰,可黑色眸子中闪过的不解之色却无法掩盖其中蕴含的焦急。
“大凶之兆又如何?”常烬的目光虽然尖锐,可口中带有的苦涩之情却无法掩盖她的内心所想。
身为一位庶出弟子,与绝大多数人一样,要资源没资源,要地位没地位。自己的前途本就注定,什么大凶之兆,祸福相依不过只是老者相一面之词罢了,自己现在又何必放在心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久留于此想可不是她的作风,在得知前路凶险后她的心绪不宁,当即决定离去,“多谢前辈告知,在下先走一步了。”
见状,那悬浮的罗盘也落入老者之手,他也仅仅只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不做挽留。
而常烬旋即离去,沉重的步伐透露出她的心绪,也不知方才的那番话语是否被她所铭记在心。
“呼,还好那女娃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常烬前脚刚走,老者便长出了一口气,在看了看四周后便当即离去。
而他也终于露出了那副贼眉鼠眼的嘴脸,不带一星半点的掩饰,“那大凶之物终于脱手,这次真的是赚大发了,谁说上古洞府中的东西就全是宝贝?年轻人就是好骗。”
倘若常烬听闻此言,定然会大发雷霆,破口大骂这种江湖骗子的行径,以及老头果然没安好心。
但紧接着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拍了拍脑门,“坏了,那女娃的修为尚浅,刚才那一卦也未必准确,这等窥探天机之术,在她身上施展,等到将来,渡劫之时会遭天谴的。”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凶物已然脱手,至于她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老者嘿嘿一笑,又开始了自言自语:“走遍天南地北,见得大千世界,仙道无处可寻,终留一捧黄土。”
就这样,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清河城,未曾留下半点痕迹。
另一边,回到族中的常烬对此毫不知情,而她现在已经来到了家族府邸的院门之处。
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二字‘常府’。
也只有常家这等修炼大族,才能如此张扬的体现出家族的豪横与霸气。
家族府邸离坊市并不算很远,常烬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赶了回来。
这时候的家族广场中熙熙攘攘,人群流窜,大多都是接到了家族杂役,准备外出的年轻一辈。
这时一些弟子拥簇在一起,显得颇为热闹。
若一眼看去,就能发现有两位年轻人人正被弟子们众星捧月的围在中心。
其中一位是位气宇轩昂,谈吐不凡的男子,此人样貌俊朗,脸庞上的稚气还未曾退却,看年纪貌似也不过十四左右,正是此前出现过的常明。
而另一人乃是位女子,年龄与常明相仿,这女子长得亭亭玉立,美貌动人,虽然年龄尚小,可却无法掩盖她的美貌。
“这才几天不见,常明兄长又突破了一重修为。”常家的弟子一脸恭维,向着常明说出了崇拜言,而众人的目光中无一例外都透露出羡慕之情。
“哥几日前猎杀了一头风狼,自然得到了族老的奖赏。”旁边那仙姿玉貌的女子朝众人解释,“而一枚锻灵就是族老给的奖赏。”
“锻灵?常璇妹妹的所言是真?要知道,我们整个常家都没几人被赏赐过这等重宝。”闻言,那些弟子们直呼不可思议,对常璇的话语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那头风狼乃是照形九重境的凶兽,我哥为了完成任务自然付出了不少代价。”见众人依旧不敢相信,那常璇继续出言解释。
二人都是常家年轻一代的翘楚,身后不仅站着族老,本身的资质也是上乘,也难怪这些弟子会去和他们套近乎。
此刻她那双传神动人的美貌双眼,扫向家族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是在感慨些什么,瞅了一圈后她那柳眉却是微微一皱,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少女这副担忧的模样,使其显得愈发动人心弦,颇有几分引人遐想的诱态。
