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牛辅不能胜

昏暗的房屋内,一名年迈白发的太医扶着下巴的白须,一手掐着床榻上年轻少年的脉搏。

“此子应当是染上了风寒,更重要的是寒气侵入了肺腑,也幸好这底子不错。”

而屋内的黄忠听到太医这么说后,不住的点头脸上更是透着愧疚的神色,“是吾这大意了,叙儿外出练习骑术时不慎摔进冰湖内,本以为是普通伤寒,那曾想竟一病不起。”

说道这里时黄忠眼眶发红,声音更是有些哽咽,而老者听后却是轻点头,仿佛在说怪不得呢。

“这病拖得太久了,若是早些时候及时治疗这小子岂会受这么大的罪。”

此时病榻上年幼的黄叙面色枯黄不说,两眼窝更是发黑,一副虚弱命不久矣的样子。

大冬天的跌落冰湖内,寒气侵入肺腑,又久病床榻近乎一年之久。

“也算是此子命大,若是再拖延月余,哼!直接准备后事吧。”

一句话顿时令黄忠喜出望外,眼眶内明明泛着泪花,可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喜悦的兴奋。

“多谢!多谢啊。”

激动的黄忠不知该怎么说,更是对着一旁的吕布哽咽道:“多谢将军啊。”

把完脉的老者转过头,直接无视了欣喜的黄忠,反而对着吕布殷勤的讨好道:“将军,此子久病在榻,又拖了这么长的时间,需外敷虎骨酒擦拭胸口数月,内以麻黄、荆芥、杏仁、百部、陈皮、紫菀、白前、桔梗、甘草等药材熬制草药,月余便可下榻行走。”

听完太医的话后,吕布满意的点头,而老者犹豫了片刻后有些迟疑的说道:“若想根治!”

听到根治二字时,黄忠脸上充满了询问的欲望,但此时太医明显就是只尊重吕布一人。

“但说无妨。”太医如此态度下,吕布也心知恐怕需要珍贵的药材。

“待此子能下榻后,再以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如此调养半年方可药到病除彻底根治。”

人参灵芝这些珍贵药材还要服用半年,一瞬间听的黄忠脸色有些难看,他虽家资不菲,但如此珍贵药材还要服用半年之久,当掏空眼下所剩的所有家底也不够啊。

主要前期为了治病,已经掏空了不少家底。

而吕布见状后满不在乎的摆手,“吾当什么事了,汝回去后一并从宫中将药材遣人送来。”

呃呃!

听到这话的太医愣住了,黄忠也是傻眼了,此时吕布一副傲慢的模样仿佛在说怎么?有问题吗?

“当朝董太尉都同意的,怎么难道此等小事还需劳烦本将再去请示一趟。”

桀骜不驯的态度下,这位老者连连苦笑的摇头,他那敢劳烦再去请示董太尉啊。

反正有董太尉的名望在,去宫中取药材谁也不敢阻拦,更何况眼前之人可是董太尉出了名爱护的心腹大将啊。

洛阳中更是流传吕布乃董卓心腹爱将,刚投效过来便受到了重用,就连最爱的赤兔马良驹都忍痛割爱的送了出去。

“对了,顺便一起给本将取一份分量足够三年之用打熬筋骨的药材。”

一副蛮横强盗的模样直接吓的老者连连点头,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连忙摆手告辞,他怕再不走,对方都要让他搬空宫中的药材了。

“多谢主公!”

就在送走御医,吕布翻身上马的那一刻,黄忠直接单膝跪地双手重重的一个抱拳哽咽激动的喊道。

一副拜主的模样看的吕布张开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可最后轻轻一摇头,扔下一句话便勒马选择了回去。

“这个月汝便无需去军中当值了。”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热泪盈眶的黄忠此时那还有在军中那副憔悴颓废的气势。

焕发了生机般的黄忠充满了斗志,此时年近四旬的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洛阳的名医求了个遍。

药石无医下本想着落叶归根,至于日后,再说日后吧。

没想到时来运转,他的儿子有了转机。

就在吕布每日忙碌着军营、家中或者去董太尉府报道时,突然传来的战报惊动了整个洛阳。

董太尉府!

这段时间董卓可没闲着,联合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一同携带鈇锧到朝堂上书,要求为建宁元年为“第二次党锢”中被捕遇害的众多党人平反。刘协(袁隗)准奏,恢复陈蕃等人的爵位,并提拔他们的子孙为官。

董卓在幕僚们的建议下,亲近士人,征召名士(如:荀爽、韩融、陈纪)入朝为官,其中,蔡邕成为董卓最信任的幕僚。同时,董卓又选拔大量名士(如: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孔融、应劭、张邈)担任地方太守等要职,甚至不计前嫌,对厌恶自己而弃官而走的袁绍、王匡、鲍信等人授以太守,以示和解。

董卓这一手操作下来,也算彻底在朝堂站稳了跟脚,有了自己的派系。

可一封战报传来,洛阳震动,董卓更是脸色铁青一片,所有的好心情瞬间全无,更是露出了暴虐的气息怒视召集而来的所有文武大将。

“牛辅领兵在河东败了,八万大军被十万流寇击败!”

冰冷刺骨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中,顿时无数人露出了震惊之色,尤其是武将之列纷纷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牛辅是猪吗?八万精锐啊这可是,更是有骑兵之利,竟然被十万流寇击败!

看着诸将不敢置信的神色,董卓脸色冰冷的将手中的战报甩了出去,对着身旁李儒冷漠道:“念给诸将听。”

大汗淋漓的李儒双手颤抖的捧着战报开始念起来,平时自信的神态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双眼眸更是充满了怒火与恐惧。

牛辅坏了大事啊!

当李儒将战报念完后,诸将才恍然大悟,原来牛辅并未大败啊,只不过是未胜,因疏忽中计被白波贼烧毁了粮草而已。

其中吕布也是愣住了,牛辅也算是董卓麾下能征善战大将了,怎会如此不堪,但听完战报后才了然,那本书上也寥寥无几几个字记载,‘牛辅不能取胜’可却未说具体战况。

“主公,河东郡多山,骑兵无法发挥,牛将军又对当地地形陌生。”

“是啊主公,牛将军只不过是一时疏忽被贼兵烧毁了粮草,大军并未有太大损伤。”

一时间西凉系的将领纷纷出列开始为牛辅求情开脱,而看明白的文臣一系,尤其是近日来董卓拉拢归来的文臣。

一个个沉默不语了,他们不同这些武将,或者说他们其中大多都了解洛阳当前局势深知洛阳的水深,而不像这群外来的武将根本不知深浅。

牛辅这一败的确并未损失多少兵马,但粮草呢?董卓需要从新筹粮就得请奏天子。

如此一来对于董卓的威望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于朝堂上刚刚崛起还未站稳跟脚的董系威望就是一个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