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沃虔诚地祈祷,口诵赞美光明之言。
挂于伊沃胸前的,代表着光明的太阳与火图案亮起光芒,随后将伊沃与伦琴二人容纳进去,传送到了一个独立的投影空间。
二人落在广阔无垠的太阳石地面上,竖立在二人眼前的是两条通往高空的楼梯,楼梯如同两DNA双螺旋一般,互相缠绕着不断向上,看不到尽头。
伊沃一言不发地走上其中一条,踏上第一个台阶,地面便震颤起来。
伦琴也赶忙走到另一条楼梯上,下一刻,地面彻底碎裂塌陷,不断下落。
伦琴向上跑了几步,扶着扶手看了一眼下方,下方似乎是一个无底深渊,而楼梯则从黑暗的深渊伸出,看不到底端。
往上望,同样看不到尽头。
另一边的伊沃心无旁骛,闭着眼不断祈祷,一步一步地向上走,不紧不慢。
伦琴则恰恰相反,他选择向下走。之所以,不往上,存粹是觉得向上爬太累了。
光明裁决本来就不是比谁爬楼梯爬得高爬的快,只是这帮信徒总觉得只有不断向上追寻,才能离光明更近。
“虽然,光明常用太阳作为象征,可是光明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伦琴轻声说着,向下走去。
随着伦琴的每一步踏落,就有一阶台阶亮起,照亮深渊的昏暗压下一分。
随着伦琴一步步走下,光亮也在一阶一阶增长,而黑暗的深渊便一寸一寸退下。
而伊沃也在缓缓向上走着,他并非第一次走在这光明的阶梯上了。
他相信自己是最虔诚的光明信徒,因为每一次,光明都偏向了他,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他仍旧会向光明证明,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光明。
他的一切来自于光明,一切也将归于光明。
终有一天,他会沿着阶梯,走到光明的面前。
伊沃始终如此坚信,正是这种信念,让他可以忽视一切个人的得失。所有人的利益都可以牺牲,从教皇,到主教,再到每一个信徒,异教徒。
他做到了,在他的任职主教的这些年,光明在庆涯的影响力比从前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巨大。
除了雪州,除了这个让他败退的无信者之地。
这一次,一定要让光明再次照耀雪州。
笃,笃,笃。
突然,伊沃听到了脚步声,声音很轻,很慢,但每一下都重重地踏在他的心中,击在心鼓上。
伊沃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前所未有地疯狂跳动,即使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他也未尝如此紧张过。
伊沃睁开眼,努力地向上望去。
他远远地看到了,他确信,那是他见过的最耀眼的光明,那个光芒组成的人形一步一步向下走来,向他走近。
伊沃连忙大喊道:“光明在上,您最忠诚的仆人向您献上一切。”
伊沃跪在阶梯上,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埋下头颅,磕在阶梯上,深怕自己俗世的目光玷污光明,即使他无比地想要看一眼他一声追随的信仰。
脚步声一步一步变近,最终停在了他身前,伊沃强忍着抬起头的冲动,想要亲吻光明的脚面。
只是下一刻,响起的声音让他如同从神界直坠地狱,让他整个人都要疯狂,意识与身体都停滞住。
“口头认个输就行了,您毕竟是长辈,舔脚这种事有些过了,我心理上接受不了。”
伊沃呆呆地抬起头,看见伦琴低头也在看着他,一脸纠结。
伊沃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双眼睁大得快要爆裂。
愤怒,耻辱,失落,迷茫,怀疑,绝望。。。。。。
各种情绪交替出现,五味陈杂。
过了许久,伊沃终于断断续续地吐出意味不明的三个字:“您。。。光明。。。”
然后,他身下的阶梯轰然碎裂,伊沃向下坠去。
......
伦琴紧紧抱住蔷薇的腰,这次他坚定地拒绝如同来时一样的方式。
蔷薇拗不过,只好同意,幸好有流光遮掩,伦琴没法注意到她此刻通红的脸蛋。
“伊沃主教就这么走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感觉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蔷薇疑惑地问道。
伦琴把脑袋搭在蔷薇肩上,嗅着发间的香气,和飘扬的发丝划过脸庞的痒痒的触感,心不在焉地说:“谁知道呢,可能被光明之神训斥了吧,就像孙子被一直很和蔼的爷爷训了,总会很沮丧的。”
感受到伦琴在她颈部呼出的热气,蔷薇笑道:“你总是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比喻。”
“善于打比方,是聪明的表现。”伦琴小声地抗议。
“之后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当然是痛打落水狗!伊沃已经彻底放弃对晶源灯的支持,转向支持我们,并答应我会将光明神教中策划袭击的人查清楚,交到我手里。母亲和姐姐那边继续进攻,对方已经失去最大的靠山,成了无主的流浪狗。”伦琴非常自信地说,“我们已经赢下了最关键的一战,其余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相信伊沃主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那晚的袭击?”蔷薇有些好奇地问。
“他不是一个好人,为了光明神教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任何一个人。但这不影响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只会把一切摆在台面上,用绝对的实力来逼迫对手。”伦琴想了想,继续说,“当然,如果他这次没有转向我们,可能之后就算知道了手下人的龌龊事情,只要有利于光明神教的利益,也不会在意。”
“只不过,他现在确信,我更能为光明神教带来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