见此,周身的弟子们愈发疑惑起来,心中暗暗揣测着少女的想法。
“璇妹,你莫非有什么心事?”常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不过却未直接点明,而是向身旁的少女出声说道,显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
这二人乃是一对亲兄妹,否则常明不会与她这般亲近,免得外人误会。
常璇微微颔首,示意常明倾听:“纵观常家上下,绝大多数弟子皆为生计往来,无人潜心修炼,若是长此以往,恐怕常家上下也会失了锐气。”
“璇妹言之有理。”常明也是轻叹一口气,“可常家弟子众多,能够修炼的更有上百之数,要是所有人都去潜心修炼,不为家族付出贡献,那么整个家族也会离心离德,长久下去定然分崩离析。”
常明所言不无道理,一个家族最重要的就是凝聚力,无论是宗门还是家族,讲究的正是能者多得,修炼资源是有限的,只有通过不断竞争,才能够使家族不落入一塘死水的境地。
当然,这其中的度,也绝非这些弟子能够掌握的。
例如常明,乃是族老常无央的玄孙,天赋异禀,只要不出现意外,注定会成为家族的顶梁柱,所支配的资源,自然不是这些弟子可比拟的。
即便如此,也无人敢于挑衅家族的威严。
碰巧常烬路过于此,由于先前与常明的一点小摩擦,她也不好上前询问。
但对常明的话语,她的心中则是颇为不屑,“家族不过是用来束缚人的名分罢了,为了修炼,掌舵人自然会分出一些利益来安抚众人,可在拼命的努力过后,实际分到的部分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若不是为了修炼与亲情,恐怕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在大家族中承受天天做杂役的压抑环境。
而这种能者多得的制度不仅能缓解庶出弟子与嫡传弟子之间的矛盾,还能够培养年轻一代的家族荣誉感,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常烬还有事在身,在远远督了一眼常明兄妹后,带着药篮直径离去。
在她眼中,这些大事和自己毫无关联,能抽出时间修炼才是王道。
这几年来,常烬一直孜孜不倦的提升修为,这并非她有多么的坚定,只是因为不竞争,修为跟不上他人,就无法得到更丰厚的杂役报酬,这种态度,与嫡传弟子的那坚韧不拔,永不言败的心性相差甚远。
而她,也不过是全天下的缩影罢了。
“还是脚踏实地的做事吧。”离开广场后,常烬来到了拓丹堂。
此地的人数比起广场那要来得更多,都应该是来找堂口执事交接杂役的。
每一个家族,都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常家也能不例外,修炼不到十年的弟子,是要领取杂役的,只有族中的嫡传弟子,才有资格在洞府中心无杂念的修炼,不用理会任何的杂役。
这里便是拓丹堂,是常家的一处管理门中药理杂役的所在,它所能管理的,当然便是新修炼不足十年的那一批年轻弟子。
当常烬来到拓丹堂之时,大门所在之处处,已经有不少的白衣弟子在进进出出,出来的弟子手中无一例外的都拿着一块玉牌。
走进拓丹堂,常烬抬头便见到一名手持铁戈,身着皮甲,浑身上下遍布杀伐之气的修士拦住了自己。
“这是令牌。”她拿出在常明面前展示过的令牌,守卫见状收起了铁戈,放常烬离去。
这些驻守大门的修士乃是家族中培养的守卫,个个都经历过生死搏杀,实力强劲,专门用于保卫堂口的安危。
常烬扫了一眼大厅,只见七八名少年弟子正在前方的玉璧前,摘下挂在玉璧上的巴掌大小的令牌。令牌晶莹剔透,隐隐泛着一层乳白色的光芒,看似并非凡俗之物。
玉璧的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的双眼微咪,似乎永远也睁不开的样子,脑袋靠着手臂,正在打着盹。
此人顶上没有束发道冠,一头长发,长发,随意的洒在脑后,有些凌乱,身上的道袍也似是胡乱套在身上的一般。
这个中年道人,给人的感觉,便是永远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慵懒、邋遢,都在其身上找到相应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