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的破坏程度和频繁度在某种情况下说明了末世来临的加速,而相反的话则是延缓的征兆。
而让我的两方后代阵营缓下争斗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来到这个时代这件事。他们不能靠近我与我交谈,但通过风问家族的信息渠道,多多少少知道了我到此的目的。
对包括风问家族在内的这个时代的全人类来说,一旦我做的事成功,那么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对于我的后代阵营来说,他们就必然会在这个时代乃至于在整个人类史上彻底抹去痕迹。
这对他们不能说是一件坏事,因为站在他们的使命上,其实也不过就是充当了一个灭亡族群的催化剂作用,生存于世这个事实本身对他们没有意义。
虽说如此,可等于直接主宰了他们命运的我,不管是创造还是毁灭,都非他们所愿,而我心存愧疚。
有时候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种事,一旦遇上就唯剩下无可奈何。
我知道每当我和风问不在雪山处理正事,在这个时代各处散心休息时,每次都会远远地跟着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们。
风问问过我是不是困扰,我说是,但困扰的不是因为我们这祖先与后代彼此间不平等的存续关系,而是我无法轻易说服自己放下不能消除的愧疚感。
“星辰,你最近已经闷在家里好几天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现在除非是遇到我俩原则性的问题,不然风问就像个专制当家人一样,一两次的商量都没有结果后,他就会直接半命令半强迫地拽着我出门、吃饭、休息等等,那些他觉得我没好好照顾自己的事情。
“要说不在意我还真不在意,不过你还是放我下来自己走吧,我想吃街边那个糖葫芦。”
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我说过复古,但绝对不是样子装的像而已,而是连带食材工艺都完全依照古法制作。
在我的那个时代,其实已经只能从文献资料上看到糖葫芦了,但是没想到一千年后,我反而能真正吃到这个酸酸甜甜的零食。
“你不喜欢吃?”
“嗯,酸的太酸,甜的又太甜。”
“那你给我吧,我爱吃。”
风问把只吃了一颗的那串糖葫芦也递给我,自己买了一份油炸鸡块,不过后来鸡块也大部分都进了我的肚子。
风问给我擦嘴上的油渍时,顺手捏了一把我的脸,然后低声嘟哝了一句:“又瘦了。”
我对他笑笑,不接话。之前我还会说,瘦了更漂亮,但现在已经过了漂亮的界限,再瘦下去就该脱相了。
关于我身上的灭族基因,我之前对风问描述形容打的比方现在看来很贴切,那就是猛兽般无止境地消耗我的能量。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月在产下我之后会死,因为要以一人之力承担双倍的灭族基因是非常人所能及的,付出的代价必然惨重。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远不到危及性命的时候,这也是风问尚且还淡定的原因。