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孤立

窦霓确实觉得饿了,坐车到张家巷已经饥肠辘辘,点了个大份,又加节子又加肠,还要了个锅盔。

高子瑜几乎以为牵错了老婆。

窦霓到吃完,才发现自己这食量不太正常,看到高子瑜探究的眼神,心头没来由的一跳,慌张的解释,“我今天中午没吃饭,太饿了。”想想,又觉得不对,去陈茉家拜访怎么可能不吃饭呢,于是又说,“简单吃了点沙拉,都是菜叶子,不太顶饿。”

高子瑜只说把老婆养胖是男人的成就感,却不料窦霓又怀疑高子瑜知道自己怀孕了。

窦霓脱口而出道:“我大姨妈没来。”

高子瑜愣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道:“要不……去检查检查?”

窦霓问:“你是不是想我怀孕?”

高子瑜答的滴水不漏:“我想,但是不是我怀啊,我想也没用。”

窦霓这就有点不高兴了,高子瑜这么回答,就还是想要孩子。

窦霓说:“要是我怀上,我就去做人流。”

高子瑜霎时面如土灰。

张家巷是一条生活气息浓郁的小街,晚上9点以后,两边都是好吃的,10多米长的卤菜摊摊只能算开胃,手推车上的麻辣烫、烧烤、炒饭,分量大滋味足,看的让人直流口水。

窦霓说出人流之后,心里轻松了起来,沿途逛着,只有眼神时不时寻找高子瑜的去向,看高子瑜还跟在身后,便放心在各个小吃摊前穿梭,寻找美味。她选中一家麻辣烫,要了十串,坐了摊位唯一一桌座位,高子瑜也跟着坐下。

高子瑜这才开口说,“老婆,我们说好了,遇到事情就商量,不能一个人做决定。”眼见窦霓要翻脸,高子瑜说,“你至少给我个机会消化,行么,那毕竟也是我娃娃。”

窦霓说:“我们说好了,不要娃娃。”

高子瑜说:“但是你就这么给我说,我……我反应不过来,遭不住哇。”

窦霓斜了他一眼,见他又开始装无辜和可怜,不忍直视,正好点的菜端了上来,便大快朵颐。

手提串串便宜实惠,时常不配板凳,五串两块钱,顾客随吃随走。哪怕顾客只点五串,老板还是笑盈盈的,只会热情的推荐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如果吃了不够还可以再点。

两人好像回到了大学时的初恋时光,也在路边吃手提串串,站在街沿上你一口我一口,满足的很。如今有钱了,同样是吃手提串串,却再找不到当年那种感觉了。

高子瑜看着窦霓吃,窦霓脑海里又回想起上午陈茉说话,一时没了胃口,站起来就走。

她也开始后悔,明明现在做不成人流,却非要这时候把做掉孩子的事情说出来。自从得知怀孕,她的心情总是患得患失,不得平静,就好像是中了什么魔咒。

窦霓自觉闭口不提生孩子,高子瑜也就没再缠着讨论。只是窦霓感觉,高子瑜牵她,手握的很紧,她几次想要挣脱都不行。最后,高子瑜改成十指紧扣,直到回家都没再放过。

进了家门,高子瑜直冲卫生间去冲澡。

窦霓和王惠真大眼瞪小眼,时间就有点难熬。

王惠真问,现在都不流行加班了,是不是最近真有这么忙。窦霓笑,说不加班,但事情做不完,也不能置之不理。

王惠真这就说,即便真的忙,也要适度,毕竟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过日子才最重要。窦霓面无表情,说现在什么事情不需要钱呢,说白了不管养老养孩子都需要钱,吃饭喝水也需要钱,没有家财万贯,不敢说不赚钱这话。

王惠真说窦霓太倔,她只是关心。窦霓就说,年轻的时候不奋斗,老了来后悔也来不及。

到底还有约法三章制约,不食人间烟火的老仙女王惠真无法说服窦霓,只能闷闷不乐的坐着,气氛僵的很。

高子瑜也不知道有没听见客厅里夹刀带棍的谈论,缩在厕所里不出来,往回洗澡只用五分钟,今天已经淋了十五分钟。

就在窦霓忍无可忍想躲进卧室的时候,老高回家了。

老高得意洋洋的说,高子瑜走后他接了一个单,客户打赏了他十块钱。虽然钱不多,却是客户对他的认同。王惠真没觉得多赚十块钱能有多得意,只是怕老高腿痛,让老高赶紧坐下歇着。

能不能不爬楼,能不能不提重物,老高能不能选单……

老高觉得王惠真矫情,想赚钱还要挑肥拣瘦,以前争工分可比现在苦呢,也一样过来了。王惠真责怪老高不理解她的体贴,吵吵两句,王惠真还是任劳任怨去热饭。

老两口的相处模式,窦霓确实欣赏不来,心说,妈妈乔秀莲和爸爸还没离婚的时候,也是这么斗嘴,两个人总是闹的不欢而散。她正因为不想在相处中多费时间,才选了高子瑜这个好拿捏又喜欢她的丈夫。

这么想着,高子瑜终于从厕所里出来,解释今天跑了四万多步,实在太累,才会冲澡解乏。

王惠真却没看高子瑜,而是问老高,高子瑜都走了四万步,那老高又走了多久。

老高的忿忿不平又一次被安抚了,觉得自己的辛苦得到了认可。

窦霓见全程她都没能说上话的地方,干脆将客厅让给一家三口,自己牵狗下楼遛。高子瑜也没像往常一样粘着她,而是和老高在客厅里聊天,把网上能找到的骑手攻略都整理出来,免得老高出错。

好在今天是周六,明天周日不上班,高子瑜有时间陪老高再跑一天熟悉流程。

王惠真忙不迭的夸高子瑜懂事,以前就优秀,现在更优秀。

老高本来想问高子瑜,是不是劝住了窦霓,但见高子瑜不提,料想是失败了,心里盘算着主意,打算明天和高子瑜交流经验。

窦霓牵着钱多多回来,高家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她冲了狗盆子,打扫了笼子里的狗粑粑,洗漱干净,闲来无事玩两局消消乐,还是提不起劲,想找李思思聊天。

她抱怨无法融入高家,字都打好了却又删去,心说,李思思本来就恐婚,她再这么一说,李思思更不敢结婚了,万一坏了李思思的终身幸福,她可赔不起。

窦霓回想和高子瑜独居的日子,想从回忆中找到消遣的办法,却发现,其实她和高子瑜并没多少交流。遛了狗,她看新闻,高子瑜进峡谷,然后两个人可能滚床单,睡醒又去上班了。

只是往常,高子瑜玩着游戏,也不会忽略给窦霓端茶,倒水,按摩,讨好。

现在,窦霓缺了高子瑜的关怀,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