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了解

或许一切就该发生在海边,或许在海岸线上,又或许就在我与他刚认识的时候,我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去了解这个具有神秘感的青年男人。

讲真的,这种感觉,如同家人般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要不是大安,我也找不回曾经丢失的那份安全感。

大安说过,他小时候也是在被欺负的环境中长大,慢慢地,从出社会就学会照顾自己,不再依赖任何人,家里人也管不住他,反正来Z市已经好几年了,他印象中只记得回老家才那么两三次。

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不回家了?又或者是为什么?

“家里太闹腾了,跟父母沟通不来,他们也不理解我,我就只能在外头定居了。”

大安还有个哥哥,哥哥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父母唯独只担心大安日后的生活。给他安排过相亲,但都被他找各式各样的理由给回绝了,说,相亲怎么会有真感情。父母不懂这些,他们一致都认为,只有结了婚的男人,才配拥有一个家,一个人打光棍到老了,也不会有人去照顾你,那种滋味,是大安父母不希望的。

那又能怎样?

大安从小被许多女生嘲笑,从那种环境中成长,他便对很多女生都感到了恐惧,只要不结婚,他怎样都行。

Z市的大海很美,尤其是在黄昏下,望着大海,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只大雁飞过,远处的帆船跟天空连接,望远一看,那简直是世间少有的一幅美画。海边便利店什么都有,但就是偏贵,出发时买来的两瓶可乐也间接一点也不剩,大安带我去了一家海鲜餐厅,吃足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也是这辈子吃过的最昂贵的东西。

饭后,还能与他走在海边沙滩上散步,这种幻想是我以前没有过的,也不敢相信这种幻想会变为现实。

“倘若月亮距离地球很遥远,那夜晚除了星星之外,会不会感到寂寞啊?”大安一直望着那夕阳说。

我有些不懂的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但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便换了一个话题。

他说:“你才21岁,照道理应该还在读书才对啊,怎么?是因为读不进去吗?”我无条件的信任他,虽然内心那个秘密我不打算告知,但自从认识大安到现在,我发觉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其实,我以前还在读书的,本来以为会有大学上,但因为一些事……就不读了!”

“什么事?”

“我说了,怕你会介意,也可能以后也不会理我了!”

“傻子,我又不是那种人,人只要正直,先不管你过去做错了什么,只要现在好好做人,开开心心的,以前的那些事,又能如何。”

我也是经过很多思虑,才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了他。但让我想不到的却是,他不但没有介意我,而且说,从我第一天来面试的时候,老板早就察觉到我跟其他人不同。原来,我从一开始面试,老板就看出我以前坐过牢,但为了不让我有负担,老板并没有向其他人告知我身上的秘密,而是选择保密,大安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要不是因为老板看我在大安家住着,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这个不好的过往。

“那你还跟自己的父母联系吗?”

“偶尔吧,但都是发短信。”

大安内心藏着许多事,而这个看似不能公开的秘密,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向别人解释。我能感受到他有时候也并不是特别快乐。我跟他坐在沙滩上,一直聊到了太阳下山,晚上跟白天的大海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晚上则是看不到海,也甚至不知道天际有多高,但月亮似乎比之前看到过的还要圆润,仿佛一片黑暗中,有束光的指引隧道。

晚上的8点多,我跟大安回到赤和园就互相分开了,他说他想去酒吧喝酒,问我要不要一起,而我对那些吵闹的地方不感兴趣,便拒绝了他这个邀请,一人独自回到了公寓房。

那夜,我仿佛又再次陷入梦里,我看到一个10几岁的少年,在街边被几个成年人围堵,不让他随意走动。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只在旁边的转角处一直看着,那少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大安,你不是说今天请我们吃冰棍吗,怎么,没带钱,还是怎样?”

“大安?”我突然有些诧异,“是我认识的大安吗?”

少年一直畏缩在墙边,不敢抬头看向他们。

那男的还说:“大安啊,你也是知道的,咱哥几个对你也不错吧,你在学校被人欺负,都是我们替你摆平的,你要是不表示一下,这很难说得过去的!”

“我,我没带钱!”

那男的突然点点头,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直接对着他的脸颊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耳光声响极其响亮,少年没有哭,而是吓得蹲在地上。

“我跟你说,你明天还是没带钱过来的话,那你以后别说是我关照你。”

我看那帮人走了之后,少年才往另一头走去,我一直跟在他背后,想要知道是不是大安,虽然说不上来哪里像,但他那副脸型,确实是有跟我认识的大安有几分相似。我的视线越过几栋矮小的楼房,投向这周围的一切,确实是我从未来过的地方。

“大安。”

在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嗓音,很温柔的声音,就像音乐厅里的独奏乐器,也像那温和的河水一样干净。

“大安,快过来,妈给你买了好吃的。”

当那少年回过头时,我很不受控的低下了头,假装并不是跟着他。他从我身边走过,一点都没察觉到,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一个很干净的少年,面容虽苦涩,但一定是有心事才这样,我没有继续跟过去,而是在好奇我为什么能看到大安的过去,而且还是他小时候,难道……

当我醒来的时候,大安就在我身旁,他打呼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世界中,我转头看向他,他睡着的样子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没想到他的童年也跟我一样,也是在欺负中成长过来的,但他并没有跟我一样做错过事,我还是跟他有区别的。

隔天,被雨淋湿的街景映入我的眼前,厚重的雨云下是一整片暗淡的风景,唯有高楼房和杂居的矮楼房的电灯格外明亮。

我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偶然听到几个大妈在那谈论对面商业楼的事情,说,那栋楼确实是古怪,都说很可能闹鬼了。

“欸,你听说了没,昨晚有两个小姑娘偷溜进那楼里,好像被一个警员给发现了,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就失踪了,就失踪在那栋楼里。”

“啊?还能在楼里走丢啊,是不是真的啊!”

“唉,我是从那楼的保安那听说的,古怪的很,三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看来,我们还是远离那栋楼好点。”

“就是,都说了那栋楼不吉利,那些有钱的商人就是不信,硬是在那片地盖高楼,你看,这不是立马出事故了吧,又死人,又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