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高阶警服的崔铁夫端坐当场,面色凝重:“大家好,受上级的委派,由我来主持这次行动。我们下面的工作,不仅要对布控的疑犯收网,还要解救人民群众。此外,我们已得到最新线索,本案的幕后主脑姜鑫淼,已然潜入内地,目前就在太华山。
太华山的情况有些复杂,明日要召开一场涉及海内外的交流会,而姜鑫淼一伙又打着宗教人士的幌子招摇于世。我们如果公开行动,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误解,甚至被人利用,在外媒上制造舆论。下面我们开始讨论部署具体的行动方案,既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救人,还要尽量不扩大影响。”
马松涛率先举手发言:“目前行动有两个难点,我们找到了文龙的失踪地点,但用尽各种手段,却无法继续追踪下去。我们怀疑,姜鑫淼一伙使用了某种玄学手段。我们能否请一些这方面的专家,协助我们破案。
此外,姜鑫淼等人武功高强,如果不能全副武装,很难保障将其一举制服。但太华山是旅游区,如果为了不引人注目,就要便装从简,但又很难保障安全。希望上级能调派一些身手好的特警,配合本次行动。”
文龙安静地躺在树上,周围也静悄悄地。他的遁逃并非毫无目的,在这里,他最熟悉的,也是最有可能离开的地方,就是这片松桧林。
这里每一棵树的主干,高度都在十米以上,仅凭轻功根本无法一跃而上。虽然每个对手的武功境界都不弱于他,但论攀登能力,却没人能与其相比。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从容躲到这里,获得暂时的安全。
但也仅仅是暂时的,现在天黑,他们不着急行动,等到天亮,在队友的掩护下,他们迟早会爬上周边的树。林内的树木之间,间隔约在十米左右,算上树冠,则不到五米,以这些人的武功,跳跃过来并非难事。
夜色已深,办公大楼里依然明亮,干警们的脸上,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倦色。而马松涛的心情,比别人更为焦急,他刚洗了把脸,正准备回办公室,走廊里有人叫住他:“马队,外面有人找,说是文龙的朋友。”
马松涛立刻来了精神,快步走到接待室。
传达室的屋里,除了值班人员外,还站着一位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像是位中学老师。见到马松涛,中年人微笑开口:“你是马松涛警官?”
马松涛点点头:“是我,您是文龙的朋友?”
中年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来一封介绍信:“我是为这个案子来的,麻烦你帮引见下贵方的负责人。”
马松涛接过信,只看了一眼,便怔住了。随即抬头道:“请跟我来。”
崔铁夫正在了解最新动态,这时一个人走在身边,低声道:“崔局,有人想见您。”说着递过来一封信。
崔铁夫看过信:“在哪儿?”。
天已蒙蒙亮,文龙并不如何困顿,精神高度戒备着。离他最近的四棵树,都有人在攀爬,每棵树下还有一人在瞭望。而自己所在的树下,姜鑫淼正盘坐在地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十多米的高度,对一个高手来说,在没人干扰的情况下,用不了一分钟。很快,有两个人已经攀爬到树上,正顺着树冠向文龙这棵树迅速靠近。
文龙没有动,他在等待最佳时机。当最早到达的人即将跳上文龙那棵树时,他动了起来,抽出铁伞,朝着即将赶到的第二个人迎面挥去。
对战机的把握是一种天分,也是长期训练的结果,文龙在青城修炼时,常用各类野生动物作为假想敌,既不能被对方伤到,又不想伤到对方。而动物的反应远胜于人,所以很多时候都需要提前预判。
第二个人一边寻找最适合的枝干,一边盯着文龙,见文龙铁伞袭来,忙抽出宝剑还击。眼见两件兵器要碰在一起,文龙的铁伞忽然打开,使剑的一方举剑便削,想把伞面划成碎片。
不料一削之下,伞面纹丝不动,而文龙带着惯性,持伞径直撞了进来。使剑的人被伞面一撞,脚下立足不稳,忙换身形想跳到另一根枝条上,但目光被伞面遮挡住,一跳之下,竟没有踩准。刚要调整,小腹上已重重挨了一脚,气机顿时涣散,一身功夫还没等施展出来,就从树上掉了下去。
这厮大惊失色,想在空中换劲,不料一口气竟没提起来。十几米的高度,转瞬即至,即便身具绝顶武功,摔下去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在下面瞭望的人忙运起卸字诀,跑到他的下方等着,这时上方的人已经到了。
下方的人本欲用手在他身上一抄,像抄球一样卸去力道,但上面的人下坠的时候,手里还下意识地捏着宝剑,下面的人姿势摆好,却见一口白晃晃的青锋迎头劈来,只能侧身让过。
这一下动作变了形,虽然也碰到了对方,但力量不圆,只卸去了三份力道,还将自己的拇指戳伤了。只听噗通一声,使剑的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脸色刷白。虽然内伤不算严重,但免不了局部骨折。
文龙刚将第二个爬上来的人撞到树下,还没站稳脚跟,就觉脑后一股风声,他向前一窜,刚好让过一击,即刻回转身形,只见一条软鞭在空中荡了一个孤,又向自己面门袭来,正是第一个窜上树的人。
他低头让过,顺势震脚发力。使鞭之人和他同站在一根枝干上,见枝干晃动,轻巧地跳到另一条枝干上。却听得咔吧一声,脚下一轻,也从树上掉了下去。
原来他所换的那条枝干,正是刚才使剑之人最后的落脚之处,那厮在掉下之前,奋力挣扎,手中宝剑乱挥,无意中将枝干砍了一道深沟。此时一个大活人落上去,枝干立刻断裂,将他摔了下来。
但使鞭之人的轻功,是这些人中最好的,否则也不会头一个攀到树上。就在落下的瞬间,身形在空中一拧,手中软鞭一挥,顺势缠绕在枝干上,将他吊在了半空。他随即一拽软鞭,身子借机腾空而起,又稳稳地落回枝干之上。
文龙见他再度上树,本想趁势追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但这时另外两棵树上,又有人攀了上来。他只能转身,窜向刚才使剑之人所在的那棵树。
后面三人见他弃树而逃,分别朝着三个方向包抄过去,意欲形成合围。这几人虽然境界武功都不弱,但身体的协调灵活,却比不上从小爬树的文龙,瞬间被文龙摆脱,战术告败。树下的人见此情景,纷纷朝着文龙突破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有姜鑫淼和那个受伤的家伙还留在原地。
清晨的黑山林,空气清晰,环境幽静,有几个人在林中散着步,但丝毫看不出惬意轻松。此外还有两个人站在一块石头之前,低声商量着什么,正是马松涛和昨晚来的那个中年人。
马松涛右手持着一个仪器,左手捏着一个形同纽扣的小玩意儿,对中年人说道:“这就是我给他的追踪器。我们在中南山分手前,他有一些怀疑,为了安全起见,我就给了他这个。太华山周边的监控我们都查过,没有可值得怀疑的对象,他应该就在附近,但周围却没有任何痕迹,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中年人绕着石头慢慢走了一圈,又抬头看了一会儿树,又走了一圈,扶了扶眼镜,自语道:“障眼法。”
马松涛没听明白,下意识问道:“什么?”
中年人摇了摇头:“他之前对你说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